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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盛世,再難也要反!》第32章 地皮是如何炒作的?
  做為蟎清重臣福長安的心腹奴才,瞿老三當然不可能親自拋頭露面和劉安雲聯手乾缺德事,所以征得了劉安雲的同意後,瞿老三便安排了一個叫瞿剛華的人當白手套,和劉安雲聯手發這筆橫財。

  光憑瞿這個比較生僻的姓,就可以知道瞿剛華肯定和瞿老三沾親帶故,不過這個三十來歲的白胖子卻是一個沒什麽架子的人,見面認識後沒幾分鍾就開始和劉安雲稱兄道弟,還十分大方的自掏腰包,把劉安雲請到了在京城很有名氣的東興樓裡喝了一頓酒,以此證明自己是一個豪爽痛快的人。

  不過酒足飯飽之後,瞿剛華卻又很快圖窮匕見,拿出了兩張事先寫好的文書遞給劉安雲,笑嘻嘻的說道:“劉公子,三哥有交代,動手之前,咱們得先簽一個契約,約書我已經親筆寫好了,你看看如何?如果沒有差錯的話,咱們倆現在就在約書上簽名按手印,然後各拿一份做為憑證。”

  說著,瞿剛華先是把文書放在了劉安雲面前,又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筆墨,還有一盒紅色的印泥。

  很可惜,瞿剛華嚴重高估了劉安雲的酒量,打了一個酒嗝後,頭腦已經明顯昏沉的劉安雲向旁邊的劉全吩咐道:“劉全,我頭暈得厲害,看不清楚文書上的字,你念給我聽一聽。”

  識字的劉全答應,拿起瞿剛華準備好的文書念道:“約書,今有台灣府鳳山縣人劉安雲與順天府宛平縣人瞿剛華相約,聯手抬高鮮魚口旁豆腐巷東南角土地價格,土地售出之後,得銀平分。口說無憑,立此為據。”

  見劉全念完,瞿剛華又趕緊解釋道:“劉公子莫怪,這是我們京城的規矩,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從來不親自出面在文書上簽字,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是不是這樣?三哥也是按規矩來。”

  解釋無用,抵擋不住酒意,劉安雲竟然已經趴在了酒桌上鼾聲震天,好不容易被劉全搖醒後,劉安雲又晃著腦袋對瞿剛華含糊說道:“瞿大哥,兄弟醉了,明天,明天去我的住處商量。劉全,叫車送我家。”

  吩咐完了,劉安雲又是一腦袋扎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過去,劉全雖然再次搖晃始終無用,只能是無奈的對瞿剛華說道:“瞿爺,實在對不住,只能是請你明天再去我家一趟了,我家少爺醉得厲害,沒辦法和你商量接下來的事。”

  瞿剛華聽了當然無比失望,可是又無可奈何,便點頭含笑說道:“沒問題,明天我再跑一趟史家胡同就行了。”

  當然了,瞿剛華如果能看到劉安雲後來的情況絕對能把肚皮氣炸,乘車回到了史家胡同後,被劉全攙回小院才剛關上院門,剛才還爛醉不醒的劉安雲就馬上睜開了眼睛,還大步走進了廚房,找到了一些做菜用的團粉(澱粉)開始操作了起來。其實很清楚劉安雲是在裝醉的劉全忙好奇問道:“少爺,你拿團粉做什麽?”

  “做透明膠水,把膠水塗在指頭上,可以改變手印的形狀。”

  劉安雲奸笑回答,先是用少量開水把團粉攪拌均勻,又把澱粉水放進熱水裡加熱,攪拌成透明狀態放涼,便輕松製造出了一種簡易卻相當實用的透明膠水。

  然後劉安雲一邊把透明膠水塗在指頭上試驗效果,一邊更加奸笑的解釋道:“我如果在那道約書上簽了名字按了手印,等於就是把我騙銀子的證據交給了那個瞿剛華,隨時都有可能被他拿捏。雖然咱們還不能確定他是這樣的人,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留上一手比較好。

