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這世間沒了我等,可以免去了殺戮,便就讓我等入了這地獄吧。”
虛空中跪伏著少年,少年跪在高崖之上,風吹過發間,撩動了發絲,那通紅的臉蛋經受風的吹拂,微微顯出幾分的嚴寒。臉上生著麻子,黑色中帶著丹紅,像是鶴頂一樣的紅,卻並不顯眼,但倘若細看,便一定可以瞧見。
“生死本就天所注定,我不會因這般年少便死去而悲哀的,取去我的性命吧,哥哥。”
虛空中星辰燦爛,如地上燈火,升騰不滅。
那日之後,此間江湖少了個立道者。
……
“立道,你們想要立的是什麽道?”
“道,乃不可道。”
“朝綱之道,亦或者思想之道?”
“道,乃為普渡終生,此是道長的憐憫,是菩提的頓悟。”
“憐憫,永遠是強者殺死弱者之前的借口。”
“借口,卻仍然正義。”
“正義,這狗屁的正義就是因為被你們所定義了,才你們所做都為正義。”
許珩踏上了不歸的道士之路,路上步步生花,缺均都帶刺。
他知道,自己所求的道,菩提給不了,神佛給不了。
那種為天下謀福祉的道,只有天下能給。
五台觀少了個道士,天下卻多了個愁苦人,人們問他愁什麽。
他說,我愁天下人人都不識得自己……
……
太山
良門
“十四哥,咱們多久沒這麽說話了。”
“好多年了!二十七年那時候你來找我,我們說了一個晚上,此後就再沒說過了。”
“是呀,是呀。十八年了。”
皓豉淑忽的一笑,笑聲在房間中回蕩著,朗朗之聲讓人為之震顫。這聲音雄厚,如是虎嘯。
綠色的鬼風吹了過來,吹滅了房中的蠟燭火焰,蠟水滴在桌上,形成圓點。
夜晚的山峰,冷的讓人發顫。
……
諸葛淮光揚起羽扇,殺了又一個人,丟了又一支羽。
此刻殺的人,是仇家,也是友人。
曾共度了良宵,卻將刀子插進對方的胸膛。
這人嫵媚,像個妖精。但從眼睛中去看,仍然可見曾經過往的單純。
女人是陽奎兒,曾叫蔡喬嘉。
……
“大師可知天下瘋了個江湖高人。”
一少年和尚光著頭,昂揚著下巴,嘻嘻哈哈。
“江湖,與我何乾?”
“那人曾拜訪過大師。”
白昌轉過頭去,望著小和尚,道:“尋我為何?”
“解惑。”
“什麽惑?”
“情。”
“那人是誰?”
“百裡桃花君。”
“他來往如何?”
“他說自己走了百裡,卻未見一片的桃花。”
白昌臉上微笑,他想起了自己的師父,一個已經死去的老人。那老人慈祥著,對他說了句:“惑,或,獲!”
白昌知道,桃花君瘋了,但他找到了自己。
那百裡無了桃花,便只剩下百裡。
百裡之所以有著桃花,因為百裡還念著桃花。
桃花枯了,百裡也便走到了。
此刻,
他也想瘋,但瘋不了。
他自己的惑,仍然未解。
……
黑暗中一人睜開了眼睛,他的腦海只有一個想法,殺死自己的哥哥。
鴻福拜嘍伴著皓初才,共同解開束縛著秦國財的鐵索,終局,將將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