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淵。
李元昌與李元景齊齊一愣。
兩人誰都沒想到,李淵會突然過來。
而此刻見到他,兩人也顧不上別的了,紛紛上前施禮。
“兒臣拜見父皇!”
“兒臣叩見父皇!”
李元昌是躬身下拜,而李元景則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從兩人對待李淵的態度上來看,就不難發現,兩人的處事風格。
“都平身吧!”
李淵淡然的擺了擺手。
聞聽此言。
李元昌挺直腰身。
李元景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這時候。
李淵的目光則是落在了那些個門客家丁的身上。
“你們這是打算幹什麽啊?”
李淵轉而看向李元景與李元昌兩人:“這是兄弟倆鬧別扭了,準備打一場好分個高低?”
“怎麽會呢?”
李元景乾笑著說道:“最近不是長安城裡出了很多事兒麽。”
“七弟不放心我,非要親自去試一試我這些家丁的水平。”
他又不傻。
怎麽可能會將事情真相直接說給李淵聽?
若是真說了,他這條命,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而聽聞他的一番話。
李淵的眉頭微微抽動。
他又朝李元昌問道:“是這樣嗎?”
李元景也將目光放在了李元昌的身上,眼神中盡是懇求意味。
李淵的這些兒子,其實都在骨子裡對他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畏懼。
在李淵沒來之前,李元景還敢跟李元昌叫囂幾句,甚至想直接將他給扣下來。
但當李淵來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也是再沒之前的那些膽氣了。
此時此刻,他只希望,李元昌千萬別說出實情來。
可是見他這幅神情,李元昌的眼神中有的只是滿滿的冷意。
他本來也打算給李元景一個機會,讓他收手,然後便將此事忘掉,之後也不會再提。
誰知,這家夥竟然想要用武力脅迫自己,甚至還要跟他動手。
既然如此。
他又何必再忍讓?
而當李淵問起這事之時,李元昌亦是徑直說道:“不是!”
“那是為何?”
李淵垂在腿上的手,暗暗地握緊,眼神也變得十分複雜。
似是已經料想到了什麽,卻又不願意相信,同時又不敢親耳去聽。
李元昌指著李元景道:“這個皇家的叛徒是想叫這些人是想殺了我!”
此言一出。
李淵的身形明顯一顫。
“元昌!”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你……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可能會殺你呢?”
李元景的面部表情,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僵硬。
他也是沒想到,李元昌竟然這麽不給臉,直接將這話當著李淵的面說了出來。
“呵呵。”
“剛才是誰說要做天下之主的?”
“剛才是誰說要與他鬥一鬥的?”
李元昌冷笑著說道:“李元景,咱們都是男人,男人說話就要一個唾沫一顆釘,自己說的話,自己可得認啊。”
“現在父皇就在這站著呢。”
“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把你剛才的話,當著父皇的面再說一遍。”
李元昌此刻也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至於李承乾的交代,他早就拋到了腦後。
什麽李淵歲數大了不能受刺激。
什麽從小一起長大,那都無所謂了。
此時此刻。
李元昌隻想讓這個李元景付出應有代價。
畢竟剛才要不是李淵及時趕到的話,他現在都不一定變成什麽樣。
以這個李元景的尿性,只怕今日都難以走出這個府邸吧……
“元景!”
李淵凝眸看向李元景:“這話真是你說的?”
“不……不是。”
“父皇你聽我解釋。”
“我從來沒有說出過這種話啊。”
李元景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他道:“這都是七弟汙蔑我,是他汙蔑我啊!”
“我汙蔑你?”
“你覺得你配嗎?”
“我汙蔑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嗎?”
李元昌冷笑著說道:“李元景,我也算看出來了,你真不是個男人,咱們老李家男兒的血性你一點都沒有。”
“父皇!”
“您恐怕還不知道吧。”
“咱們長安城裡面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兒。”
“跟我的這個六哥,可是有很大的關系啊。”
李元昌徑直朝著李淵說道:“那崔迎荷就是通過老六的手,將那些死士安插進朝中大臣的家中的。”
“更有甚者,前段時日刺殺太子之事,他都有參與。”
說話之間。
李元昌更是將那書信直接拿出來,交給了李淵:“若是您還不相信,您就親自看看這書信吧。”
“這書信是我那大侄子,從一些江湖人哪裡打探來的。”
“而這個江湖組織,常年倒賣情報,可信度非常之高。”
“他們縱橫江湖數十年,可時至今日也沒有任何關於他們提供錯誤情報的事情發生過。”
李淵將信將疑的接過書信低頭查看。
而越看,他的臉色也就越是陰沉。
最後,他徑直將書信甩在了李元景的臉上。
“畜生!”
“你是不是忘記你是什麽身份了?”
“你是不是忘記,你也是我李家男兒了?”
李淵指著李元景咆哮道:“你現在做的這是什麽事?你這是準備將江山拱手送給他人嗎?”
此時此刻。
李淵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雙眼充血。
瞧那架勢,似是要將李元景生吞活剝一般。
而李元景也是閉上了嘴巴,一句話都不說了。
見此情景。
李淵徑直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朕讓你說話,你說話!”
李元景仍舊閉口不言。
李淵仰頭歎息一聲,繼而轉頭看向李元昌道:“既然這是乾兒發現的,為何他不親自來告訴我?”
“太子殿下孝順。”
“他不希望您因此受到什麽刺激。”
“更不希望,看見父皇白發人送黑發人。”
“所以,他就想著將這事兒給壓下來,秘而不發。”
“然後讓兒臣,來勸勸六哥,讓他就此收手,以後再不追究。”
其實李元昌自己都覺得,李承乾這事兒做的仁善過了頭。
可是仔細想來,這是皇家內部的事兒。
說出去也丟人。
所以,他才會答應李承乾,來幫他做這個說客。
可誰能想到,李元景竟然不知道悔悟,甚至還要變本加厲,連他都要動。
這不就是典型的給臉不要臉嗎?
既然這樣,自己又何必與他客氣?
而聽聞李元昌的一番話,李淵也不由歎了口氣。
“真是難為他,明明自己受了傷害。”
“卻還為了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著想……”
說到此處,李淵又泵緊了牙關,指著李元景怒道:“你這個逆子,你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