”  提前做好了這個準備後,到了第二天上午時,劉安雲故意把家裡的丫鬟支開,隻帶著劉全與鄭崇和等候到瞿剛華到來,然後便十分爽快的在兩道文書上畫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當著瞿剛華的面前用右手大拇指在文書上按下了手印。瞿剛華見了大喜,忙也當著劉安雲的面簽字按手印,各拿一份約書做為憑據,正式達成了聯手詐騙巨款的協議。

  ………………

  順便來看一看前內務府總管大臣舒文這邊的情況。

  乾隆朝有一個不成文的習慣,那就是官員倒台或者犯事之後普遍都會被抄家,沒收非法所得,抄沒的銀子則基本上都會被十不全老人拿去揮霍,比較典型的就是乾隆寵臣之一的李侍堯,曾經先後三次被抄沒家產又三次複起,讓很多人都懷疑他其實就是給乾隆撈錢的白手套,乾隆之所以明知道他喜歡貪汙而屢屢重用,目的就是為了隨時查抄他的贓款。

  因為意外而突然倒台的舒文也成了類似的倒霉蛋,曾經出任過蘇州、江寧織造和內務府總管大臣等超級肥缺,朝野上下都知道他家裡的銀子肯定多得堆都堆不下,又和當朝大紅人和二是政敵,舒文被交部議罪之後,他的豐厚家產自然就成了乾隆與和二等人的垂涎目標,負責查辦此案的蟎清官員也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狠狠撈上一筆。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有效和大量的轉移隱藏家產,自然也就成了舒文嫡子吉那保面前的首要大事,為了盡可能的保住老爸的貪汙所得,吉那保帶著自己的幾個兒子是絞盡腦汁,用盡各種手段,拚著老命的把家裡的贓款往外轉移,洗白成合法所得,以便留給自己和子孫後代享用。

  很可惜,理財高手和二也早就料到舒文一家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轉移家產,早早就求得乾隆的旨意對舒文的財產做了詳細清點,所以舒文這一輩子貪汙的銀子雖然足足有數百萬之巨,卻僅有一些黃金珠寶被吉那保轉移暗藏到了掛號在其人名號的別院裡,另外還有十來萬兩紋銀以不記名的形式存進了錢莊裡,不但收到什麽利息,兌現轉帳還得交手續費——這也是蝗商後裔們對大清的報答。

  為此,年近五旬的吉那保自然是愁得茶飯不思,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這些剩下的贓款被朝廷發現沒收,還有放在別人的倉庫裡不斷縮水,讓自己和子孫陷入赤貧。

  讓吉那保意外,這一日,曾經多次與他聯手出入八大胡同的正白旗人范五突然登門拜訪,還說什麽都要請吉那保去喝酒玩耍,吉那保好奇問起范五如此熱情的原因,范五也沒隱瞞,笑嘻嘻的說道:“手氣好,昨天晚上在寶局裡贏了六百多兩銀子,又想起許久沒有和吉爺你一起喝酒了,所以就來這裡找你了。”

  言罷,范五還又熱情的拉起吉那保的手說道:“吉爺,走走走走,咱們先去鮮魚口的都一處吃正宗的糟魚和馬蓮肉,然後去怡紅樓放松放松,怡紅樓裡新來了幾個粉頭,一個比一個漂亮,保管吉爺你喜歡。”

  見酒肉朋友范五如此熱情,又因為家裡發生意外許久沒去吃喝嫖賭,吉那保細一琢磨,也覺得自己應該好生放松一下免得愁出病了,便點頭接受了范五的邀請,與范五同乘一車趕來位於鮮魚口的都一處喝酒。

  因為意外贏了一大筆錢的緣故,范五出手非常大方,到了都一處後先是叫了一桌子這裡的特色菜,又叫來了一個頗有姿色的歌女唱曲助興,吉那保也很快就原形畢露,開始在歌女敬酒時動手動腳起來。范五見了也不奇怪,還向吉那保淫笑問道:“吉爺,要不今天晚上就讓這個姑娘陪你算了?”

