方源以為是某位皇子殺來。

畢竟歷史上太子李承乾就造過反。

但是當看到來人之後，方源又是一愣。

不是李世民的某位皇子，而是太上皇李淵！

“父皇?！”

李世民驚訝起身，驚呼道。

“拜見父皇！”

鄭觀音也起身。

但很明顯，她知道內幕。

現場廝殺慢慢停止，雙方分開對峙。

太上皇帶來的人太多了，與黑衣人站在一起，遠超過李君羨和程咬金這邊的人手。

“觀音，就只有我來嗎?”

太上皇掃過現場，最終目光落到鄭觀音的身上。

“博陵崔氏說要來的，但到了現在都還沒有來。”

“滎陽鄭氏正在路上，您出現之後，他們迎接就會出現了。”

鄭觀音恭聲道。

兩句話，就搬出兩個龐然大物。

“父皇，你要勾結外族同室操戈?！”

李世民臉色難看，沉聲道。

“老二，你還有沒有後手?”

“沒有的話，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了。”

李淵澹然道。

走到鄭觀音的旁邊坐下。

鄭觀音見李淵坐下後，也跟著坐下。

“太上皇，您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貪戀皇位?”

程咬金氣呼呼走來。

他盯著太上皇李淵，雙手的斧子很想砍下去。

都一腳踏進棺材板的人了，怎麽還那麽貪戀那個位置?

難道皇位真的那麽令人沉迷，那麽令人留戀?

方源深以為然點頭，也是難以理解。

皇位是值得貪戀，令人沉迷。

但李淵都這麽大年齡了，估計就只有四五年就去世，他竟然還搶皇位?

既然真的搶皇位，那裴寂致仕的時候，怎麽就沒有阻止?

“程咬金，你不懂的。”

李淵澹然搖頭。

“俺是不懂，俺現在就想砍死你。”

程咬金揚起手中兩把斧，就想往李淵砍下去。

“程咬金，回來！”

李世民喊道。

阻止了程咬金的行為。

程咬金氣呼呼收下武器，回到李世民的身邊。

李世民像是無力一樣坐下，神色有些頹然，眼神有些迷離。

“父皇，趁現在李世民身邊沒有其他幫手，我們先送他上路?！”

鄭觀音盯著李世民，恨聲道。

眼前的這個男人殺了她的丈夫和兒子，還軟禁她多年當作是玩物。

這麽多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將報仇當作是活著的動力。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鄭觀音無比的興奮，終於都能親眼看到仇人去死。

“等等博陵崔氏和滎陽鄭氏吧。”

“總不能我拿下的功勞和他們分享吧?”

李淵瞄了一眼方源，澹然道。

“好吧。”

鄭觀音非常不情願說道。

但李淵已經這樣說話，她也沒有辦法拒絕。

“老二，還有什麽底牌都使出來吧。”

李淵澹然道。

“父皇，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叛變。”

李世民深吸口氣，似乎恢復了不少。

他向李君羨招招手，李君羨立即安排人手離開。

但可惜，想要離開的人手被擋住，現場已經被李淵控制住。

“李世民，現在再安排後手，是不是晚了一點?”

鄭觀音哈哈笑道。

她發現李世民的人被阻止後，李世民的臉色有點難看，故而很開心。

李世民沒有說話，但臉色確實是有點難看。

方源注意著李世民的神色，眉頭皺了皺，低下身在李世民的耳邊輕聲道:“陛下，要不要我叫人?”

方源也不確定李世民是不是真的沒有後手，

但如果是的話，那自己叫人才行，否則自己也會被清算的。保安隊已經回來，方源出門的時候，已經讓他們整裝待命，讓他們以五聲煙花為信號支援。

之所以設定為五聲煙花，是因為現在很多人以煙花為信號，一聲兩聲三聲的信號會被提前使用，省得出現混亂。

令方源沒想到的是，李世民聽完後，神色不變，卻是輕輕搖頭。

難道說，李世民還有其他安排?

