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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間有座藏寶閣》白堤有街長7裡,山塘有橋15座(2)
  山塘街聚奇古玩店。

  十三歲便以“神童”身份考入姑蘇最頂尖學府的男孩是聚奇古玩店唯一少東家,錢三平輕撣貨架,貨架上琳琅滿目的金銀銅器、藍白瓷瓶對其中熟悉程度甚至遠超同窗三年的同班同學。

  青花釉裡紅為瓷器釉下彩品種,民間也稱“青花加紫”,這尊JDZ的古瓷珍品是“聚奇”鎮店之寶。

  即使是少年的老爹,古玩店老板錢茂對其擦拭也是極為小心,曾立下“拿寶貝兒子來換也是休想”的豪言,而在老爹心中“人不如古玩”的錢三平竟也覺得十分合理。

  身著墨綠色束腰袍子的年輕男人,有著如女人般的柔美容貌,一雙丹鳳眸子掃視著小店的每件古玩。

  綠袍男人身旁站著位與店老板年紀相仿的中年先生,山羊胡,大紅唐裝,架著柄墨色圓框鏡。

  “於掌眼,如何?”綠袍男人環視貨架,各式古代器物在他眼中大多是煩心,對此道一竅不通也只能詢問身旁的唐裝男人。

  唐裝男人站在門店中央,左手負後右手雙指輕撚胡須,眯著眼稍稍打量一番後,語氣高深莫測:“還不錯。”

  年輕男人看出唐裝男人的賣弄心思,目光一冷仍平視前方,冷冰冰回應道:“不錯是怎麽個不錯法?於掌眼”

  於掌眼作為行業翹楚人物,即便自持傲氣在有求於他人眼中也理所應當,這位年輕後輩卻絲毫不給他面子,以他的身份地位敢對他如此無禮的角色這些年來也是屈指可數。

  唐裝男人在圈子內浮沉多年,雖有些慪氣但全不至於惱火,仍神色恭謹,面不改色道:“這家瓷器最佳,尤其是青白瓷,至於其他就只能稱得上不假,論成色品相就過於平庸了,確配不上大人。”

  “什麽叫做過於平庸!看了一眼就敢斷定這麽多物件的好壞?”發出不滿聲的是眼力有余卻有些孩子心態的錢三平。

  對於顧客毀譽參半的評價,古玩店老板錢茂早就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境地,只是面帶微笑,笑容和藹。

  山羊胡男人沒有理會店中黃毛小子的不滿,快走幾步走到右手邊的貨架,自言自語道:“”

  錢三平不可置信地望向鑒寶如點兵點將的中年男人,他怎會不知自家半邊收藏被短短幾分鍾看個精光,每一件器型、朝代、品相、優缺點準確無誤。

  男孩氣得漲紅臉“你你你!”

  男孩父親久經人情往來,對唐裝男人稍一打量就知道是圈內人,從看瓷的手法、角度便明白八成是明眼行家來串貨。

  而唐裝男人身旁的俊美男子,穿著雖在現代社會有些另類,但衣袖間緙絲花紋,青花攢龍,袖間燦金色五瓣花,惟妙惟肖。

  顯而易見,這位年輕男子絕非一般人家的少爺公子。

  “來了即是客。”聚奇閣老板拱拱手作揖道:“小店小門小戶也沒什麽好東西招待各位,不如在這喝杯茶歇歇腳,慢慢在小店指點指點。”

  唐裝男人出口不遜,老板卻笑臉相迎。

  平時店裡來了客人,少東家錢三平在店時大多由他接待,想從孩子身上撈些實惠的客戶多年來竟沒討到半點便宜,還難得在生意公道的老店買賣中吃了幾個小虧。

  只要不販假,這位做父親對於兒子的雞賊手段也只是一笑置之。

  古玩圈本就是應該是這樣,買高買低、買真買假。不然這“玩”的意味確少了不少。

  可若是老東家在店裡見到客人開了口,

這位少東家就不能再多說一個字,只能在旁邊看著學著,對於聚奇的小古玩蟲子來說,這種難得機會必然是大生意或極可能產生大生意的買賣。  古玩圈向來不只去偽存真,其中更值得人咂摸的是人之間的博弈。