  看看長得還算不賴的歌女,又想想已經很久沒去的怡紅院,難以取舍的吉那保有些猶豫,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音,吉那保和范五一起好奇的來到窗邊查看情況時,卻見有許多路人快步跑向了東南面的豆腐巷方向。范五見了更是奇怪,便叫來店小二問道:“出什麽事了?”

  店小二點頭哈腰,答道:“回爺,是在阜成門外挖出了忠義井的那個台灣人,他今天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拿著一個羅盤找到了豆腐巷旁邊的一塊空地,聽是他才剛走到那塊空地上,羅盤上的針就象發瘋了一樣的拚命打轉,然後那個台灣人就馬上打聽那塊空地是誰的,說是要把那塊地買下來。”

  “在阜成門挖出了忠義井的台灣人?”

  范五驚叫出聲,神情無比的吃驚問道:“就是那個在夢裡埋葬了咱們大清太祖爺神犬的人台灣人?後來又在內城挖出了三口甜水井的台灣人?”

  店小二想都不想,馬上就答道:“回爺,就是他,因為他曾經在無數人的面前接連挖出了四口甜水井,他的那個隨身下人又長得讓人看一眼都不會忘記,所以剛才他很快就被人認了出來,聽到消息的百姓才全都跑去看熱鬧!”

  “他娘的,這個台灣來的草民不會是又要挖甜水井吧?這小子的財還沒發夠,要把咱們京城裡的甜水井全部挖完?!”

  范五羨慕妒忌得直接怒吼出聲,又趕緊轉向吉那保問道:“吉爺,你聽說過這個台灣來的土鱉沒有?”

  “豈止聽說過?”

  吉那保回答得頗是咬牙切齒,范五卻沒有察覺其中的異樣,還趕緊掏出一些散碎銀子結帳,又迫不及待的拉上了吉那保,急切說道:“走,吉爺,咱們去看看熱鬧去,正好兄弟我昨天晚上贏了六百多兩,如果可能的話,我今天就把那塊地買下來。”

  吉那保有些遲疑,可是看到范五已經把帳結了,同時也對這件事確實比較好奇,猶豫了一下之後,便還是在范五的拉扯下出了都一處,隨著人流一路來到了位置比較偏僻的豆腐巷東南角,卻全然沒有留心到,范五突然對旁邊的一個路人擠了擠眼睛。

  到得現場時,一塊長寬大約丈余的肮髒空地早已被人群包圍得水泄不通,而在人群的中央,一個拿著羅盤的俊美少年滿臉焦急,另一個長得極有特色的醜陋青年則開口安慰,說道:“少爺,不用急,已經請地保去找這塊地的主人了,一會就能來。”

  見此情景,早就聽說過劉安雲主仆長相的吉那保當然一眼認出,那個醜得令人發指的青年肯定是和二管家老劉全的乾孫子,那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少年,肯定是間接害得自家幾乎傾家蕩產的劉安雲。同時無數吃瓜群眾的種種議論,也不可避免的鑽進了吉那保的耳朵裡。

  “聽說是太祖爺的大青馬,這個台灣人在夢裡又埋葬了太祖爺的大青馬,那匹大青馬就把他引到這裡來了。”

  “肯定又是甜水井!聽人說,那個台灣人拿著羅盤才剛走上去,羅盤就拚命的轉,還發出了聲音!”

  “聽說不是甜水井,看到那個醜八怪沒有?他剛才親口說過什麽聚寶盆,把一錠銀子放進去,過一個晚上就會變成一盆!”

  “胡說八道!什麽狗屁聚寶盆,絕對是甜水井!太祖爺心疼我們京城人,知道這京城裡不管有多少甜水井都不夠我們喝,所以才讓他的大青馬指點這個台灣人幫我們挖井。”

  聽到這些議論,吉那保當然更是好奇,同時因為劉安雲此前從來沒有挖錯過一口井的緣故,也頓時確定這塊既偏僻又肮髒的小空地下面,肯定埋著巨大的秘密。而旁邊的范五更是焦急,不斷說道:“這塊地是誰的?要賣多少錢?這地方雖然距離鮮魚口不遠,但是這麽偏僻,應該賣不出什麽樣的高價吧?”