見狀，方源就不再多說，靜靜站著看戲。

鄭觀音眉頭皺了皺，深深地看了方源一眼。

真想說話，但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外又有聲音響起。

沒多時，一支隊伍出現，為首的是滎陽鄭氏的族長，鄭仲仙。

這支隊伍的人數不多，只有五十多人，但個個都是身穿甲胃，威武不凡。

“李淵，李世民，沒想到今晚以這種方式見面。”

鄭仲仙笑眯眯說道。

這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

但看上去細皮嫩肉，保養得很好。

歲月只是讓他的頭髮變得發白，皮膚卻還很年輕。

“崔潤玉不來嗎?”

李淵看了鄭仲仙的背後，問道。

“我們之間，有一家過來，不就行了嗎?”

鄭仲仙坐在另外一邊。

不同於李世民的主坐，也不同於李淵和鄭觀音的那邊。

“就你鄭氏過來，就要我與你們五姓七望平分天下?！”

李淵眉頭皺了皺，不滿道。

“李淵，你能開創大唐，本身就是依靠我們五姓七望。”

“現在我們再次支持你成為大唐的皇帝，曾經的恩情你就忘記了嗎?”

鄭仲仙似笑非笑說道。

當年，隋煬帝調動天下兵力，三攻高麗。

主要不是滅掉高麗，而是想要消耗世家望族的實力，獨尊皇權。

世家望族不是傻子，很快就察覺到隋煬帝的真正意圖，開始策亂天下，宣傳隋煬帝的暴政。

最終，天下大亂，諸侯並起，五姓七望等天下望族推出一個代表，則是李淵父子，擁護他們開新朝代。

於是，才有今日的大唐，以至於五姓七望在大唐的地位很高，幾乎和大唐平起平坐。

只是皇權和世家很難和平相處，相互之間明爭暗鬥。

“我沒忘！”

“但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

“曾經你們都有出力，現在只有你滎陽鄭氏到來。”

“想要好處可以，但是不到場的沒有，這是我李淵的底線。”

李淵臉色一沉，正色道。

“底線?”

“你李淵也會有底線?”

“還是說你們李家父子也會有底線?”

鄭仲仙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

越是說底線的人，就越沒有底線。

李家父子為了給自己臉貼金，聲稱自己是隴西李氏的分支。

又為了坐上那個皇位，兄弟之間互相殘殺。

這算什麽底線?

這完全是沒有底線！

“你！”

李淵被氣得額頭血管時隱時現。

“所以說，你們五姓七望，只有滎陽鄭氏肯來嗎?”

李世民突然插話道。

“不錯。”

鄭仲仙收斂笑容，看向李世民，沉聲道。

李世民這個皇帝雖然還年輕，但手腕十足，遠超李淵。

當年五姓七望支持的人不少，但李家父子最終殺出重圍，李世民居功甚偉。

上馬征戰天下，下馬治理天下，之前任誰也不敢相信他有這樣的才能。

“鄭族長，你覺得他們為什麽不敢來?”

李世民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

“不敢來?”

“你誤會了，他們只是不想來。”

鄭仲仙也是眉頭微微一皺，冷聲道。

“朕覺得他們是怕死。”

李世民冷笑道。

“就憑你?”

鄭仲仙不以為然笑道。

“不，是憑我們父子！”

李世民搖搖頭，沉聲道。

話音落下，鄭仲仙和鄭觀音兩人都是一愣。

但就在這麽一愣的情況下，李淵帶來的隊伍當即動手斬殺那些黑衣人。

那麽近的距離下，這些黑衣人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就被殺死，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而李世民帶來的士兵，則是第一時間衝向鄭仲仙帶來的，殺戮又再次開啟。

加上李淵帶來的士兵很快就清理掉黑衣人，也加入戰場。

鄭仲仙帶來的族兵雖然是身穿甲胃，但人數太少。

很快就落了下風，難以抵擋。

“你！”

“你們！”

鄭仲仙大驚失色。

驚訝得從位置上站起來。

鄭觀音也是如此，都看傻眼了。

李世民和李淵父子竟然聯手，把他們耍了。

“就你們也配調撥我們父子關系?”

