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黃昏。
夜晚的天空中隱隱顯出幾顆明星,星的閃爍成為黑夜的絕景。景色朦朧之中隱隱可見絲絲的寒意及隱秘,從中看去可見詭譎多變。冷風而來恰似一柄的寒刀刺來,宛若劃破肌膚,凍結鮮血。冷是最為直觀的感覺。有望無盡黑夜中細看,全都是黑暗,而黑暗之中的光亮仿佛只是為了襯托那無盡的黑暗。越往黑暗深處去看,宛若人心,無比深邃。
宮中的後院便是朝聚之所,此處四周綠草紅花叢生,但在黑夜中都失去了活力與光澤,隱隱的火光和月光照在其上,但宛若被黑暗吞噬的那星星點點不足為懼的可笑光點。四周景象繁多,籠中雀撲騰鳴叫,空中風呼嘯吹拂,水中鶴婷婷而立,鏡中人心懷鬼胎。
此刻正直初夏。
無盡黑暗中此處閃亮並排的燭光,燭光被紙罩住,顯出更盛的光亮,這光亮雖與烈陽不可同日而語,但卻勝過熒熒之微光,也便照亮了那堂桌之上,朝聚的十七人。
堂桌之上,椅背極高的主座上一個年過七旬的老頭面露慈祥神色,神色之上鐫刻著無數的皺紋,皺紋交疊錯落之中納藏著無限的貴氣。其臉上肌肉垂落,顯出無限的富態。此人便是當今大皓皇,皓順宰。
那主座之下的十六男子均都從椅子上站起,微抱拳向那主座的皓順宰躬身作揖,彎腰的高度參差不齊,但伏下的臉上所帶著都是笑臉。而那皓順宰在那十六位皇子垂頭作揖而笑之時,便滿面的笑意減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殺意。
“父皇!”
那十六位皇子齊聲道了句。
“起來吧,作為皇的子嗣,當有骨氣,以後便就別拜了。”
皓順宰的語氣中帶著委婉,委婉神色中卻又是完全的殺意。那話刺入所有皇子的耳中之後,便都一一依據年齡大小坐了下去。
“大哥的面色不甚好呀!”
皓談讌的話從一處而來,聲音微弱,桌上的幾人甚都沒有聽見。
“大哥定是昨夜多讀了些書,熬昏了眼,才顯出黑輪來,大哥可多要休息。”
皓浥塵正迎了皓談讌的詢問,在其問題問出莫約幾秒之後便做出了此句的回答。其傳出的聲音隱隱的顫抖,顫抖之中卻更多的強硬。那纖細的胳膊從桌下拿出,放在了桌上,然後冰涼的桌面傳遞給其胳膊的那股寒冷之感立時傳遍了全身,那胳膊連接肩膀之處,隱隱顯出一絲的僵硬。
“二哥這麽急作甚?”皓談讌先是從手中取出一柄小刀,刀尖鋒利閃著銀光,刀柄包裹黑布,黑布上隱隱顯著鮮血,他將刀尖置在一塊生肉之上,轉動手腕邊割除一塊肉來,那生的豬肉穩穩粘在刀上,皓談讌將刀遞到嘴邊,便吞了那肉,毫不加咀嚼,生咽了下去,緩了一會便道:“大哥可知北圖須突厥?”
皓芳泗聽了這句,便是站起一怒,凶色畢露從其的右眼顯現而出。
疾風呼呼而來,他道:“八弟如此糊塗,你可知自己剛剛說出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皓談讌緊的便是一笑,笑中帶著苦澀:“知道。”
“知道你竟還說!”
“我知道,我必須說。那是侵佔我大皓喃裘的暴徒,是混蛋!是率領五萬北圖軍,每人三妻四妾的混蛋,是造就嘶聲歷歷,悲慘淒涼般的地獄之地的幕後主使,是侵佔婦女的混蛋,他娶了侵佔了全城的婦女,最小的只有十歲!他混蛋!他們,他率領的他們,殺了全城的六萬人,強奸,殺戮,活埋,人被當了箭靶,他們殺了人,然後,然後屁事沒錯,就,就逃回了北圖!他們走的氣宇軒昂!我說他們逃走,是想給在座的面子,你們都是石頭嗎?你們聽不見民的怒火嗎?混蛋!”
皓談讌憤然離席,然後頃刻間皓如歸站了起來,一支銀針,正對著其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