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話
夜色中的三人隨意的找了家旅館住下,但蘇笙隻訂下了兩人的房間,他今晚已經有了可去之處了。
“信已經寫好了,明日交給維文就好了。”
蘇笙向著兩人囑咐道,將信件放在了桌前,看向了自己已經有些破舊不堪的挎包,是時候,去見見那位住在自己包中的主神吧。
“你應該鑽不進去的吧,你的挎包……”
願的話語戛然而止,當蘇笙摘下那厚重臃腫的鬥篷時,那纖細的四肢與軀乾讓她難以置信,這是男人該擁有的身形嗎?
“我的骨骼比普通人小一些。”
比起瘦弱,用病態來形容他應該會更合適吧,如此之模樣,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健全的人。
蘇笙沒有繼續說些什麽,鑽入了自己的挎包中,那片空間,從願告訴自己起,他就已經為此感到好奇了。
拜托籟做好守衛工作之後,也和信確認了通訊的方式,才能夠安心的進入。
“吼吼吼,蘇笙老爺!您終於來找我了。”
比起看見包裡的場景,蘇笙反而先聽見的是一位有些蒼老的聲音,而那寒冰的屍骸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奧茨,您是叫這個名字吧。”
蘇笙有些懷疑的看向面前這位老人,現在這幅模樣他真的還算活著嗎?
“吼吼吼,蘇笙老爺,您可不要用敬稱,我只是一位整理包裹的糟老頭子而已,早已經不是什麽主神了。”
他笑著揮了揮手,不給蘇笙反駁的機會,強製的讓他認為自己只是糟老頭子而已。
“那麽奧茨,大致的情況我了解了,為什麽要讓我來這裡呢?”
上一次願離開的時候,告訴過自己奧茨他希望自己來見他,應該是有事情要說的吧。
“吼吼吼,那自然是有很對事情想要和您說說,還記得您很久以前得到的寶石嗎?就是那奇怪的小女孩給您的。”
蘇笙將最近一直帶在身上的寶石拿了出來,這顆寶石當時還帶有劇毒,不光從她嘴中吐出來,還輕輕一擦就消失了毒素,用奇怪來形容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她是惡魔。”
不光沒有了習慣性的前綴,到最後的語氣甚至都下沉了許多,當時走進迷霧森林的惡魔嗎。
惡魔,與天使相對的存在,按照種族共生論裡來講的話,就是賦予生靈惡意的邪惡之物。
“你想說什麽?”
“我不會對於您的任何行為做任何批判,但我想要提醒您,她很危險。”
蘇笙微微點頭,就算她再危險,也是相見之後的事情了,僅僅是這顆寶石的話,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吼吼吼,還有您那位小朋友帶回來的東西,我想您也會非常感興趣的。”
小朋友?是指籟嗎?
奧茨從石盒中取出一塊骨頭,但這骨頭上面留下的刻印,卻是有些眼熟。
“詛咒?”
不知從何時起,身為醫師的蘇笙卻總是和詛咒開始打交道了,不是咒士的自己,已經非常接近這個職業了。
“是的,這是雷龍王身上取下來的,也就是說這詛咒殺死了一位龍王。”
那位龍王的屍骨啊,沒想到居然是被籟取下來的。
本來就是最為接近世界頂峰的種族,還是種族中最強大的存在,卻是被一個詛咒虐殺,巡淵這樣的組織,給自己的永遠都只有驚喜啊。
“我想提醒您,
絕對不要小瞧詛咒,有的時候,比起無法生還的疾病,詛咒可是要恐怖許多。” 奧茨握住了自己那寒冰與腐肉交融的手臂,其中似乎還有黑紫色的魔力在湧動。
“明白了,我會銘記在心的。”
蘇笙此時才想起觀察自己挎包的內部,星夜中繁星交織的河流,高聳的書櫃與自己的夢境中不同,這一面牆近乎全是書籍,被自己放入挎包中的書籍。
不管是什麽,只要被自己放入挎包中的一切,都被整齊的擺放好了,就像在書中看到的一樣,陳列貴重之物的,名為博物館的存在。
“不過還真是感謝你了,這片地方居然被你打理的這麽好。”
“吼吼吼,我只是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而已,倒是您總能為我帶來有趣的事物,我才是要感謝您啊。”
蘇笙來回觀賞著這些所謂的藏品,底座完全就是由星辰所構成的,這應該也是受到自己夢屬性的影響吧,本來平平無奇的東西,這樣擺放出來卻是格外有氣勢呢。
“這些也保存的很好呢。”
蘇笙止步在了一串木質的手鐲前,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只要能夠找到,也許就還能相見。
“吼吼吼,蘇笙老爺,下回老頭子我要是找您的話會在挎包上的樹葉留下印記的,這樣您就會知道了。”
奧茨打斷了蘇笙的回憶,讓他隻好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就算到達了這裡,自己的路途還仍然很長。
“至少在能夠看見終點之前,再思考之後的事情吧。”
當蘇笙再一次回想起賽維爾的時候,那份顫動的情感好像再一次的被點燃,古板的自己,被書籍囚禁的思想,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過作為自己活著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我先離開了,奧茨,謝謝。”
“吼吼吼,哪裡哪裡,也祝老爺您的旅途一路順風。”
蘇笙有些艱難的從挎包中爬出,因為這片空間的出口,也是一個挎包。
漆黑寂靜的空間中響起的是窗外暴雨不斷敲打窗戶的聲音,燈火已經都滅了,她們兩人都已經睡去了,本以為會在挎包裡面多待一段時間的。
蘇笙躡手躡腳的坐在桌前,他今晚本來也沒什麽休息的打算,繁重的心事很難讓他靜下心來。
黑色的彎月與星辰還有綠色的樹苗微微閃爍,將綠色的木妖精吸引了過來。
無法將夢妖精吸引過來嗎?額,應該沒有夢妖精這樣的存在吧。
蘇笙如此思考著,就算有的話,也應該在夢境中,而不是在這裡吧。
她們兩人有做個好夢嗎?
蘇笙回頭望向應該已經熟睡的兩人,但本來可以借助月色的微光看清模糊的輪廓,但現在卻是徹底陷入黑暗,就像被什麽擋住了一樣。
等等,這個味道和柔軟的觸感。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