李世民起身，冷聲道。

他抽出腰間的天子劍，向鄭仲仙走去。

“你們父子真狡詐，竟然還有聯手的可能。”

鄭仲仙臉色陰沉難看。

他們五姓七望曾經討論過，李世民和李淵是不可能合作的。

因為李世民將李淵從皇位上拉下來，還殺了李淵的兩個兒子，彼此之間有化解不了的仇恨。

別看兩人平日間顯得父慈子孝，但都是做給為人看的，兩人關系惡劣得很，所以兩人肯定是不會合作的。

但不曾想，兩人竟然還能合作。

“我們父子狡詐，也比不上你們險惡。”

李世民冷笑道。

他已經來到鄭仲仙的跟前，居高臨下看著對方。

手中的天子劍散發出陣陣寒芒，似乎想要吞噬人的性命。

“這一次，是我們五姓七望栽了跟頭。”

“毗沙門和鄧陵氏之墨今日都大傷元氣。”

“他日還想要與朝廷作對，怕是不可能了。”

鄭仲仙深吸口氣說道。

他起身，向大門的方向走去。

“慢著！”

“鄭族長就這樣走了?”

李世民叫住對方。

“我不走，難道你還敢殺我?”

“你要是真敢，那你就來殺吧。”

鄭仲仙嘴角一揚，冷笑道。

他走近李世民，甚至還張開雙手挑釁李世民。

“朕確實是不敢殺你，但給你一個警告還是敢的。”

李世民冷聲道。

手中天子劍一揮，一道血光飛濺，一顆耳朵跌落在地。

“啊！

！”

鄭仲仙疼得面目猙獰，大聲慘叫。

他捂著耳朵，鮮血流下，完全是止不住。

“滾吧。”

李世民澹然道。

“李世民，你會後悔的！”

鄭仲仙氣急敗壞喝道。

他逃一般地離開，背影是那麽的狼狽。

李世民沒有理會鄭仲仙，而是看向坐在一邊發呆的鄭觀音。

“傻眼了?”

“你忍辱負重籌備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是不是很震驚?”

李世民呵呵笑道。

“老二，適可而止！”

李淵眉頭微皺道。

不管怎麽說，鄭觀音都是大郎的媳婦。

這麽多年他都不關注這個兒媳，由李世民亂來。

但是今日見到，不忍心看著李世民羞辱鄭觀音。

“父皇所言極是。”

李世民收回天子劍，緩緩點頭道。

“李世民，我要殺了你！”

鄭觀音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從座位上彈起，衝向李世民。

但都不需要李世民動手，一旁的程咬金就將她擋住，限制了她的人自由。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鄭觀音狀若癲狂，想要衝向李世民。

但任她如何掙扎，也掙扎不開程咬金的控制。

“將她帶下去，關進天牢。”

李世民冷聲道。

“是！”

程咬金應是。

將鄭觀音強行拖走。

不管鄭觀音怎麽掙扎，怎麽叫喊，最終都逃不掉失敗的命運。

“我先走了。”

李淵看了一眼鄭觀音被帶走的方向，歎息一聲。

“方源，再隨朕去一個地方。”

李世民站在遠處片刻，澹然道。

“陛下威武，輕松解決叛亂！”

方源快步走近，拍李世民的馬屁。

這沒想到，叛亂就這麽簡單被平定。

今晚毗沙門和鄧陵氏之墨估計是損失慘重。

“首腦沒死，他們還會死灰複燃。”

李世民搖搖頭，歎息道。

真正可怕的敵人在驪山搶奪寶藏。

他們大概率不會損落的，只能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

今日之後，毗沙門或者鄧陵氏之墨都是傷了筋骨，以後想作亂很難。

但世家......

“陛下雄才大略，那些宵小不會是陛下對手的。”

“陛下，你這是要去哪裡?”

方源跟在李世民的身後，給他拍馬屁的同時還問他去哪裡。

這麽晚了，事情也解決，還不回宮，是要去哪裡?

“去博陵崔氏！”

“總得要討點利息才行的。”

李世民冷聲道。

自己是不敢殺鄭仲仙。

但這些五姓七望就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

“博陵崔氏......我就不用去了吧?”

方源想了想說道。

這個時候去博陵崔氏，就是討場子的。

但是李世民討場子，也是李世民要好處，自己去幹嘛?

去增加和博陵崔氏之間的仇恨嗎?

沒一點好處還惹麻煩的事方源不想去。

“不行，你要跟朕去。”

“朕還需要你保護朕呢。”

李世民呵呵笑道。

上了龍輦後，大部隊就出發。

方源看著李世民離開的方向，歎息一聲，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