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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食終日,加點修仙》第25章 命名靈機、扣工資、貼成木乃伊
  “所以……所謂的轉折點是在11月3日上午以前?可是在那之前,我什麽都沒做……”李儉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那兩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震撼,讓人覺得就像是過了好幾天,“等等,只要是體能方面有異常都能算數的話,我在2日下午出門理發,走在路上碰到了一隻變異松鼠。受到攻擊後,正當防衛,正打得激烈的時候,覺得體內湧出暖流,熱流匯聚到腳上,就把松鼠的頭骨踩裂了。”

  “與之相對的,你的腳掌情況卻格外好。明明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之前的體能哪怕在非體育生中也算是中等水平,卻能夠在踩裂松鼠頭骨之後正常行動,支撐了到目前為止的全部活動。你的身體抗擊打能力和剪切能力應該在那時就被強化了,至於其他體能,或許也有所提升。”蒙星霖認定,這就是轉折點。

  在那之前的李儉只不過是隨處可見的一般路過大學在讀非體育生,但在那之後,李儉的體能便開始突飛猛進,到現在已經變成了超越過去人類理論極限的生物。

  “能想到是什麽東西激發了這種情況嗎?”米立刀也願意相信這就是轉折點。

  畢竟李儉學生時期的體檢體測報告都翻爛了,如果說現在超人般的體質是以前的“體育鍛煉”積累下來的產物,多少有點自欺欺人。

  “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我是在那股熱流的作用下才會擁有可以踩裂松鼠頭骨的力量。”李儉思前想後,其實當時他也有些疑惑,只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催得緊,一件比一件勁爆,這才沒有工夫思索,將疑惑藏在心底。

  “那你現在行動時會感受到同樣的熱流嗎?”對米立刀來說,李儉和蒙星霖是珍貴的超人類體能樣本,尤其是李儉,他前後體能差距極大,更有研究的價值。

  “……幾乎沒有。不過我想到一種可能。”李儉調動神識,從周邊環境凝聚出一點靈機。

  靈機在地下深處還能凝聚,看來挺普遍的。

  “世界變化後出現的肉眼可觀測粒子,在視覺波長范圍內可被光學儀器捕捉影像,本身沒有電磁量。”米立刀看著靈機粒子,隨口報出一些特征。

  李儉對此毫不意外。

  他們發現靈機粒子的時候,網絡狀況還行,能通過照片得知王野和田神家裡也出現了靈機粒子,那麽這種粒子在大范圍內自然出現的可能性便相應地足夠高。

  會被正牌科研工作者注意到才是正常狀態。

  而且從自己和室友的體感來看,只需要注視靈機粒子就能激活操縱靈機的神識,複現靈機粒子對每個人來說都有可能……呃,突然意識到,這對視力障礙群體是不是不太友好?

  而對科研工作者來說,需要研究的現象可以複現,那便是研究一大喜事。

  就算是在應對危機、資源短缺的時候,像靈機粒子這樣唐突出現的現象也依舊會成為研究熱門。畢竟在世界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會把靈機粒子歸納到世界變化的一部分,也足夠讓靈機粒子獲得它應該獲得的重視程度。

  “我和我的室友將它稱作靈機,將凝聚操作它的感官稱為神識。在我們等待救援和暫住臨時聚居區的時候,我們嘗試過融合靈機。”

  “人體可以在觸碰靈機粒子後融合靈機粒子,接觸位置有熱流進入。聽我室友的說法,這種感覺和我當時體內湧動的熱流還蠻像的。”李儉戳了戳靈機,靈機粒子還是沒有試圖融入身體的意思,

但變得很有彈性——比之前如同彈力球般的手感好了一些,k值變得更小。  “聽你室友說?你並沒有嘗試過嗎?”米立刀抓住關鍵。

  “是的,我自己其實沒有嘗試過融合靈機,準確地說,在我的室友們告訴我,他們在寢室內發現了這種發光的微粒,並在之後展示了用神識從周圍環境中凝聚得到靈機粒子的方法。我的室友都在觀測下進行了一次融合靈機,而我沒能做到,並且表現出了和現在相同的排斥感。在之後的測試中,我的室友沒能再次融合靈機,也有類似現在這樣的排斥感。”

