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麽敢?
這一船的人,除去船員,少說也有兩三百客人,能登上雲中夢號消費達官貴人不會少,怎麽這說殺就殺?
火光四起,從最頂層甲板向下望去,人們紛紛擁上甲板層,四散逃竄,慌亂不堪,不存在的任何秩序。
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船員們放下逃生小艇,到河面上,眾人你推我搡,三艘小艇一時間翻了兩艘,僅剩下一艘小艇晃晃悠悠承載著十來個船員離開了雲中夢號。
此時,雲中夢號正處河中央,河水甚是湍急。
“砰砰!”
又傳來兩聲爆炸,船身開始傾覆,東倒西斜,不少人踉踉蹌蹌摔在甲板上。
第五層晃動幅度最大,受船身晃動影響最嚴重。
有一影人被甩出圍欄掉下水中。
那影人在河中撲騰幾下,連救命都沒喊出來,便沉下。
沒有人出手營救。
“道庭能裝多少人?”
陳沉問石知玄。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就別人?”
石知玄一句話將陳沉噎得說不出來話。
船身傾角逐漸增大,落水人數逐漸增多,如下餃子一般,逐一落在水中。
“趙茗蕙!帶著你妹和遊師還有孟大載一起進我的道庭。”
由於飛劍的控制范圍並非無限遠,再者石知玄神格損毀,神力消失殆盡,每次飛劍進攻都得蓄勢,著實無法操控飛劍載陳沉一行六人飛行。
陳沉開始行動,脫掉身上衣袍,以防落水後衣物過重而導致溺水。
陳沉赤裸全身只剩遮羞的褻褲,背上樸刀和一塊模板,道庭容納趙茗蕙一行人後,向石知玄喊到。
“石公!借劍!”
石知玄手掐劍訣,飛劍出劍匣後懸停在陳沉面前,陳沉手握劍柄,飛劍劍身逐漸開始顫抖。
蓄勢,蓄勢,蓄勢。
飛劍劍身抖動程度愈加激烈,蓄勢待發。
陳沉面前,河岸離自己大約還有半裡路多的距離,陳沉記得上次在新王村時,石知玄要催發飛劍得距離二百米以內,這意味著陳沉得泅渡將近五十多米。
陳沉開始助跑,催動道庭激發全身氣血,將氣機流轉至雙腿。
“發!”
陳沉一聲高喝,石知玄劍訣一變,陳沉化作一道流星,道庭容納一行人後飛向岸邊。
飛劍的力道消失,只剩下向前飛行的慣性,陳沉借著微弱月色,隻覺得河岸在眼前迅速發達,離自己越來越近。
好似只差一步,卻又好似相隔千裡。
終於速度歸零。
陳沉落入水中。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水流湍急,裹挾著泥漿,將陳沉的皮膚衝刷的生疼。
陳沉望著河岸,大約只剩下七八十米。
看來剛才估算有些失誤。
陳沉開始悶頭泅渡,作為北方人,陳沉並不擅長游泳,在水中賣力揮動著雙臂雙腿,努力換氣,雖然偶爾會嗆水,遊到岸邊應該問題不大。
逃生如此容易,那為何徐志誠和魏城坤要演那出戲?
假意勸和?又不斷施加壓力?又假意投降?最後自爆收場?
“噗通!”
陳沉身後傳來落水聲,是石知玄。
“陳小子!快遊!河水蒸發了!”
石知玄向陳沉呼號。
陳沉一聽不對勁,立馬加速揮動手臂開始奮力向河岸遊去。
河底,河床處竟然呈現一處巨大的裂縫。
河面上呈現出一片巨大的漩渦。
吸力蔓延至陳沉周身,陳沉隻覺雙手雙腿需要對抗的河水阻力增大,揮動雙手,卻不見周身有絲毫前行,反而離河岸越來越遠,這……
這便是後手?
陳沉的氣力漸漸消失,一次有一次,換氣不及,嗆水一次又一次。
肺中,刺痛愈發強烈。
大參娘娘對道庭的支持之力傳至四肢,陳沉開始奮力向前遊。
岸上一陣嘈雜,出現一列火把,兵士圍成一排放下木筏。
陳沉心下一松,救兵來了。
一紫袍官人騎馬,緩緩上前。
陳沉趁著換氣時睜開雙眼,只見岸上那紫袍官人端起一把弩,瞄準了自己。
“焯你奶奶,徐志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