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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戰騎士勞倫斯的贖罪之旅》三十六如意算盤
  夜幕中的蘭斯王宮內,菲利普剛送走眉頭緊鎖的福熙將軍,便讓侍從們馬上去再取一桶魯姆莊園佳釀。這一晚,他還和約克公爵約了一場私人酒會。

  不管菲利普六世如何掩飾,他疲憊的眼神和愁眉苦臉的樣子都已經決定了這場酒會的性質並不單純。

  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出了許多大事,這場酒會本該有瀟灑碰杯的場面,精致可口的糕點,以及輕柔舒緩的音樂。但思前想後,菲利普覺得如果酒會的準備過於充分,會讓約克公爵認為自己沒有勵精圖治的決心。

  所以就這樣吧,先熬過這段日子再說。

  約克公爵身著盛裝如約而至,撚著他精致漂亮的小胡子,絲毫不在意沒有音樂迎接自己的到來。他不緊不慢地向國王行禮,隨手召來侍從,讓他拿走了自己的熊皮大衣。

  菲利普的臉上分明寫著一個大大的“慘”字,約克公爵卻視若無睹。他自然地坐在了國王對面的寬被皮椅上,將雙手放在酒桌上,摩挲著戴在拇指上的寶石戒指。這姿態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菲利普沉著臉對侍從揮了揮手,他忠誠的仆人們便將一個沉甸甸的橡木酒桶抬了上來。早有其他侍從在一旁準備好了托盤和兩隻銀酒杯,待晶瑩的深紅酒液倒好,菲利普又抬了抬下巴,示意侍從先將酒端給坐在他對面的來賓。

  “陛下,能請您打開窗戶嗎?畢竟這場酒會沒有音樂,如果再沒有月光作陪的話,兩人在王宮中對飲的場面會略顯寂寥。”

  無聊的試探。菲利普沒有說話,衝侍從點了點頭。當侍從按照要求打開窗戶後他就後悔了。即使春天已經來臨,從窗口溜進來的風還是帶著瑟瑟涼意,而順著風吹來的方向望去,只有浸沒在中庭湖泊中搖曳的微弱月光。這隻讓略顯突兀的會面變得更加尷尬。

  菲利普開始祈禱約克公爵無法在二十尺外的酒桌對面看清他臉上顫抖的肥肉,否則那隻把察言觀色練做本能的狐狸一定會猜出他現在心中在想什麽。

  “陛下真是慷慨,時隔多年,能再次品嘗到王室特供的魯姆佳釀,真讓我受寵若驚。”公爵搖晃著酒杯,嗅著令人迷醉的香氣,語氣平靜地說著恭維的客套話。他是個浪漫且富有紳士風度的男人,是每個蘭斯男性貴族的楷模,所以他不介意保持從容不迫的舉止,以此消磨菲利普的耐心。

  果然,菲利普煩躁地將酒一飲而盡,先進入了正題。

  “你怎麽還有心情品酒?”他咆哮著,“塞連雜碎正騎在我頭上跳舞!我的人民在看我的笑話!所有貴族都在沉默!你!身為三位護國公之一,為什麽還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品酒!?”

  可惜了,他根本就是在糟蹋這美酒,約克公爵看菲利普氣急敗壞的樣子歎了口氣。他突然覺得好笑,蘭斯明明只有一位真正的護國公——奧蘭多公爵,除了這個被擠出權力中心,幾乎可以算自立為王的公爵外,約克公爵既沒有立法權,也沒有軍事權。至於那位只有護國公頭銜的美第奇公爵就更慘了,他既沒有封地,也沒有行政權,再過兩代恐怕就要從蘭斯貴族中除名了。現在才想起來我是護國公?那為什麽當初你祖父為了收回權力的時候要說‘不需要你們過分操心政務’呢?

  想歸想,約克公爵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陛下,關於對塞連作戰的事宜應該由福熙將軍負責才是,假如我表現得太過熱心,他豈不是要懷疑我居心不良?”

  “我…”菲利普頓了一下,

繼續吼道:“我說的是那幫神棍!憑什麽要讓他們…”  “陛下,這是無奈之舉。”公爵放下酒杯,臉沉了下來,“十位教會使者身後是在邊境外摩拳擦掌的五萬聖佑軍和整支聖殿騎士團,一旦他們找到開戰的借口,我們將腹背受敵。”

  “啊,是啊。多虧你提醒,我才知道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肥胖的國王冷哼一聲,質問道:“現在正是需要你們為王國出力的時候,就算和教會打仗不需要你操心,但軍餉呢?鑄造的軍備呢?征收的物資和勞力呢?這些事也與你無關?我知道,皮耶男爵、貝斯托克伯爵,還有魯斯侯爵,那些狡猾的狐狸唯你是從,所以別用什麽‘領地人手緊缺、政務纏身’之類的說辭敷衍我!”

