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言——我看到了——我一定會加油的!”
累積在心中的所有的憂慮都隨著韓哲言的到來而徹底消散。宋思悅喜笑顏開,直接興奮地朝著空中的韓哲言揮手。
韓哲言只是微笑著看著思悅,本來就不善言辭的他其實當著這人山人海也說不出什麽更加動聽的話來,“思悅加油”,這已經可以囊括千言萬語了。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直升機上的那個男孩和舞台上的這個女孩是什麽關系,頓時爆發出了羨慕的山呼海嘯。
一切都是這麽巧合,在思悅衝著韓哲言揮手說完後,音樂便開始播放,宋思悅立刻就將自己的全身心投入到了舞蹈當中。
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宋思悅的揮手好像是節目開始前的預告,預告結束後與正片無縫銜接,一點兒也不顯得突兀。
表演,終於開始了。
韓哲言在直升機上看著她恣意地表演。怪不得演唱會前排的票貴成那個鳥樣還一票難求,原來換一個視角近距離去看表演,真的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樂華城的舞台超級大,和學校裡的那個演話劇都伸不開腿的小台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至於燈光音響現場氛圍什麽的……拿學校和它比就有點欺負學校了。
怪不得在這裡跳舞對思悅有這麽大的吸引力,二者完全就沒有任何可比性啊!
都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只是開場的幾個動作,就已經引得全場的歡呼,好像這一次真的是某個團體的巡演一樣。
關於kpop這種音樂類型,韓哲言也就只聽過比較有名的幾首,對音樂本身不是很了解,留給他的最大印象就是聽著都差不多……節奏都很快……
可即便是舞蹈門外漢的韓哲言,依舊能感受到來自思悅舞蹈的感染力。
動作,表情,力度,節奏……韓哲言雖然不懂舞蹈,但卻能從她的身上看出這幾個評價舞蹈最主要的元素。毫無疑問,如果把這幾個元素做成一張打分表的話,韓哲言也會在各個評分框內打上最高的分。
人群歡呼聲不斷,拿手機錄像的人數不勝數。
在他的印象裡,宋思悅的舞技只有沐熹與她有得一拚,但韓哲言看著台上跳得火熱的沐熹卻。感到一陣恍惚。
畢竟真的沐熹此時此刻就在自己旁邊,台上的那位應該是宗顯立和慕容毓影口中的那位北川洋子吧……
正想間,人聲突然傳來:
“哲言,要看表演就好好看,不要胡思亂想。”
“花和牌子給我舉高一點,最好高過頭頂!別給老娘動什麽鬼心思,不然就把你打穿,聽見沒有!”
宗顯立和慕容毓影的聲音先後從韓哲言的背後傳來,語氣一個平靜一個憎惡。
是的,他們兩人此時此刻就站在韓哲言的身後,機艙純黑,而且他們還都在機艙內部站著,因此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連人都看不到,自然更看不到他們兩人手中拿著的武器了。
韓哲言從蘇醒過後就被要求這樣站著,一直站到了現在。他現在確實不敢亂動,否則宗顯立那把對準他腦袋的手槍就會讓他直接腦洞大開,慕容毓影手裡的加特林就回直接把他打成篩子!
是的,這二位現在手裡都拿著足以致命的武器,槍口正對著自己!
……
先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腦中甚至連一點點零碎的記憶碎片都沒有,
隻記得自己突然全身都很難受——吃撐了的那種難受,自己就像一個快要吹爆的氣球,然後就陷入了昏迷。 自己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定格在了慕容毓影的破口大罵上……
媽的,最近昏迷的次數也太多了吧,動不動就昏迷,這還得了?!
不過好在自己這次沒做什麽怪夢,也沒有陷入那冰冷的沉寂,只不過正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昏迷,所以現在一臉懵逼。
昏昏沉沉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幾人的對話。自己能來據說是因為那個叫北川洋子的人的要求,然後宗顯立和慕容毓影又大吵了一架,最後兩個人吵了半天才最終得出這麽一個折中的方案:韓哲言可以去,但是生死大權要在他們手上!
然後好像是他們把先前抽掉的自己的神血一點點注回了自己體內,等到自己醒過來就立刻停止了注射,這就導致自己現在感覺像是大病初愈,全身都沒有什麽力氣,軟塌塌地趴在地上。
當然,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然後直升機繼續起飛,不過這次居然是往回飛。地面上終於出現了燈光和人影,韓哲言也稍稍放下心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來這裡的目的,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自己應該是性命無憂。
只不過直到現在,他還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老師同學居然都是和自己一樣的異能者。雖然說他現在已經對各種各樣的異常司空見慣了,但目前發生的一切依舊讓自己摸不著頭腦。
宗老師,您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有和我一樣的能力,您抓我到底是要做什麽,這離奇的一切又究竟該怎麽解釋?……
還有,我真的,會死嗎?……
“哲言,思悅今晚要表演,是嗎?”宗顯立問道。
“嗯……等等……這是要?”
韓哲言原本正望著下方的燈紅酒綠出神,聽到宗顯立如此說到,於是震驚地回頭向他看去。
“待會兒你就站在機艙口看表演吧,好好看。”
“看……看表演?”
韓哲言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來這裡是看表演來了,他絞盡腦汁,覺得最合理的解釋是去接那個叫北川洋子的人上飛機,然後直接離開這個地方。
“對,看表演。”宗顯立沉聲解釋,“如果你沒有來的話,我們沒有辦法對宋思悅解釋你的下落,思悅可能會對我們產生懷疑,而這種具有暴露信息可能性的懷疑是我們不允許出現的。”
“這……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現在給老娘好好看你對象表演,把咱幾個不是人的消息瞞住,然後你就跟我們走,聽懂了沒有?”
慕容毓影說完,韓哲言和宗顯立都是滿頭黑線。但他倆也不好吐槽什麽,她說的沒錯,飛機上的都不是人,至少不完全是。
“現在,站起來,轉過去,走到門那裡,面向外面!”
韓哲言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照做。全身發抖倒不是因為飛機抖動,而是他被嚇軟了——廢話,他倆一人手裡一把槍,誰看了不慌啊!
加特林可還行……慕容毓影對我到底是得有多恨啊……我也沒招惹你啊……
……
時間回到了現在,韓哲言一邊沉默地看著台下的表演,一邊忍受著來自背後的危機,兩種不同的情緒縈繞在自己心頭,讓自己感到荒誕與怪異。
他手裡的花和牌子也是神血造物。慕容毓影擔心即便有槍也可能無法限制韓哲言,於是要求韓哲言把自己的兩隻手束縛起來,於是韓哲言想出了這個辦法,既能滿足慕容毓影的要求,還能裝的像一點。
不過目前來看,效果還是很不錯,宋思悅當然沒有看出來身邊眾人早已經劍拔弩張的關系,在韓哲言出面的那一刹那,一切懷疑和顧慮便已經全然打消。
此時此刻,思悅沉浸於幸福的舞蹈,北川洋子沉浸於任務完成的如釋重負,韓哲言沉浸於無言的擔憂,宗顯立和慕容毓影沉浸於危機的防范,人潮人海則沉浸於夜的狂歡。
在場所有人的思緒都有所歸宿,這一刻,世界劃分為五塊,它們互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