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兩銀子,剿匪成功之後的戰利品還要拿走五成。”
“他這是敲詐本府台嗎?五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要給他五成的戰利品,虧得他還口口聲聲說什麽為朝廷效力,是每個大玄百姓的義務與責任,不成想也是貪得無厭的家夥!”
周府台大發雷霆的痛罵著方平貪得無厭,這份怒火很快就牽連到了幫方平傳話的楚瑛身上,今日他可是出了大醜。
祭出了自家嫂嫂,人家秋毫無犯,也不知道是沒看上還是想銀子嫂嫂一起拿。
甭管怎麽著吧,他當這個大澤府城府台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少年人面前碰壁。
“府台大人息怒。”楚瑛苦笑的解釋道:“那混江龍,錦帆賊皆是四品洗髓境的高手,你給我再多的兵馬,沒有一位實力強大的武道高手協助,卑職也追不回被劫的稅銀,大人要是覺得那方平提出的條件苛刻,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怎麽從長計議?周府台氣歸氣,心裡明白,剿匪一事刻不容緩,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應得的,“容本府台考慮一日,明天再給你答覆。”
“大人明鑒。”楚瑛拱了拱手的退下,倏然想起了什麽,回頭問道;“紀猛校尉還沒有遊歷歸來嗎?”
大澤府城內的中三品高手不在少數,不說多如牛毛,也有幾百人之數,可上三品級別的武道高手,滿打滿算也就三人,每一個都是大澤府城內跺一跺腳都能山崩地裂的大人物。
紀猛,官職七品昭武校尉,品階不在周府台之下,與周府台一文一武,周府台負責掌管民生賦稅。
而紀猛負責執掌大澤府城內的兵馬,其人勇猛絕倫,武道天賦過人,三十歲就修煉到了上三品境,一年前外出遊歷江湖,磨礪武道修為,至今未歸。
“要是紀猛校尉回來了,本府台還用找外人幫忙?”周府台搖了搖頭,他也好長時間沒有收到紀猛的信件了,他也不想對方回來。
大玄以武立國,可朝廷為了挾製武將,限制武將亂權謀反,同階文官在權利上,是天然凌駕於武將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一個實力冠絕大澤府城,軍中威望極高,還與自己同階的武將,時時刻刻的守在身旁,周府台怎麽都覺得別扭,一人獨掌一府的權利,他不想分享給任何人。
……
……
同福客棧。
大廳。
這個時間點,來打尖住店的客人絡絡不絕,應該是一派喧囂吵鬧的景象,可方平進入到客棧大廳後,耳邊沒有傳來絲毫嘈雜聲,客人卻不少。
究其原因,所有人的目光都如癡如醉,難以自拔的看向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青年,一張臉龐妖豔俊美,完美的不太現實,列如夫人,還有周府台的嫂嫂,縱然花容月貌,風情萬種,可也玉有微瑕。
這人不一樣,高挺的鼻梁,把那鬼斧神工,妖豔絕美的五官襯托的格外立體,看起來像是一幅畫。
美到這般境界,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他獨自一人的坐在桌前,一舉一動的吸引著客棧內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半老徐娘的佟掌櫃也兩眼發癡的盯著紅衣青年。
“是住在隔壁的那人……”
方平再度嗅到了那詭異濃鬱的奇香,正是紅衣青年體內彌漫出的,普通人是很難嗅出這奇香之下還掩藏著一股屍體腐爛般的惡臭味。
驟然。
紅衣青年的目光看向了方平所在的位置,一雙桃花眸勾魂奪魄,泛著淡淡紫色光芒的瞳孔,寶石瑪瑙般流光溢彩。
不知為何,方平心緒不寧,皮膚表面的汗毛也一根根倒豎,胸膛內蘊含紫色真血的心臟都不受控制的搏動起來。
“看不透。”
龜息吐納術到了一定境界的方平,能通過一個人呼吸吐納時的間隔,判斷出對方是什麽層次的武道修士,可紅衣青年沒有呼吸!
對!就是沒有呼吸!
“強如上三品武者,肺活量龐大,閉息幾個時辰不是什麽難事……”
方平不覺得紅衣青年是在有意閉息。
紅衣青年不單沒有呼吸,還沒有心跳聲,亦沒有氣血流動時的聲音,反而有種窸窸窣窣的詭異聲回蕩在紅衣青年軀體內,就如同是……成千上萬的蟲子在爬動。
與此同時,方平想起了來大澤府城途中的遭遇,那盤蛇寨的三當家說過,有一個神秘人物四處殘殺盜匪流寇,被殺的山賊流寇死相極慘,無一幸免的被取走了心臟。
據說那人穿著一襲紅衣。
時間再往前推,山陽縣境內也發生了多起山賊流寇遭到神秘強者殘殺,被挖走心臟的詭異,官府還貼了告示。
“山陽縣,大澤府城,客棧,又住在我隔壁,這是巧合還是說……”
方平臉色沉重,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紅衣青年身前,“在下方平。”
離得近了,方平愈發心緒不寧,似是前方坐著的是一頭隨時都能將其吞噬的洪荒猛獸。
紅衣青年身體內散發出的奇香內,隱藏的惡臭味,也要方平一陣反胃。
“坐。”紅衣青年瞬間的意外,可能也沒預料到自己盯上的獵物,會主動靠上前來。
“兄台怎麽稱呼。”方平坦然坐下,可丹田中的真氣,血管中的氣血,蓄勢待發,遊走全身。
紅衣青年嘴角牽動著迷倒客棧中所有人的微笑,發出的聲音婉轉空靈,雌雄難辨,答道:“名字……我給自己取了個,羅泉。”
“好名字。”方平不動聲色間,把自己的感知能力放大最大,同福客棧方圓千丈以內的風吹草動,大到街頭巷尾中的叫賣聲,腳步聲,打鐵聲,馬蹄聲。
小到砂礫飛舞,螞蟻挪動食物,飛蟲劃破氣流。
只要是在千丈以內范圍內的聲音,就逃不過方平的捕捉。
然而,坐在前方,近在咫尺的紅衣青年,就和一具屍體一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脈搏,沒有氣血流動聲。
這太詭異了。
方平極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從容,進一步試探道:“羅先生一表人才啊,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羅泉似笑非笑,獵物恐懼時,身上會散發出難聞的氣息,為此他還不能讓方平有所警覺,“從很遠的地方來。”
“我能給你看看手相嗎?摸骨也行。”
客棧眾人:???
“免了吧, 我就住在伱隔壁,咱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羅泉起身,走向了二樓。
客棧內的目光,依依不舍的望著背影,直到羅泉消失在樓梯盡頭。
“佟掌櫃。”
方平若有所思狀,站到了佟掌櫃身前。
“向你借一個人。”方平不由分說,抓著老白走向客棧外。
“別,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不好……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不會是要送我去衙門吧。”
方平瞥了眼此寮,配得上膽小如鼠四個字,可這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有的人天生就膽小,可不代表就沒有但當,沒有勇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