  米立刀點頭,目光轉向蒙星霖:“這種事情還是年輕人有想法,物理那邊還在測粒子屬性呢,年輕人都已經敢上手了。取名也很大膽。”

  “物理那邊也敢上手,也取了名,不過到現在還沒定下來。生物中心要把這種粒子納入研究范圍嗎?”蒙星霖對現在圍繞靈機粒子做研究的物理方面小有耳聞,不過不熟。

  “看起來李儉很熟悉這種……‘靈機’,而且操作也比較習慣。既然要研究李儉的運動情況,當然要把這一點也納入研究范圍。不過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了解,李儉,其實在我們得到的數據樣本中,絕大部分不能再融入靈機的參與者都表示曾經在清醒時融入過靈機,極小部分不能再融入靈機的參與者表示自己可能在無意間融入靈機,能融入靈機的參與者都表示之前從未在清醒時融入過靈機,而在融入後表現出明顯排斥反應。所以,有沒有可能?”米立刀也采用了李儉所用的稱呼。

  “是的,我懷疑在我與變異松鼠戰鬥的時候,無意間融合靈機,並且在最後無意間動用了靈機的力量。所以在這之後,我也表現出與遊離靈機的排斥。不過和前幾天相比,現在的排斥情況真的好了許多。一開始的排斥像是銅牆鐵壁,前兩天像是彈力球,現在的話,靈機的勁度系數似乎更小了。”李儉把靈機放在手裡。

  拜靈機的排斥感進一步減弱所賜,李儉甚至能把靈機粒子放在手中盤——可以上一隻手,也可以上兩隻手,就像是在把玩小彈球。

  “實不相瞞,在世界剛剛變化的時候,我也曾融合過靈機。當時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啊。”蒙星霖也通過神識在空間中凝聚了一點靈機,捏在手中。

  “如果你們都覺得這種融合沒有生命威脅的話,我想在實驗中增加你們和靈機間排斥與融合的測試項目,你們覺得以什麽作為評判標準為好?”米立刀立刻執筆,安排新測試內容。

  “從我的個人體驗出發的話,我希望是手感。比如每一天接觸靈機時感覺到的排斥力和距離的關系,這個應該能用什麽測量?”李儉在臨時聚居區的時候就在思考這東西的測量方式,現在米立刀想要立項,他當然要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去。

  “這個簡單,可以在通電螺繞管內放置磁鐵,磁鐵上做防護,引一個按鈕出來。參與測試的人兩相對照,讓靈機在固定位置,參與者用特定手指按壓,確認兩邊在相同距離上手感,更改螺繞管供電量調整磁力大小,看通電螺繞管上需要的電流大小隨磁鐵按壓距離如何變化,以距離和電流大小構建圖表,擬合分析。”蒙星霖立刻想出一套基本實驗方案。

  “嗯,還可以添加一些細節。”米立刀打開李儉不認識的工程軟件,迅速將蒙星霖方才提到的方案所用組件擺入場景。

  “靈機固定位置是隨意的,如果靈機只有和人手直接接觸才會觸發回彈彈力,那麽我們可以在兩邊放置通電螺線管配磁鐵按鈕的機械,在中間增加一條連杆,保證手按向靈機的距離和磁鐵按鈕向管內位移量幾乎等同。然後在這裡增加……”米立刀對蒙星霖的方案作了不少改動。

  雖說米立刀的方案改動是邊說邊改,而蒙星霖也在旁頻頻點頭,時不時幫著米立刀完善修改方案,但李儉確實沒看明白。

  蒙星霖提供的初稿實驗方式,李儉確實能明白意圖和原理,但修改之後的玩意,李儉就不敢說自己能明白每一處的用意了。

  “好了,那麽新儀器就設計到這,功能應該齊全了,精度也大大提高,剩下的事讓團隊去想。”米立刀完成修改,將工程文件保存後發送,這才關閉軟件,面帶笑意再抬頭。

  “我們設計測試方案的時候,很無聊對吧?接下來就不聊工作上的事的,來聊點輕松的。”

  “你剛才說想給家人寫信,一會兒會有人把信紙送給你。不過你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嗎?”米立刀的問題把李儉問不會了。

  確實,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家人在哪。

  更準確地說,他只是覺得自己家人應該比自己先一步進了聚居區,可這事並沒有準信。

  “看來是不知道。”

