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Oh wait til’ I do what I do——
Hit you with that ddu-du ddu-du du——”
“哦!”
“啊啊啊!”
節奏的颶風掀起了人潮的滔天巨浪,劇烈的氣柱和熾熱的火球從舞台前方噴湧而出,跟隨著旋律一次次地上下躍動,連直升機都有蠢蠢欲動之勢。
此時此刻,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之上,舞台上的幾個女孩無疑是此刻最閃亮的星。
北川洋子雖然學會了舞蹈,但只能算是有形無神。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誰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星,相信場上的人會和韓哲言有一致的答案。
“Hit you with that ddu-du ddu-du du——”
“哦哦哦哦——!”
一曲終了,台前的白汽與火焰最後一次帶領這現場的歡呼聲和尖叫聲直上雲霄,表演到此結束。
女孩們在舞台上擺出最後的動作以示謝幕,這次難忘的旅程,雖然途中坎坷萬分,但總算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送給這群美女們,感謝他們用她們的舞蹈,為我們今晚的演出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謝謝她們!”
掌聲雷動,歡呼聲連綿不絕,她們享受著這夢寐以求的榮耀,直到舞台的燈光漸漸熄滅。
她們回到了後台。
“思悅,我……”
雙馬尾似乎有話要說,但隻說了幾個字之後,宋思悅便一步上前,抱住了她:
“我們都很棒,謝謝你們。”
雙馬尾直接就哭了出來,另外幾個姑娘也在悄悄抹眼淚。畢竟先前已經鬧得很不愉快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夠完成這場表演,真的很不容易。
北川洋子則是個例外,非但一滴眼淚沒掉還笑出了聲。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二次登台,而且跳了自己從來沒有跳過的舞,感覺自己的人生都變得圓滿了許多。
第一次上台是十五歲,北川洋子代表她們女生參加校內的掰手腕大賽。那次當然也很難忘,她一個人和七個五大三粗的莽夫比賽,結果連贏七局,從此學校男生沒人敢正眼看她。
和她比賽的七個人,其中三個手腕當場骨折……
這次感覺則大不同,從小到大她都被當做男人用,這一次總算是感覺到了自己小女生的一面。
三十四歲怎麽了?弱者才會拿年齡這玩意兒當擋箭牌,說自己不行了做不到。
對於強者來說,年齡就是個屁。
“勝利的喜悅我們可以用一生去回味,多余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宋思悅把自己想說的大部分話語都融入了懷抱當中,“給沐熹道歉的話,你們自己發給沐熹吧,我不希望我們從此散場。”
“好……好……”
幾個姑娘哭得稀裡嘩啦的,她們的希望和宋思悅一致,誰會希望友誼散場呢?
所以她們對她們自己的所做所為極其地後悔與厭惡,發自真心的想要贖罪。
可是……沐熹在一邊自顧自地傻笑,完全沒有理會她們……
幾個女孩無奈之下對著宋思悅和沐熹鞠躬,無言地離開了後台,她們沒有什麽可說的了,至於給沐熹的道歉,就在信裡好好說吧……
她們是最後演出的一組,現在,除了思悅、北川洋子和收拾雜物的幾個工作人員以外,
後台沒有別人了。 “沐熹,我們去找哲言他們吧。”宋思悅對著北川洋子說到。
“不用找,他們已經來了,喏,那不就是嗎?”
宋思悅一驚,轉頭朝著北川洋子指示的方向看去,然後她看到了三個人朝著自己走來,還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哲言,宗老師,慕容,你們都來了呀!”
宋思悅興奮地像兔子一般跳躍起來,然後朝著三個人飛奔而去,率先抱住了韓哲言。
“哲言,我跳得怎麽樣,我厲害嗎?”
“當然……當然厲害了……”韓哲言感覺有點像冬天剛進門一樣僵持在那裡,沒有做出什麽回應性的動作。
其實是他真的站麻了,本來就全身無力,再加上雙手長時間捧著那兩個東西,現在連擁抱都不怎麽會了。
韓哲言本來打算把神血造物的玫瑰花和牌子送給思悅,但遭到了慕容毓影的堅決反對,因此兩手空空來見宋思悅,自己也很尷尬。
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宗顯立帶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見宋思悅然後和她噓寒問暖,而是要當著她的面編造一個合理的理由把她給騙過去,不能泄露之前發生的任何事和有關神的哪怕一絲信息。
雖然大家表面上都笑呵呵的,但韓哲言明顯能夠感受到來自宗顯立、慕容毓影和北川洋子三方的壓迫力。
這種壓迫是難以言表的,就像是有三輛壓路機從不同方向朝他碾過來一樣,是一種讓自己窒息的、絕望的感覺。
特別是這個叫北川洋子的女人,明明是沐熹柔和的外貌,但眼神居然是劍一般的鋒利,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感覺自己要被她眼神的刀給千刀萬剮!