  經驗豐富的約克公爵立馬就想通了前因後果——無非是一些尚未站隊的貴族們在用拖延戰術和福熙較勁,一來誰都不想讓出本該屬於自己的利益,二來整個宮廷中,私下收過約克公爵的好處,反感福熙將軍的人也不在少數。

  雖然約克公爵本人並不想用這麽直白的方式與福熙對抗,但不管怎麽說,既然國王陛下已經表態,那他也只能在私人場合暗示那些主動挑起事端的家夥表現得老實點。

  菲利普能怎麽辦?像個傻子似的跳出來指著那些拖拖拉拉的貴族破口大罵?還是要以王冠的分量嚴懲那些消極備戰的家夥?約克公爵很快就猜到了國王的心思。他沒有馬上給出答覆,只是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酒,待細細品嘗完口中所有醇厚的酸甜苦味後,他向侍從要了一塊乳酪(乳酪和紅酒的搭配會讓味蕾感受到更豐富的味道),然後擺出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聳了聳肩,真正放松下來。

  “陛下,您太多慮了。那些紳士們只是和我志同道合,所以我們才經常聚在一起狩獵、欣賞歌劇。您也知道,我隻負責管理牧場和礦區,而且已經盡家族所能,毫無保留地為蘭斯獻出了所有力量,甚至我的長子也加入了軍團,打算上前線報效祖國。”約克公爵說完,頗為傷感地問道:“陛下,難不成您在懷疑我的忠誠?”

  菲利普不情願地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

  “陛下,雖說此事與我無關,但請允許我為您分擔一些煩惱。我會勸說朋友們盡快行動起來,但請給他們一點時間。”還沒等菲利普開口,公爵就主動站起身來,誠懇地說道:“因為據我所知,他們正在調查一些異常之事,所以請您給他們一些時間。”

  “哦?”

  “咳,說來此事又和教會有關。前些日子塔裡克商會收購了許多余糧,全部轉手賣給了教會。關於此事,教會給出的答覆是他們的土地遭受了諸多自然災害,糧食減產嚴重,為了救濟饑餓的流民和信徒,才不得已要大量購買糧食。”

  “放屁!那群神棍什麽時候安過好心?”菲利普忍不住罵道:“如果真是因為饑荒缺少糧食,他們怎麽不派使者來找我?寧願花高價從商會手中購糧,也不願欠我一個人情,我看這幫滿腦子都是教典和聖言的家夥就是不願正眼瞧我!他們肯定在籌劃什麽見不得光的陰謀!”

  約克公爵的臉抽了一下,陛下的發言恰好比公爵預想中蠢那麽一點,倒也算合情合理。雖說公爵對菲利普天真的推斷嗤之以鼻,但他認同國王得出的結論。確實,教會的說辭也太過牽強,撇開外交關系不談,假如教會真是誠心收購糧食,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從各地領主們那裡購買呢?公爵相信有不少富庶的貴族會為了得到教會的友誼而免費將糧食送給他們。

  “現在還很難下定論。”公爵搖了搖頭,“塔裡克商會收購的糧食,充其量也只有國庫余糧的三成,而且都是些不值錢的粗麥糙糠。如今我國與神國關系緊張,假如短時間內查不出什麽端倪,這等小事最好還是不要深究。”

  菲利普是個庸人,但並不傻,他很快就從公爵微皺的眉眼中看出了些許暗示。他對侍從比了個手勢,王宮大門便隨著一聲令人生畏的鏗鏘聲而緊閉起來。

  “我只能肯定一點——教會不會主動向蘭斯宣戰的。”公爵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顯得格外嘹亮,“教會想對我們宣戰,就得撕毀聖格裡高利立下的古老誓約。 如果他們背信棄義,就會名聲掃地,這對信仰全能之主的信徒們是無比沉重的打擊。況且,只要他們的腦子還算正常就能想到,與兵力強於他們的蘭斯較勁,只會讓他們先流盡最後一滴血。哪怕他們想和塞連帝國夾擊我們,我們依然可以收縮防線,在芬爾和洛倫拖住他們的進攻。相信我,陛下。即使是像我這種對戰爭一無所知的人也明白,沒有那兩座堡壘作補給點,他們便無法深入腹地,圍攻任何一座大型城鎮。想要攻陷那兩座建在高地上的堡壘,他們就要付出無比高昂的代價。另外,以上推演結果還是建立在我們不向堡壘增派任何援兵的前提下。”

  “也就是說,我已經給了教會使者治外法權,完全可以高枕無憂?”

  “是的,陛下。為了讓您可以真正的高枕無憂,接下來的問題,就交給我吧。我會巧妙地警告那些只在乎私人利益的保守集團,現在不是和軍官們撕扯一點點利益的時刻。塞連人帶來的戰火已經成了最緊迫的威脅,而他們如果想站在更大的利益光芒下瓜分敵人的財富,就得暫時放下成見,團結起來——要麽全部奪走,要麽空手而歸。要麽戰勝敵人,要麽一無所有。”

  聽公爵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想法,菲利普也總算長出一口氣,欣慰地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會在戰爭結束後回歸奢侈糜爛的生活,直到他壽終正寢。

  “那麽就交給你了。天佑蘭斯。”他愉快地笑著,下意識舉起了空酒杯,又皺了皺眉。

  “續杯!”他衝那些笨手笨腳的侍從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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