  “呃,大佬,我該怎麽知道我的家人在哪?怎樣查詢到他們的聯系方式?”李儉快速思索,憑自己的能耐,要在短時間內於錢安聚居區中找到自己親人,多半是不行了——吳會省在世界變化之前常住人口六千多萬人,哪怕現如今錢安聚居區裡並沒有聚攏所有幸存者,總人口也在千萬量級。

  別說李儉只是個一般路過實驗對象了,就算把史強找來,沒有找人的監控系統,他也沒能力在千萬量級的聚居區裡找到特定的四五個目標啊……不好說,史強畢竟是頂級輔助,他可能會開掛。

  關鍵還是要借助他人力量。李儉怎麽琢磨都覺得,自己身邊最好抱的大腿就是米立刀了。

  “這倒不難。之後你聯系一下張博學,家庭情況願意告訴他多詳細就告訴他多詳細,他會幫你找到家人的。可以先把信寫起來。”

  “那就好,謝謝大佬。”

  “換個角度,我采訪你一下。李儉同學,你是怎麽想到把靈機粒子稱呼為靈機,再把操作靈機的感官稱為神識的呢?”米立刀作記者采訪狀,把不存在的話筒對準李儉。

  該說確實是“年輕的”院士嗎,確實挺年輕的。

  但這個問題確實把李儉架在了火上。當初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是跟寢室的兄弟們起的,大家看的網絡小說也不算少,對靈氣複蘇設定算是比較熟悉,自然而然就起了靈氣複蘇系列名稱。

  但要在會議室裡對著昨天還不認識的院士,說自己這麽取名,主要原因是想複刻靈氣複蘇的小說設定,總覺得像是什麽慘無人道的公開處刑。

  蒙星霖看看李儉,再看看米立刀,搓著靈機粒子,往後一靠,看戲。

  “呃……就是以前有一些網絡小說,會設定現實世界突然發生了靈氣複蘇現象,發生各種異變,人類可以修煉之類的……您看,這種靈機可以滋潤眼睛,而且盯了一會就能激發出操作它的感官,而且還能產生新的感覺。於是就這麽取名了。”李儉還是沒能避免新版本公開處刑。

  “網絡小說啊,確實挺有借鑒的意義。”米立刀收回偽裝成話筒的雙手,左手抱右肘,右手摩挲下巴,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哦對了,民政部通知我們,明天要去領生物中心所有工作人員就餐時可能需要的磨牙棒。”蒙星霖提醒米立刀。

  米立刀和李儉的表情同步了。

  “磨牙棒是幹嘛用的?”

  “他們說長期吃糊糊可能會導致牙床萎縮和腸胃退化……”

  “告訴他們,這個工作停掉。給未成年人發發磨牙棒就行了,其他人發點纖維素。糊糊的配方我又不是沒看過,他們怎麽能整出這種活的?正常情況下連纖維素都不用額外發,糊糊裡都有。”這條指令給米立刀整無語了。

  不過他是有能力有資格直接向區大會提出科學建議的,挺方便阻止民政部整活。

  “我和孫宏亮的聯名提案呢?高密度聚居區采光和供應光照的提案,他們有空倒是組織一下做光學儀器的廠家,先把光道鋪入聚居區,尤其是學校等重點單位。這項工作要是做不好,可是會嚴重影響未成年人視力發育的。”這下米立刀臉上的表情,李儉也認得了。

  這表情李儉很熟,“有工夫整這種活不如表演咬打火機”。

  “呃,那邊說現在沒有資源,而且目前全聚居地都在大動工,光照不充足的問題將會在一期工程結束後才可能出現。”

  “這不是廢話嗎?他們規劃得再好也必有采光問題啊,等到問題出現再改就來不及了。”米立刀猛拍桌子,聲如雷震。

  李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再看看對面正拿著民政部消息和米立刀聊天的背心尊者,又看看曾經身為最年輕院士的中年人。

  從數據層面來說,自己可能是這個房間中體能最好的那個;但從外觀來看,自己著實比不上這兩位。

  米立刀的身材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哪個體校的教師。

  “資源緊張,資源緊張。”蒙星霖將資料翻到下一頁。

  “誒呦,這是私事。老板,你的家書。”蒙星霖將信封從資料夾抽出,遞給米立刀。

  米立刀掃了眼信封,就把信封收了起來:“確實是資源緊張,現在連個對講機都用不上,各種電波頻道都有用。”

