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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夜幕再臨。
九龍城……卻不複往日之繁華,只有一派雲波詭譎,不安肅殺。
各街各道,各家各戶,除去少數幾家店鋪,其他全都大門緊閉。
路上也不見有多少行人,有的也行色匆匆,根本不敢在外逗留。
蕭瑟,冷清,甚至衰敗,這就是今夜的九龍城,與昨夜的歌舞升平,紙醉金迷截然不同。
有骨氣酒樓,港島老字號,據說已經傳了兩百多年,從一家街邊大排檔生生做到了頂級大酒樓,各家分店在港島遍地開花,深受港島市民的喜愛。
九龍城這家,更是老字號中的老字號,當代掌門大廚據說還參加過珍寶海鮮舫的食神大賽,雖然最後與食神之位失之交臂,但也足可證明其廚藝精湛。
招牌老,名頭響,消費水平自然不低,往日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但是今夜,這家酒樓,卻被包下了。
酒樓之外,人山人海,都是豺狼虎豹一般的古惑仔。
但這一次他們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拿著鋼管胡敲亂打,顯擺他們那糟糕的品味與音樂天賦。
他們只是站在酒樓之外,兩行排開,壯足聲勢,拱衛著燈火通明的酒樓與酒樓之中的人。
此時,幾輛轎車駛來,停在酒樓門前,引來無數目光,一派虎視眈眈。
車門打開,眾人走下,大半西裝革履,從容不迫,余下神情局促,略顯不安。
正是九龍警署與O記B組等一行人。
九龍警署,全員到齊,程小東唐敏兒,林俊賢苗駱成,還有帶著幾名青年警員的阿威,願意跟隨許陽的都來了。
此外,還有一個略意外的人,那就是李家源,西裝革履的李家源。
他也跟著來了。
九龍警署,陣容不變,O記這邊也差不多,
B組長官,警司許衛為首,左右是林國忠與何彥華兩個高級督察。
酒樓之中,大廳之內,已然坐滿了人,都是花花綠綠,奇形怪狀的古惑仔。
當然,也有不少穿著正常,甚至西裝革履的,畢竟能這裡邊坐著的都屬於頭目級別,怎麽也不可能跟外邊的四九小弟一模一樣。
幾十名頭目,來自各個社團,各有威勢,齊齊將目光頭來,冷眼注視之下,壓力非同一般。
但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又豈會在意這點威懾?
“六樓!”
許衛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向許陽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眾人往樓上包廂走去。
很快,就來到了六樓。
這裡,也坐滿了人,但大多都是中年或老人,遠不似樓下的古惑仔那般窮凶極惡,只有一片沉沉的暮氣與陰冷。
“這些人,都是各大社團的叔父輩人物。”
許衛隨口介紹了一句,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領著許陽一行走進了六樓的包間。
包間之中,也坐滿了人,與包間外一般都是中老年居多,但明顯更具氣勢,更具威嚴。
許衛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向許陽等人介紹道:“這些都是各大社團的大元老,一個個都做過社團的龍頭。”
“這個肥佬,和勝社的鄧威!”
“這個馬騮,和義社的周炳!”
“這個老鬼,洪興社的李奇!”
“這個撲街,東星社的王森!”
“還有這個,青龍幫的陳飛鷹,大圈幫的王文書……”
許衛介紹了一圈,總共十多人,分別來自五大社團,除號碼幫外,其他頂尖社團,老牌字頭都來了。
許衛介紹完後,這些擔任過社團龍頭的大元老都站起了身,舉杯向他與許陽敬酒:“多謝兩位許sir賞臉,我們這些老鬼先乾為敬。”
說罷,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哼!”
許衛冷哼一聲,似乎很不感冒。
這般態度,看得許陽身後的幾名青年警員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原本以為,許衛這樣穿針引線,幫各大社團將許陽邀請到這個地方,肯定不是什麽好人,甚至可能和這些社團有所勾結,是他們花錢養的狗。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對這些社團也不滿意,也不順眼。
既然不滿意,不順眼,他為什麽還要穿針引線,促成這個會談?
