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們認真些。有一件事更需要關注。”雲宗師說,“你們看那個人……怪物的臉。”
“它和蒼雁,長得一模一樣。”
白泉吟臉色頓時變了。
銀帕見狀,拍向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慰:“異界同位體而已,不是你認識的那個。”
白泉吟從腰間拔出劍。
“你們逃吧,我要和他打。”
銀帕:“?”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不通人性?
“蒼雁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戰友。昨天中午我們還在一起吃午飯,商量著這周末應該去哪個網吧,喊上黃雀他們幾個,來次5V5的比賽。但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現在想起來我還有些愧疚,一起工作了這麽多年,我卻還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除了知道他也喜歡打遊戲,偶爾喜歡說些動漫裡的中二台詞外,我一無所知。
幽藍色的光芒從他的劍刃上燃起。
“我個人不是很喜歡看那些電影,動漫之類的,或許就是黃雀蒼雁他們口中一直在聲討的現充吧。不過為了融入氣氛,我也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自己偷偷在家看他們給我推薦的電影動漫。”
他雙腳一前一後,身體微微前曲。
“但是我還是看不太懂。”
“這些都沒有關系,他們依舊能和我聊得很開心。”
“和蒼雁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我也很開心,所以現在看到有人頂著張他的臉,就怎麽也抑製不住心裡面的憤怒。”
白泉吟語氣高昂。
“只要是活著的東西,就算——”
“雲宗師!”
“在。”
“把這個發癲的家夥拍暈。”銀帕說。
雲宗師一聲不吭,把話說到半截兒的白泉吟拍暈在地,馱在背上。
“氫彈預計的投放時間點只剩下四個小時,希望咱們能在這之前溜到安全的地方去。”
…………
看著地面上的細密碎肉,和在碎肉間伸展的康乃馨,楚北微微皺眉。
用法術將其掃到兩旁,以免沾染到自己鞋底。
他瞥向一旁淚眼朦朧,抽著鼻涕哼哼唧唧的白荼。
“能不能別哭了?”
“就哭就哭!”
白荼現在看上去就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脾氣也變成了小孩子般。
“我幾千年的修為全被你霍霍完了,哭兩聲怎麽了?”
全然沒有先前老鼠看見貓的害怕。
可以說已經完全進入了擺爛狀態。
“反正現在什麽都沒了,就剩下不到百年的修為,有本事就來殺了我嘛。來嘛!來嘛!”
楚北一臉黑線。
這血魔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沒有理睬一直把腦袋湊過來的白荼,繼續向前走著。
“距離許大哥還有多遠?”楚北問。
“哼!”白荼扭過頭去,臉頰氣鼓鼓。
楚北:“……”
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這家夥。
無奈之下,楚北隻好說道:“以後會還給你的。”
白荼轉過頭來。“還我什麽?”
“修為。”
“當真?”白荼溜圓的眼睛裡爆發出光彩。
“當真。”
“好耶!”
白荼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全然沒有剛才生氣的模樣。
小孩子真好哄。楚北想。
說是要還給她修為,楚北不是說說而已。
畢竟那點兒修為,
還沒有他自己修煉一周來的一半多,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之前之所以從她身體裡抽取她的修為,是因為別有用處。
她的修為,不,她的血,簡直可以說是靈力最好的載體。
就仿佛蓄水池般,甚至可以堪比楚北在前世當中所見的極品法寶才能達到的功效。
第一次見到白荼時,她是和許秀在一起出現。楚北害怕她會傷害許秀大哥,乾脆就把她修為抽出來些,做成血華丹交給許秀大哥。
而這時,他便發現白荼血液的奇異之處。
血華丹也僅僅能起到止血化瘀的作用而已,只能讓普通人暫時能夠感受到靈力,並不能起到其他太大作用。
真正起作用的還是楚北為了實驗,順手在內混入的些許劍氣和神念。
一旦許秀大哥遇到危險,劍氣能夠穩固心智,守心固體,而神念則能夠及時通知自己,從而跨越千萬裡,降臨附身在許大哥身上,及時解決麻煩。
他現在之所以能夠在孤兒院外施展法術,全依賴於旁邊這家夥的血液。
提前在裡面積蓄好靈力,只需要咒令或者心神引導——
當然,因為血液量不多,實際上也發揮不出多少實力。
楚北看著前面蹦蹦跳跳的白荼。
修為會還給白荼,並且會超級加倍。
然後……有空時再放一放。
隻進不出算什麽話?
“距離許大哥還有多遠?”楚北跟著白荼又走了許久,忍不住再次問道。
周圍景色仍舊是血色的海洋, 不過在海洋之上卻漂浮著無數的血紅花朵。
寂靜般的詭異。
愈來愈不詳的預感在楚北心頭浮現。
“還有段距離。”白荼說,“你不要擔心啦。”
“剛才我還和許秀在一起的時候,我看他和異界來的那堆爛肉拚合起來的怪物聊得挺開心的。”
“好像還說著要讓另一個世界的許秀過來做客——”
突然間,血海之上無數花瓣撞擊,竊竊私語。
尖銳嘹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血肉之主!統禦之王!褻瀆者領舞之人!無數寄生蟲期盼家園!不可言說扭曲怪物!深淵爬行怪語!狂噫者精神所向!…………”
“許秀!”
白荼一臉懵逼。
什麽動靜?
怎麽在喊許秀的名字?!
不會是異界那個許秀過來了吧?
楚北臉色大變,直接拎起白荼,跳到血海上面。
也不顧此刻鞋子會被血肉康乃馨弄髒,直接踩著花朵奔跑起來。
白荼在他手中好似個葫蘆般晃啊晃。
遠處。
一道人影獨自站立在血海之上,周圍血肉般的花團一層接著一層,隨著血海震蕩而逐漸散開,似乎鋪在海面上的紅色地毯。
高樓上的血肉也虯扎扭結在一起,匯聚成一張又一張血色的巨手,血肉的指節糾纏在一起,重重疊疊,壘出一道道台階。
人影便邁著步伐,一步一步順著台階拾階而上。
血肉在他腳下臣服。
鮮血在他腳下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