  “沒辦法,在聚居區裡,最昂貴的就是可以使用的電波頻率。最優先要保證的是向首都的通訊,其次才是聚居區內區大會和部隊的通信,然後才輪到區大會內部,再往下幾輪才能輪到我們生物中心。”蒙星霖微微搖頭,他也是生長在信息時代的人,當下的通信困難不論是對誰來說都太過束手束腳。

  “等到再過幾天,聚居區裡的線纜鋪設的差不多了,情況就能改善了。到時候就得進入撥號上網時代咯。”米立刀苦笑。

  “哦,對了,李儉。剛才不是跟你說過,現在很少有給私人私事提供的電信服務嘛。現階段在生物中心內還是可以使用無線電和有線電話的,不過聯絡對象只有固定的幾個,頻道也少,這些事情你多問問張博學。過幾天線纜鋪完了,生物中心的電話線才會接到外界。到時候生物中心內的無線電和有線電話還是一樣能用,但是出門應該要換別的。”米立刀想起李儉在生物中心中,應當也有通話方面的需要。

  “好的,這些事我會問問老張。現在聚居區內在鋪設線纜?”

  “對啊,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看見過吧,到處都在施工,以前留下來的電纜基本都要重新鋪,只是為了保險才留了一兩條,但輪不到我們用。現在要和外省傳輸數據,全靠區大會勻給我們和其他聚居區相互交流的遠距無線電。”米立刀沒怎提聚居區內各科研單位怎麽傳遞消息,想來也是有辦法的。

  畢竟是一群科研大佬,聚在一塊加幾個工程師,說他們能手搓什麽,李儉也不稀奇。

  “總的來說,還算太平。起碼我還能在生物中心主持項目。”米立刀靠著椅背,微微抬頭,仰視天花板。

  考慮到幾人身處地下,李儉也不知道這還能不能叫做天花板。

  “嗯,交叉學科那邊問我們,關於新發現粒子和人體交互的測試,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蒙星霖翻到文件夾的最後一張。

  “當然參與啊,告訴他們,生物中心已經立項了,就按照剛才我寫的靈機粒子和超人類的排斥與融合的標題交給他們,之後有什麽想測的東西,兩邊互通有無。”米立刀支起頭顱,雙眼盯著蒙星霖手中的文件夾。

  “那之後就這麽回復了。”

  “交叉學科真的挺好的,容易出成果,思路也比在一個領域中硬鑽更開闊。我們晚上剛討論出來的實驗項目,他們白天就已經想好要這麽做了。李儉,如果順利的話,你給這些粒子的命名,就要變成通俗稱呼了。”米立刀重新坐正,也凝聚出一點靈機粒子,在手上把玩。

  “哦,我還沒說。之前我也是參與測試的實驗者之一,如果能證明、或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發現接觸靈機對人體無害的話,生物中心可以啟動更廣泛的實驗計劃。”米立刀補充說明。

  ……

  李儉急著回宿舍寫信,雖說費了點工夫,但還是向米立刀表達歉意,優先離開會議室。在他離開會議室時,米立刀還和蒙星霖聊著。

  “老張,你能幫我了解一下,我的家人現在在哪,我要怎麽聯系上他們嗎?”李儉有一種預感,只要他現在向張博學索要自己家人的聯系方式,張博學在下一秒就能報給他。

  “你確實問對人了,這事我能幫你辦。”張博學帶著李儉往員工宿舍方向走,夜裡的廊道內,人員活動更少了,走出二三十米也不見得能看到兩人之外的人影。

  不過這裡地處地下,白天黑夜的差別僅僅通過燈光的微弱明暗表現。

  “當面告訴我,還是讓我寫好信,你幫我寄出去?”李儉有另一條預感,張博學會選擇後者。

  “哪還用你動手。你寫好信,我幫你跑一趟,寄出去。”張博學笑著轉過一個彎口。

  “所以,我寫的信,第一個看的不會是我的家人,對吧?”李儉大概猜到了。

  “大哥,這是我第三次叫你大哥,第四次叫你哥。給我留點工資行嗎?看破不說破。”張博學扭頭看向李儉,腳下沒有停步,活像是橫著走的螃蟹。

  “我之前不就說了,我喜歡開誠布公的工作環境,這些話說開了,我又不是不能體諒你們的難處。”李儉也有點繃不住。

  “確實,開誠布公的工作環境很多人都喜歡,但你得考慮到有一群人可能會因為這種事丟工資。誒,既然你也猜到了,再瞞下去也沒什麽用。我是米立刀院士的保鏢,這件事是真的。”

