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新城區。
高空六千米。
一架直升飛機停在空中。
一名身材小巧的銀發少女,蹲在大開的直升飛機門口,俯視著江海市的景色,吹了口口哨。
“真嚇人。”
“確實。”旁邊的蒙眼男人讚同道,“銀帕,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想辦法把它們都清理了?”
看著下面還在滾動著擴大的血海浪濤,以及一個個高搭完畢的血肉巨牆,代號為銀帕的銀發少女聳肩。
“你覺得這現實嗎?”
“這裡馬上就要化成永久的異界區了。”銀帕說,“就算是組織裡最牛逼的那個人過來,也沒有辦法能夠改變這一過程。”
“組織上面的指示是有序疏散,撤離群眾。”她比起手勢,“然後‘啪——轟——!’”
“幾顆氫彈扔下來試一試。”
“不過這和咱倆都沒有什麽關系。疏散民眾是災害部的任務,扔炸彈是武裝部的任務。”
“那咱們過來的任務……”蒙眼男有些困惑。
“咱們今天過來的目的只有找人——大白鵝和修行世家的人。”銀帕表情凝重起來。
她有些擔憂。
昨晚在群組內,大白鵝堅持認為除了他之外,整個江海市小組都陣亡了。
但是【命儀】上面卻顯示沒有一個人死亡,而除了大白鵝之外,其余任何人都聯系不上,不得不相信他的說法。
最終推定的結論是六階邪魔【控心魔】的存在。
但是在銀帕看來,這根本解釋不通。
首先,控心魔屬於高階邪魔,神志極高,絕對不會就為了汲取幾個低階人類的意識而以身涉險。
其次,大白鵝說他是去出任務,所以只有他活下來……怎麽看都不對勁。
最後,他還報告了疑似有修行世家的人存在,這就更可疑了。
就好像在勾引人前來調查一樣。
她握緊拳頭。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有人投靠了邪魔。
如果大白鵝說的都是真的,就是蒼雁等人投靠了邪魔,但如果大白鵝說的是假的。
那就是他。
銀帕輕撫口袋中的指虎,再次堅定了決心。
無論是那一種,都該死!
…………
“怎麽樣?找到了沒?”許秀詢問身邊發愣的白荼。
白荼面露難色:“呃…怎麽說呢,找是找到了。”
“但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嗯?”許秀有些疑惑,“沒油不能開了?”
“有觸手抓著它在玩兒。”
許秀:“……”
“幻覺而已。”許秀信心滿滿,“你給我指一下方向。”
順著白荼指的方向,許秀深吸一口氣,赫然邁進血海當中。
片刻過後,從血海當中伸出一隻手和咕嚕咕嚕的氣泡。
“快……快……”
許秀浮浮沉沉。
“快救我!”他終於把頭露出血面,“我的腿被它纏住了!”
“它想把我當成樂高小人玩!”
白荼有些無語。
剛才不好信心滿滿的嘛?
不過她自然不能看著許秀被淹死。
伸出手,貼近血面。
頓時間,仿佛摩西分海,血海從她的手處憑空分開,形成了中空的道路。
她便踩著堅實的地面,走到被血肉觸手舉著的許秀處,仰頭觀看。
許秀被血肉觸手晃動得頭暈腦轉,
本來在血水當中沉沉浮浮,差點被淹死,忽然間呼吸一暢,這才發覺白荼所作所為。 許秀:“……”
能把血海分開這麽好用的能力,不早點用?
白荼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
你又沒問,我為什麽要用?
隨著血海被分開,暴露在空氣當中的血肉觸手逐漸萎靡縮小下去,許秀也得以著地。
一著地,他便四肢趴在地上,盡情地嘔吐起來。
血肉觸手似乎只能生存在血海當中,一旦到空氣當中,便會脫水乾枯。
白荼的保時捷也從觸手的魔爪當中逃脫,摔落在地面——但是底盤朝上。
周圍血海當中有人影晃動,但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邊異像。
兩人大眼瞪小眼。
“不對勁,”許秀再度沉思,“這些不都是幻覺來著,怎麽還能影響到現實的物體?”
白荼有些不耐煩:“別整你那啥幻覺不幻覺的了,能看見的東西不就是真的?”
“車現在是開不了了,到底要去幹什麽?”
她向來是個行動主義者,換句話說,手動的比腦子快。
能動手就解決的事情,最好不要用腦子來想。
“不是說了嘛?去找專業人士——就是昨晚異界區遇到叫大白鵝的那位。”
“那你知道他的位置?”
“……不知道。”
兩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許秀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計劃最重大的缺陷之處——自己不知道任務目標人物在那個犄角旮旯。
頓時陷入在沒有小地圖的RPG遊戲中迷路的迷茫感中。
就在這時。
“喲,許秀?”聲音從頭頂傳來。
許秀抬頭,看見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正踩在散發著幽藍劍芒的長劍上,向他招手示意。
“大白鵝?”許秀一臉驚喜。
有種找了半天任務NPC沒找到但是他自己在下一個劇情點位移到你面前的喜悅。
男子從飛劍上跳下,穩穩當當落在許秀面前。
飛劍“咻”一下,飛回到他手中。
“我這邊在找你。”沒等許秀開口,大白鵝便急不可耐的張口說話,“整個江海市都化作了一片血海!”
“許秀,我需要你的幫助!”
許秀:“……”
怎麽感覺有種要去當冤大頭的感覺?
不等許秀回答,大白鵝便如連珠炮般將自己的經歷如實道來。
昨晚和許秀分開後,他去網吧向上級匯報了消息。
之後時間尚早,便打了幾把遊戲。
值得注意的是,這幾把有些都是中路壓縮MVP華麗戰績。(許秀:為什麽要說這個?)
在看完自己華麗的中路壓縮MVP戰績和精彩回放後,他便倒在椅子上休息。
醒來之後,整個世界都大變樣。
網吧裡面爬滿了扭曲的血管,堆積著近乎腐爛的血肉,來回販賣的小零食也都成了各式各樣的血肉塊。
並且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異常!
就仿佛一直以來,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