  這塊土地的主人倒又沒有讓劉安雲、吉那保和無數的吃瓜群眾失望,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個三十來歲的白胖男子便在地保的引領下來到了現場,向焦急等待的劉安雲自我介紹道:“你就是台灣來的劉公子吧?我叫瞿剛華,是這塊地的主人,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買你這塊地,你要多少價?”

  劉安雲開門見山,直接向瞿剛華問起了這塊地皮的價格,無奈瞿剛華只是表面憨厚,眨巴眨巴了眼睛就這麽說道:“公子恕罪,這塊地我不賣,過段時間,我想在這裡蓋一間房子,然後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

  劉安雲一聽急了,忙向瞿剛華作揖鞠躬的說道:“瞿大哥,別怪小弟說話難聽,這裡的位置不是很好,你就算蓋了房子當門面,也肯定掙不了多少錢,與其白白浪費時間做掙錢不多的小生意,不如用一個好價錢賣給我吧。”

  言罷,劉安雲又主動開價道:“這樣吧,小弟出八百兩銀子,買你這一小塊地!”

  “八百兩銀子?!”圍觀的吃瓜群眾頓時一片嘩然,說什麽也沒想到劉安雲能開出這樣的高價,購買一塊長寬都不到兩丈的外城空地。

  很可惜,劉安雲開的價格雖然已經遠遠超過了市場價,瞿剛華卻輕易不肯上當,遲疑了一下就搖頭說道:“不賣,這塊地是我爹買給我做生意的,我如果就這麽賣了,沒辦法向我爹交代。”

  “一千兩!”

  劉安雲再次開出高價,無奈瞿剛華卻根本不上當,堅決搖頭拒絕,同時吉那保和許多的吃瓜群眾也紛紛在心中計算,暗道:“這價格太低了,聽說這個台灣人在阜成門外的甜水井,一天最起碼能賣二三十兩現銀,一千兩銀子也就一個來月的事。如果這裡挖出來的甜水井,也和那口甜水井一樣的話,一千兩銀子的價格簡直就是白揀!”

  劉安雲明顯對這塊地皮志在必得, 神情複雜的盤算了一下後,劉安雲又一咬牙,說道:“三千兩!瞿大哥,這價格不能再高了,我敢保證,這京城裡絕對不會有人比我出更高的價格!”

  還別說,面對著三千兩紋銀的高價,瞿剛華還真的無比心動,可是搓著手盤算了片刻後,瞿剛華卻還是一咬牙,說道:“不賣!三千兩也不賣!”

  聽到這話,劉安雲扭頭就走,瞿剛華一看當然急了,可是眼珠子一轉後,瞿剛華卻又靈機一動,喊道:“有沒有力巴?來幫我在這裡挖井!”

  瞿剛華這一手還真起了效果,聽到這聲喊叫後,劉安雲先是腳步頓住,又表情嚴肅的盤算了片刻,突然又回頭來到了瞿剛華面前,大聲說道:“六千兩現銀!賣不賣?”

  瞿剛華身體明顯一震,可是抿了抿嘴巴後,瞿剛華突然這麽問道:“劉公子,我知道你在阜成門外有一口甜水井,可以天天幫你掙到大錢,可是這麽短的時間,你不可能已經掙到了六千兩的現銀吧?”

  “放心,不會少了你的!”

  劉安雲自信回答,說道:“只要你賣,我今天就去把忠義井抵押給錢莊,從錢莊借錢買你這塊地!”

  聽到劉安雲的這些話,吉那保當然益發肯定這塊地肯定不簡單,同時吉那保又難以避免的心中一動,暗道:“我如果在京城裡有一口甜水井,那我的子孫後代豈不是永遠都吃喝不完了?一天二三十兩現銀的收入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已經比一個郡王更高,差不多趕得上一個親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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