  “我猜也是。”

  “我是被米立刀院士派來給你當助理的,這件事也是真的。”

  “剛才院士有提起你,還讓我有事情多問問你。”

  “但我不完全是米立刀院士派來給你當助理的。”

  “這件事我之前沒想到,不過剛才想到了。”

  “在我見過的許多人裡,你算是蠻願意在生活中動腦子的。所以你能理解我想保住自己工資的心情了嗎?說真的,你就把我當做助理好了,你寫的信就算送給我看,我也沒興趣看。”張博學的臉上表現出已經丟失工資的憂愁。

  “能問一下,這一次扣了多少工資嗎?”李儉看他著實可憐,便不再往深裡說了。

  “你看現在哪有工資啊,這都是大棚裡的瓜。現在也沒工資一說了,只是我待遇被扣了一點。”張博學擺出撲克臉,轉而又切回丟失工資的憂愁。

  “你是喜歡看我撲克臉還是看我表演出來的情緒?我給你演一個,別謀害我工資了。”

  “我有啥辦法,我都是猜出來的,我怎麽知道哪一句話竟然能讓你扣工資?你還是表演情緒吧,撲克臉看久了嚇人。”李儉覺得,自己未來有的是機會暴扣張博學的工資。

  “你真是我哥。行了,你進房間等著吧,我一會給你送紙筆,你寫完信我還得去跟扣工資的兄弟們哭一會呢。”張博學走了,走得雲淡風輕,走得五分鍾後就回來將紙筆交給李儉。

  知道自己的信件會被審查內容,李儉也不好把私事寫多,便認認真真寫了一封家信,表示自己近期平安,身體好得一塌糊塗,而且工作分配也很滿意,甚至有助理幫忙,讓家裡人一切放心。

  又詢問家中近況,希望哪位親人回個信,他好知道現狀如何,才能安安心心在單位工作。

  將寫好的信件交給張博學,張博學溜得比被石頭砸到的狗還快。

  ……

  其實,李儉知道,張博學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張博學確實是米立刀院士的保鏢。

  張博學是米立刀的保鏢,從米立刀的作派來看,他不是那種會為了自己保命而尋找保鏢的人。

  張博學多次證實這一點的意思,隱含條件便是:他並不歸米立刀院士管理,而是歸屬於上一級,甚至更高級。

  換句話說,這是上級為了保護米立刀,並且幫助米立刀做些什麽事情,才安排給米立刀的保鏢。

  米立刀院士確實派了張博學來給李儉做助理。這更像是委托性質,而非工作安排的命令性質。米立刀知道張博學其人,也囑咐李儉有問題可以多問問張博學,可以知道張博學在米立刀心中,算是很可靠的對象,並且確實知道張博學正在為李儉做助理。

  不過張博學並不完全是米立刀派來做助理的。

  張博學受到米立刀委托,委托他給李儉做助理。但這還不夠,這不足以讓張博學從米立刀的保鏢位置上離開,即使有一整個生物中心為米立刀提供防護也不行。

  因為他還需要上級命令,上級命令才是工作安排,米立刀讓他脫離保鏢位置的私人委托可不算是工作范圍之內的東西。

  張博學會來給李儉做助理,只有一個關鍵性的原因。上級需要張博學給李儉做助理,這個上級可能是區大會,也可能是更高。

  這條結論乍一看很離譜,但仔細想想的話,便能意識到,李儉已經“今非昔比”了。

  很悲哀的是,李儉收獲這樣的關注,並不是因為他在社會意義上有什麽建樹,而是因為他在生物意義上有所建樹——各項體能遠超過去的人類理論極限,這就是張博學會被調來給他當助理的真正原因。

  如果是不了解的人,應該會訝異。李儉的挺舉成績離世界紀錄的一半都沒到,勉強也就超過三分之一,怎麽就說他各項體能遠超過去人類理論極限了?

