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
李喬客舉著念珠手鏈辨認著,睡眼逐漸清醒。
“佛珠手串......夢裡那人給的?”
他終於回想起剛才做過的夢了,這是夢裡一個叫月稱的出家人給的......可剛才不是個夢麽,怎麽真的有東西到我手上?
李喬客大感奇怪。
太離奇了,真是見鬼了......鬼?他又想起更前面的一個夢了,隱約記得是做了張卷子......生和死,誰先誰後......各種靈體群魔亂舞......功德牌......看不清身形的黑影......還欠了船夫擺渡錢......
李喬客看了眼時間,不明所以地起床了。
我夢見了古代僧人,還夢見了陰間考公......這算什麽事?
他翻身下床,收拾床鋪時又看見了枕頭上的經函《入中論講義》,也沒再做更多聯想,只是收到書桌上,準備自習的時候看看,那串念珠則順勢掛到脖子上,都收拾好,才開始今天的早自習。
......
日子一天一天過,每天波瀾不驚——高中生的生活還能有什麽值得稱道地呢,無非學習,跟同學嬉戲打鬧,看點閑書,時間也就過去了,有人仍然流走於八卦最前端,熱衷著傳播謠言、說閑話,有人沉迷上玄學,有人忙著用密碼書寫小心思......校園就是一場盛達的眾生相,做什麽的都有,李喬客則維系著自己的日常,轉眼兩天過去,來到了9月6號星期四。
這天下午第一節下課了,在教室後排,幾個往日裡經常打鬧的同學聊著閑天。
“......以前說那些不處對象的是法海不懂愛,現在我跟法海也沒啥區別了,我現在也搞不懂愛是啥了。”和馬諾同一個宿舍的呂建康這麽唏噓著。
有人幸災樂禍道:“叫你秀恩愛,看吧,果然死得快。”
路金亢不知道從哪裡過來湊熱鬧,聞聽呂建康的話,一臉八卦道:“什麽情況啊,
你跟對象分了啊?”
“還沒呢。”呂建康道:“她要跟我分手,說什麽時間緊張,無心戀愛,可早前她不是這麽說的啊,都談了一年了又......”呂建康說不下去了,有點無奈。
馬諾奇怪道:“分就分了,有什麽好矯情的,你就非得在一根樹上吊死啊。”
呂建康頹然道:“不是,主要是這事太突然,昨天還在小樹林裡親嘴兒,今兒就給我傳話要分手,也沒鬧矛盾,她為的什麽啊我想不明白。”
身高馬大的曲紹充拍了拍呂建康,滿懷同情道:“想開點吧夥計,女人就是這樣的,我不也一樣,跟鄭鑫元處得好好的,忽然研究易經去了,就要跟我分手,瞧我,不也沒當回事麽。”
他說著看了看前排的李喬客,意有所指道:“我這才算是無妄之災,別人出道,我分手,這上哪說理去。”
馬諾當然知道曲紹充什麽意思,這是怪李喬客教鄭鑫元玄學呢,不過他怪李喬客怪得著麽,還背後說人,一點不磊落,他朝前排大叫道:“半仙兒!”
李喬客正做卷子呢,應聲回頭,他不滿地看向眾人:“沒見朕在這處理公務呢啊!”
“你先別處理什麽破公務了,大蛆說妻離子散都賴你呢,快過來聽聽。”
李喬客放下卷子走向後排,笑呵呵地恐嚇道:“大蛆呀,你八字可在我手上,背著我說我什麽壞話呢。”
李喬客聽得見馬諾的叫聲,坐他身後的鄭鑫元就更聽得見了,她回頭看了看也不理會,看見有曲紹充後就把頭又扭了回去。
曲紹充裝沒看見,眼睛一瞪,指著馬諾跟李喬客叫屈道:“可不是我說的啊,是馬諾說的,我原話可不是這意思。”
“你不就是那個意思麽,分手就分手,你怪半仙兒教鄭鑫元易經怪得著嗎?”馬諾嘻嘻哈哈地擠兌他。
三言兩語間李喬客知道怎麽回事了,笑了笑道:“大蛆,你這可賴不著我,我當時拒絕過她了,可她老纏著我,我就給了她幾個書名,你要這麽不明事理,可就髒心爛肺了啊。”
曲紹充故作大方的擺擺手,斬釘截鐵道:“沒有,絕對沒有,都是馬諾瞎說的。”
李喬客笑笑也沒有往心裡去,開玩笑而已,都是打鬧慣了的,扭身想走的時候被路金亢拉住了。
李喬客奇怪道:“還有啥事?”
路金亢不答,反而神神秘秘跟眾人道:“我留下仙兒哥可是為了幫你們,我這有個發現......”
他說著偷偷指了指遠處一個斯文瘦弱戴眼鏡的男生:“你們今兒誰見人渣打媳婦了?”