眾人不解,滿頭霧水。
許衛卻不管那麽多,直接拉開椅子坐下,向這一幫社團元老說道:“人都到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一種社團元老相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許陽,似乎想等他先開口。
但許陽卻看都不看他們,拉開椅子,自顧坐下,好像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
“……”
“……”
見此,一眾社團元老也是無奈,只能將目光轉到許衛身上。
許衛望了許陽一眼,隨後又看向這些社團元老,對最前方體積最大,最是穩重的鄧威說道:“港島有幾十個社團,有很多你們這樣的人在混飯吃,沒有古惑仔,根本不可能。”
說著,他頓了頓話語,冷眼看著鄧威,余光瞥著許陽,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們O記,是專門打擊社團,打擊你們古惑仔的,我們要秩序,我們要穩定,誰鬧事,我們就打誰,打死為止!”
說罷,他盯著鄧威與一眾社團元老:“明白嗎?”
“……”
“……”
“……”
一眾元老沉默不語,最終,還是鄧威出聲說話:“我們也不想鬧事,我們也想要穩定。”
“那還搞出這麽大的陣勢?”
許衛冷眼盯著他:“我不管你們有什麽問題,總之,我不想看到有人鬧事,更不想看到古惑仔上街打架,讓你們的人給我老老實實,安安分分!”
他的目光冰冷,話語更是迫人。
但鄧威坐在那裡卻是穩如泰山,渾然不懼:“阿sir,我們也不想鬧事,我們也不想打架,但是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存,如果有人不給我們吃飯,不讓我們生存,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打!”
說罷,便將目光轉到了一旁的許陽身上。
許陽看了他一眼,不作言語,不作回應。
見此,許衛也只能轉頭來,冷冷的盯著鄧威:“你敢!”
“我敢不敢,不是關鍵。”
鄧威卻絲毫不懼,淡聲說道:“關鍵是我們社團敢不敢,手底下大大小小這麽多人……他們敢不敢!”
說罷,他又看向了許陽:“我們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在靠社團混飯吃,如果有人想要弄垮我們的社團,讓我們沒飯吃,那我們肯定要鬧,莪這個老鬼不鬧,手底下小的也會鬧。”
“你以為是正當生意,拿正牌,摣執照的嗎?”
這威脅性的話語讓許衛也怒了,敲著桌子向他與一眾社團元老喝道:“你們有沒有得吃,要看我們給不給,我們不給,代客停車都給你們掃掉!”
“哼!”
同樣赤裸裸的威脅,但鄧威卻絲毫不懼,冷笑說道:“那你看街上沒代客停車會怎麽樣,我們沒飯吃,又會怎麽樣?”
“你試試看!”
許衛眼神一冷,盯著他與一眾社團元老:“誰敢動,我抓誰,動一個,抓一個!”
“呵!”
鄧威搖了搖頭, 淡聲說道:“和勝有五萬多人,和義也有五萬多人,再加上洪興,東興,青龍,大圈,號碼幫忠義堂……”
“整個港島,大大小小近百個社團,上百萬古惑仔,還有兩三百萬靠社團,靠古惑仔吃飯的人!”
“許sir,你們警察有多少人,你們監房又有多大,能不能抓得完,能不能坐得下?”
面對這毫不掩飾的威脅,許衛眼中有怒火騰現,但又不得不強壓下去,冷聲喝道:“你在威脅我?”
“沒規矩,就是沒秩序,我在九龍長大,從小就進了社團,已經洗不乾淨了,不只是我,其他人也一樣,有些事情,有些東西,是要講規矩,講原則的!”
鄧威搖了搖頭,轉眼看向一旁的許陽:“你說對嗎,許sir?”
一句話語,便將房內眾人,所有目光,齊齊引到了許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