  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重量級。

  不同重量級之間比各項數據,在大多數時候都約等於耍流氓。而在李儉所處的重量級中,他的各項體能已經足夠離譜了。

  更不用說最高出拳線速度和跑步速度,這兩項硬指標足以讓所有對人類的情況有一點點了解的人將對他的重視程度拉到極高。

  因為在所有能夠查到的記錄中,在世界變化之前,李儉都是個體能丟到非體育生裡算中遊的學生,而到現在,他已經擁有了這樣的數據。如果李儉的體能會一直保持這樣恐怖的增長幅度,他將在所有人的有生之年成為超人。

  哪怕他不願意,為了大眾,區大會乃至更高層級,也得重視李儉的全部生活——包括心理和物理。

  李儉只能期望他們還沒有做到最極端的程度,比如在任何地方都塞滿攝像機之類的——一定程度上的監視,李儉可以接受,畢竟他能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有多惹眼。

  但全塞滿攝像機就沒必要了,自己確實是個極端人類至上主義者,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全程直播給不知道在哪的監控室看。

  可惜,這話不能明說,說的太明白,張博學就要被扣工資了。

  在這種情況下,寫封家信會被信件審查實在是太灑灑水小兒科的事情,李儉都不會覺得意外。

  如果錢安聚居區還有足夠的資源冗余,恐怕會養著一批研究筆跡和遣詞造句的心理學家,對著這封信的副本研究自己的心境。

  挺為他們難過的,畢竟自己的字寫得確實醜,如果要對著那樣的字跡工作,李儉都有點想哭。

  “祝你們好運,晚安。”

  ……

  第二天起來,張博學送來早餐,等他吃完,便帶著李儉去抽血。

  看來抽血確實是常態。

  “我的信呢?”

  “發出去了,放心吧。”張博學被允許進入抽血室,不過只能站著等。

  “有刪改嗎?”

  “喜歡扣我工資?”張博學都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看來是工資被扣麻了。

  “你看我這份工作有啥待遇,挪過去給你補貼被扣的工資行不行?”

  “不行。給人的待遇是跟人的,親屬倒是有轉移方案,咱倆的關系,除非我現在認你當我爸,不然不行。”張博學繃不住了。

  “好吧,那你扣工資吧,我一定要知道有沒有刪改。”

  “你怎麽不按劇本出牌,昨天不還挺善解人意的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而且你是我助理,我問我助理,發出去的信有沒有刪改,很合理啊。”

  “……沒刪改。”

  “走吧,抽血抽完了,今天上午是什麽工作?”李儉結束抽血,神清氣爽地站起,在水池衝洗手臂。

  “就是你昨天期待過的在身上貼滿感應貼的玩意。這份工作的時間可不短,今天一天或許都要忙這個,我還得陪你。”張博學表現出被扣工資後的不樂意。

  ……

  李儉像個人體雕塑似的站在氣墊中心,任由操作員和助理在他皮膚上貼各種帶線的“貼紙”。

  “已經告訴你了,這活就是很累,你多忍忍,還沒貼完呢。”張博學邊貼邊樂。

  昨天給李儉測各項數據的時候,盡看李儉裝逼了,晚上和早上又因為他扣了自己一堆待遇,現在終於能看李儉出醜,也算是報復回來。

  “我是能忍……”一張貼片牽扯著李儉面部肌肉,讓他說話也說不利索。

  “那就多忍忍,一會還要擺很多姿勢,中午的時候還要戴著這些東西喝糊糊,你先習慣吧。”張博學笑得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手倒是很穩,該怎麽貼就怎麽貼。

  “就沒有……更方便的儀器嗎?比如三維拍攝建模之類的。”

  “有啊,好幾個攝像頭反覆拍攝,但那玩意很貴啊,越精細越厲害,吃電猛獸。現在哪有這種資源,將就一下吧。米院士要的精度可比一般人用的高多了。”

  “我看這貼片的精度也不會高啊。”

  “別尬黑,這些貼片還會搭配其他系統,最後出來的精度準的要死,連你血管裡血液怎麽過去的,都能錄得一清二楚。”張博學又忙活了一陣,總算完工。

  李儉覺得自己已經被貼成了木乃伊。

  “米院士雖然不在,不過他已經預設好要檢測的動作了,全都做一遍……哦,不好意思,是重複做三到五次,累計一組後再重複,所以是每個動作都要做十次,然後就結束了。”張博學開始主導檢測,指揮李儉擺各種“pose”。

  “不要用力啊,不要用力,只需要擺姿勢就夠了,這些東西經不起你動真格的。”

  “按照你的想象,想象這些姿勢是一個連續的動態,擺一個……好,停住,這邊在檢查。好,繼續。”

  “別用力,哥,我叫你哥,別用力,這些玩意崩了一個系統就得重設,你也不願意看到自己錄入系統的運動形象像是面筋人一樣吧?”