路金亢指的男生叫莫宇之,他表面看起來斯斯文文,沒啥存在感,實際上也談了對象,他的對象是邱芳珍,這倆人簡直就是10班一對兒奇葩,一個s一個m,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看莫宇之平常對男生唯唯諾諾,對邱芳珍那可是重拳出擊,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重拳,常常在教室裡就對邱芳珍動手毆打。
李喬客就曾親眼見到,莫宇之一巴掌就把邱芳珍的眼鏡都給煽歪了,聽別的同學說,有時候他還會把邱芳珍騎在地上暴揍,不過那就沒看見過了。
邱芳珍被打也不求饒,也不分手,別人要阻止莫宇之她反而不高興,說什麽這是他們兩個的事,久而久之大家也清楚這倆人脾性了,也不管了,再有這樣的事都當熱鬧看。
男同學們私下裡都叫莫宇之人渣、大變態,女同學們私下裡叫邱芳珍賤胚子,這倆人基本上算是被全班同學厭惡,沒人與他們往來,所以盡管莫宇之跟馬諾等眾人同在206宿舍,但他們都不帶他玩。
此時路金亢指向莫宇之,大家才回想起來,好像這兩天都沒見過莫宇之打邱芳珍,於是紛紛道沒看見。
“我反正今一天都沒看見。”
“不止今兒,昨天好像也沒打?”
“這倆人轉性子了?怎不變態了?”
路金亢見眾人還沒醒悟,更進一步暗示道:“據女生那邊的消息,那倆貨已經分了。”他一一點著人頭道:“看看建康、紹充,再想想人渣,你們就沒意識到點什麽?”
馬諾一下子明白了。
這仨人同一時間段分手,還在同一個宿舍,這不明擺著說206宿舍運勢不好嘛......好像我也被影響了啊,以前張田田對自己小時候說過的話不依不饒,找著機會就得跟別人說說,這兩天自己有意跟她處處看,她反而拿捏起來了,以至於自己現在處於不上不下的兩難境地之中,不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嘛......
李喬客也聽明白了,感情路金亢不讓他走,是想讓他改桃花運。
眾人沒人是傻子,路金亢想表達什麽他們都清楚,有人不滿道。
“也未必跟宿舍有關,要不怎麽以前還談了對象......”
“大嘴,你越說越沒譜了。”
“你想把他仨的分手當做桃花運破敗,也不用帶上我們整個206啊,真晦氣。”
大嘴嘖嘖搖頭:“你們啊,消息太閉塞,我可是有證據的,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的桃花運都被對門207給吸走了!”
眾人頓時群情激奮。
“什麽情況?”
“9班欺人太甚,是不是塔羅哥乾的?”
“仙哥兒,咱也做法弄他們!”
“戀愛事小,搶咱們桃花運不可忍,必須搶回來!”
李喬客壓壓手,讓大家安靜點道:“大嘴你說清楚點,207怎麽吸走206的桃花運。”
路金亢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道。
“你看,206之前8個人裡有3個人談對象,對面207裡才一個,現在你們吵的吵、分的分,207呢,人家有仨談對象的了!”他說著挨個點過幾人的人頭,接著道。
“以前我去207逛得時候,就看見他們宿舍門後面貼著一個海報,當時我還沒注意過那是啥,前兩天不是知道仙哥在國外支棱起來了麽,我就開始警覺了,專門去他們宿舍又觀察了一下,那是個法陣!我看是看不懂,可我今直接打入敵人內部了,207的喇叭都跟我說了,你們猜他怎麽說,那個陣就是塔羅哥貼的,為了把你們宿舍的桃花運都給招過來!你們都不知道他說的時候有多得意。”
路金亢學著囂張得意的模樣表述著,說著還掏出手機翻塔羅哥的朋友圈,翻到了幾周前的一條圖片,打開給大家依次傳著看。
“他們宿舍門後就類似這張,你們瞧瞧,玄學手段多可怕呀,不知不覺間,殺人於無形啊。207有這樣的狼子野心,咱們不得不防,不得不反擊!仙哥兒,該你出山了,你得給大夥兒報仇啊。”
曲紹充鏗鏘道:“沒錯,半仙兒,女朋友可以沒有,大胥術數不可以輸給西方塔羅,你得給術數爭口氣啊。”
李喬客此時已經看完了那個陣大概是什麽類型,讓大嘴跟老狗又畫了下宿舍平面圖,等倆人畫完拿過來看,心裡就有數了。
“是這樣啊......”李喬客點著平面圖指點他們道:“206這個方位是一個桃花位, 桃花運從206的窗戶外進來,就被門給關裡面了,因為這樣你們幾個才能異性緣不錯......”
他頓了頓又道:“而塔羅哥的法陣呢,就相當於一個吸鐵石,把206的宿舍門又給打開了,這樣桃花運就會源源不斷地往207宿舍流動,你們要想阻止,唯一的辦法就是給門上加固,讓他吸不動,根據五行生克,最好給門上放點有火屬性的……但是在宿舍放火肯定是不行的,第一得掩人耳目,防治宿管發現,第二也不能打草驚蛇,驚動了207......”
“那放什麽可以克制207?”馬諾殷切地追問。
“唔......”李喬客沉吟著給出答案:“你們在門上貼張火影的海報吧。”
“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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