所有人都好像在說:你最好聽話按要求來,否則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哲言,我排練的時候你去哪裡了啊?”
“就……外面散步呢……”
“哲言,你怎麽會坐直升機來啊?”
“啊……直升機是宗老師的,我只不過是運氣好,剛好蹭了個方便罷了……”
宋思悅眼睛發亮:“宗老師您居然有飛機!”
宗顯立笑而不語,但露出了一副不容置疑的肯定的神色,把宋思悅鎮住了。
“哇,宗老師深藏不露啊!”
“其實是學校的,只不過我借用了一下罷了。”
韓哲言聽得直打撮牙花子,有教師可以借用直升機的嗎?
但理由雖然完全不合常理,但宗顯立還真就這麽解釋了。
更離譜的是,思悅居然就這麽信了!
“那……慕容怎麽也會來呢?”
“我今天一直都在學校,閑的無聊,就也來玩了。”
慕容毓影其實是他們當中最憋屈的一個人。今天一天她接受了這一次的任務放棄了睡懶覺;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險些面臨生死危機;最後還不得不克制自己目前積攢的憤怒,配合韓哲言這個殺千刀的演戲,真的是……
“原來是這樣。”
“思悅,不好意思,那個,宗老師突然叫我有事,所以……”韓哲言說得唯唯諾諾,“所以,我沒法陪你一起回家了……”
這是韓哲言最最頭疼的問題,他是真的想不出來有什麽理由能騙過宋思悅,所以只能把這個問題丟給其他人。
宗顯立是裡面的領頭人,那就丟給你吧!
“有什麽事呀?我可以一起去嗎,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
“是這樣的,”宗顯立解釋,“哲言之前做過一段時間學校的公眾號,而且自己也經常在學校官網上發表作品,對於這方面很有經驗,正好這學期完了要換屆,就讓韓哲言回去給他們傳授一下經驗。”
這麽一解釋確實合理了不少,宋思悅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然後,她微笑地看著韓哲言。
宋思悅已經盡力微笑了,可韓哲言完全能體會到她微笑背後那一份不可見的失落。
但韓哲言沒有任何辦法,畢竟自己的去向不是他能選擇的,甚至自己是死是活,都完全無法得知。
誰能想到呢?自己的老師和同學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費盡心血地要把自己捉拿歸案,結果自己現在還是對一切都不清不楚,甚至連他們抓自己的動機都不得而知。
真的是要我死嗎?
“好吧,哲言,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打車回去,你去忙吧。”
宋思悅又看了一圈在場的眾人後,目光再次回到了韓哲言身上,這樣說道。
“嗯,一定注意安全。”
“那明天……還可以嗎?”
“我……”
韓哲言多想說一句“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明天過後,自己究竟會面臨什麽樣的處境。
但他在面前這三座大山面前根本喘不過氣來,他絕對不能暴露哪怕一點兒信息,絕對不能把思悅也牽扯進這個謎團裡面來。
“沒關系哲言,今天玩的已經很累了,你去學校辦完事回來肯定很晚了,那就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吧。反正只要你約我出來,我隨叫隨到。”
“嗯……”
“那……我走啦!”
宋思悅看著有些呆若木雞的韓哲言, 心裡五味雜陳,不過在場的幾個人都沒有絲毫松口的跡象,於是只能朝大家揮手告別。
“大家再見!”
“再見,思悅。”
“路上小心。”
宗顯立,慕容毓影,還有冒充沐熹的北川洋子三人異口同聲地和宋思悅揮手告別,留下韓哲言一個人背對著眾人站著,沉默不語地發著抖。
他沒法保持完全的鎮定,因為思悅一旦離開這裡,韓哲言就要獨自直面接下來的一切,而等待他的,大概率會是生命的終結!
他想跑!
他要跑!
就趁現在!
跑!
刹那間,韓哲言邁出了逃跑的第一步,速度與之前在水面上狂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下一秒,他便狠狠地撞在了一塊類似鐵板的東西上,巨大的反作用力讓他摔得四腳朝天。
面前正是宗顯立。
韓哲言倉皇著要爬起來,但北川洋子直接朝他腦袋飛來一腳,腳尖正對著太陽穴。
隨著碎裂聲的響起,韓哲言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蠢貨,連神諭都不用。”北川洋子調侃。
“估計是嚇傻了吧,逃跑已經變成求生的本能了。”宗顯立喃喃道。
“走吧二位,我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慕容毓影終於語氣變得輕松了起來,但她一抬頭,便看到了宗顯立和北川洋子正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半晌過後,慕容毓影低下了頭。
“好吧,這是我的任務,扣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