  “哥,我再叫你一次哥。再怎麽不用力也別一點都不用啊,你完全不用力,肌肉都沒狀態。本來這些靜態姿勢的數據要轉換成動態模型就得重新做一遍,做錯了米院士都修不回來啊。”

  “整挺好,你加油,照著屏幕上擺吧,我先癱了。”

  ……

  張博學拿著一罐糊糊,打開蓋子,送到李儉手裡:“接下來就該測量吞咽動作咯。”

  “我……甚至不想張嘴。”李儉麻了。

  被人當成人偶擺了一上午姿勢,連午飯都不能輕松,還得戴著全身的東西喝糊糊。

  貼在身上的貼片確實沒什麽重量,貼在身上除了覺得像是多長了層皮膚,還不至於被這些東西阻礙行動。

  但就是很煩,真的很煩。

  “張嘴吧,午飯總是要吃的。就算你不想吃午飯,這個吞咽動作也是必測項目,你不吃午飯,這邊還有備用的清水。”張博學秀了秀旁邊的水壺。

  “你一說清水,我想起來了。我穿著這身裝備,怎麽去上廁所?你給我全摘了,我上個廁所回來,再全部貼一遍嗎?”

  “我勸你還是忍著,可能有人會希望獲取超人類排泄時的運動圖像,當心他們讓你在這就尿。”

  “我超,這有點過了吧?”

  “開個玩笑,但中間穿脫一次還要讓設備關機,很耗時間的。你要這樣搞得話,我們不一定能收工,說不定明天還要接著做。”張博學友情提示這個項目屬於必做,今天做不完就會留到明天。

  “那我怎辦。”

  “祈禱能憋住吧,他們應該能接受超人類憋尿時的運動圖像。”

  ……

  李儉重新認識了這份工作,雖然他才幹了第二天。

  當他在晚上例會後再次見到蒙星霖時,他開始想象,這位背心尊者是不是也在進入生物中心的第一天遭遇了這些。

  想到背心尊者也是過來人,李儉不由得投去了感同身受的目光。

  “今天辛苦你了,收集了整整一天的姿態數據, 不輕松吧?”米立刀慰問著。

  “都是靜態的姿勢,費力倒是不費力,就是那些貼片放在身上,有點難受。而且時間太久了,連午飯都是這個狀態,不太輕松。”李儉點頭。

  “辛苦你了,明天就和我一起找點鍛煉項目,做點常態化的體能測試。”蒙星霖看向李儉,跟著米立刀表示慰問。

  “鍛煉項目,具體是什麽?”

  “不固定。沒人能說得準適用我們的鍛煉項目是什麽,我的話會在器材室做肌肉訓練,還有姿態調整之類的。明天你到器材室,看看自己想玩什麽,先適應一下,不急著確定怎麽鍛煉。”

  “體能測試呢?”

  “挺舉、跑步機上測速度,還有點反應能力的小項目。哦,對了,老板,這個反應能力的測試項目,我覺得有些地方可以修改一下……”

  蒙星霖與米立刀就測試項目聊了起來,李儉只能旁聽。

  這兩位單獨聊的時候,就會橫飛一堆專業術語,偶爾冒出來一句專業性不強的話,李儉就得從這些話裡找信息。

  “那就這麽修改,讓機械那邊落實一下。”米立刀最終一錘定音。

  “好的老板。誒呀,李儉同學,明天就可以試試新玩意了。”

  “什麽新玩意?”

  “測反應,你覺得需要怎麽測?”

  “看到信號的大腦反應速度吧,還有發出指令到肢體的速度,肢體執行的速度。”

  “差不多,咱們這有一套拿來玩的儀器和一套正式測試的儀器,明天你見了,一定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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