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拆穿,只有用一段真相來掩蓋另一段真相,才能讓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
我叫楊峰是省公安廳特聘的偵探,05年上任,破獲了大大小小案件數百起。
在這數百起案件中,我見過無數個窮凶極惡狡猾的殺人犯,他們以偽善來掩蓋真相,卻如人間的惡魔。
而下面我即將講述的是這幾年來我所遇到過的最獵奇,影響最廣的案件。
那是16年的夜晚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透過朦朧的雨霧,閃電劃破天空,照出一座高聳的建築。
鋼筋混合著水泥的爛尾樓,破舊而黑暗,似一隻怪物擇人而食。
突然一道閃電刺破了樓宇間的黑暗,兩個人影突兀的印在地上對峙著。
黑暗間,一個人影暴起頂著另一個黑影的腰,一步一步將他推向邊緣深淵。
因為下著大雨,街上的情人很少,地上的水坑在雨中泛起陣陣漣漪,突如其來的黑色汽車打破了水坑的平靜,濺起一片水花,全部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你沒事吧?”黑色汽車在前方停了下來,司機從窗中探出頭來,關切的問道。
說話間司機突然結巴了,猛然疾馳而去,因為他看見那個人木訥的抬起了頭,頭髮已經被水打濕貼在了他的額頭,一張驚恐的臉加上布滿血絲的雙眼,使他如一個瘋子,口中還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我殺人了!”
燈火通明的警局外,那個男子濕漉漉的站著,一手扶在門框上,眼中的血絲已經褪去,只剩滿臉的驚恐和無助發抖的身體,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
聞言原本還靜悄悄的警局,瞬間沸騰了起來,原本眯眼靠在椅子上的數名警察,雙眼猛的睜開如一隻隻猛虎,見對方向自己一步步走來大喝一聲:“趴下!”
同時身體已經躍出,一腳掃在對方的小腿上,雙手向前一抓,一壓,轉眼間將男子壓倒在地上,單手在身後一摸,取出手銬直接反手銬住了對方。
“在哪裡殺的人?”
一位身穿警服,肩上戴著三星,滿臉正義的人走了過來,將男子從地上拎了起來,厲聲喝道,此人正是大隊長王飛虎。
“長安街,爛尾樓。”男子的雙手被手銬拎的生疼,吸了口涼氣說道。
你們先去一部分人保護,現場王飛虎說著,絲毫不顧男子的疼痛,拎著男子走向了審訊室,同時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今天有的忙了,本來還想等接班回家陪老婆的。”
“有什麽辦法,我們吃的就是這碗飯。”
四名警察互相說著,步入了雨幕中,在刺耳紅藍交替的警笛下,消失在了雨中。
“姓名?”
“葛亮。”
“性別?”
“男。”
“死者?”
“孫祥。”
……
隨著一個個問題拋出葛亮害怕的表情逐漸放松了下來,這時葛亮的心理防線逐漸打開,王飛虎順勢問道:“你為什麽殺人?”
葛亮因為突然轉變的問題一愣,隨後帶著點抽噎的嘶吼道:“樓盤爛尾了,他拖欠了我一年的工資,我約他在爛尾樓談工資的事,他竟然想殺了我,我才反殺了他,是我的錯。”
“不,不是你的錯,可憐。”王飛虎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但他沒有輕易的相信葛亮,時刻關注著葛亮的微表情。
葛亮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是充滿了愧疚和惱火,
道:“警官,我要判幾年?” “我也不知道你最多是防衛過當,一兩年就出來了。”王飛虎看著微表情沒有變化的葛亮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
……
與此同時呼嘯的警車趕到了長安街的爛尾樓,黑暗的爛尾樓如星空一般的繁星點點,那是一部部發著亮光的手機映著人們害怕又新鮮的臉龐,將爛尾樓團團圍住。
“現場都被破壞了。”開車的警員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抱怨道,同時將車停在了人群邊。
刺耳的警笛聲打破了人們的新鮮感,一種異樣的惶恐和害怕,浮上了他們的臉,是對警察的害怕,還有新鮮感褪去後對屍體的惡心和反胃。
“好了,雖然大晚上的出警也別一直發牢騷了。”坐在副駕駛位的警員王科沈安慰道,同時半撐開了手中印有公安局字樣的雨傘,隨後打開車門將傘徹底打開,遮住自己的身體,大喊:“警察辦案,各位讓一讓。”
其實也不用王科沈喊,人群見又是警車又是公安局雨傘的,早就讓開了一條通道,露出了身後破舊爛尾樓在月光下的陰影,陰影遮蓋了數米的地方顯得幽閉,隱約間還能看見一個人的輪廓。
4名警員順著通道不斷的靠近陰影,那個模糊的輪廓逐漸開始清晰。
幾乎開裂成兩半的蝴蝶骨在一塊塊已經爆裂的頭骨下, 四處飛濺的腦漿,混合著血液呈輻射狀散開,因為其使背部朝上,胸前的肋骨全部斷裂,如一柄柄利刃刺入死者的內髒使血液流得滿地都是染紅了周圍的土地,特別是全身坍縮的骨架,看起來慘烈無比。
“都散了吧。”其中兩名警員拉著警戒線,兩名警員一邊驅散人群,一邊喊道。
人群原本就喪失了新鮮感,聽警察這麽一說,一哄而散。
真是慘烈,明天怕又要出大新聞了,馬濤看著地上被塑料膜包裹,用粉筆都無法描出輪廓的屍體,無奈的搖了搖頭。
“凶手都自首了,壓力應該不會太大。”始終沒有開口的王小二安慰道。
說話間一輛破舊的本田車停在了警車的旁邊,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乘著雨傘從車內走了出來,關上車門,隨後緩緩的抬起了傘,露出了一張三十歲左右有點小帥的臉,雙眼犀利地掃射四周。
“楊偵探,你好。”正在警戒線內準備探查的警員看見我打了聲招呼。
“一點也不好,大半夜被吵醒能好嗎?”我打了個哈欠,本來睡得正香,被王飛虎一個電話吵醒,誰會好。
說著我拉高了警戒線,走入了現場,掃了一眼屍體,真是慘烈。
“目測屍體離爛尾樓大約兩米左右,一般來說自殺的話,屍體會離樓盤1米5左右,而他殺則是兩米,因為他殺會有人在身後推一把,力量會更大。”
我看了屍體,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同時向著爛尾樓走去。
4名警察看著我向樓梯走去,也緊隨著我的步伐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