  沒有兒子與生俱來的天賦和頭腦,靠著人情眼力的熟稔,錢茂在姑蘇古玩圈有些聲望,雖比不上江南萬印樓的衛白,比下卻余下不少,靠著物件好,不摻假的生意經在姑蘇也能賺些小錢。

  想起古玩行裡那群世故成精的老狐狸看向他聰慧兒子的目光,眼底實打實的羨慕讓錢茂心喜得緊,一想到這,即便再不勝酒力他也能多喝上幾杯老酒。

  “東西不錯,老夫眼光高慣了,山塘一條街也就你家的東西勉強能打上幾眼,左上角第三列的瓷瓶,即使進了姑蘇博物館也是能單獨放一展櫃的好東西。其余的雖沒假貨,但也就能湊合玩玩。”

  錢茂先喜後驚,古玩行雖沒有敝掃自珍的習性,反而喜於敞開屋子瞧望,可僅僅幾眼就能斷言真假且無誤的行家,無論在哪個古玩圈字都是厲害角色。

  唐裝男人湊過身,剛想仔細觀察貨架上那尊青花釉裡紅,錢茂快走幾步,雖未伸手攔住,人卻恰好擋住眼睛男人身前,不言而喻。

  唐裝男人冷哼一聲,眉目中掩蓋不住的鄙夷神色:“怎麽?還怕老夫弄壞了不成?”

  古玩行的規矩多,買賣過手極為講究,若是買家在店裡打碰碎任何東西,東西沒了,賠多賠少哪方都是苦主。

  “老哥,這話見外了,小買賣不容易,貨架也就一直沒換新的,要是碎了個瓶瓶罐罐,錢財倒是其次的,傷著您我這罪過可就大了。”錢茂還是滿臉和善笑意。

  眼睛男人仍不死心,但也只能昂著頭眯著眼觀望一會。才緩緩道:“老板,這件青花釉裡紅勻給我什麽價?”

  錢茂心裡如明鏡一般,只是這尊鎮店之寶也算他半個門面,可古玩不流通也就失去了玩的意味,平價賣出去對於聚奇古玩店又得不償失,中年老板伸出拇指與食指。

  眼睛男人眉頭一皺,難得給個笑臉:“老板,乾隆的物件小七位數的價格,算是公道。”

  閩粵與華北地區對手勢7表示形式有略微差異。

  “老哥說笑了,不是小七位數是小八位數。”錢茂不溫不火仍是那和善笑容。

  唐裝男人臉上笑容逐漸僵硬,毫不掩飾其不滿神色:“老板,都是圈裡人,大開口了吧。”

  “老哥說笑了,既然都是行家,不瞞老哥,這尊乾隆年間的青花釉裡紅龍紋大天球瓶是小店的鎮店之寶,別的不敢說,就算把故宮那尊搬來,小店這尊成色也絕不遜色。”

  能在姑蘇換棟洋樓的祖傳瓷瓶,當年父輩也是東拚西湊散盡家財,在戰火年代從古董販子淘換來的。

  老一輩吃了不少苦才留存到現在。這幾代人的念想錢茂本意是不舍賣的。

  眼鏡男人深歎口氣,眼神無奈看向旁邊的柔美男子,男子還是那副清冷表情,獨自打量著身邊的瓶瓶罐罐,卻提不起絲毫興趣。

  門外一聲喊叫聲打斷門內人的進一步交談。

  “小眼鏡!又賣什麽好東西呐!”

  無半分淑女氣質的年輕少女大踏步進門,身後的兩個年輕男人相視一笑,無可奈何。就連一路上少言寡語的梅子靜也一臉無奈笑容。

  “都說了都說了,別叫我小眼鏡!我叫錢三平,有錢的錢,一二三的三,平步青雲的平!”小眼鏡鬧了個滿臉紅,轉眼看向蘇桃身後的少年時,眼神頓時有了光彩,就如看見自家元青花瓷瓶,連忙看向他老爹招呼道:“老爸!這就是我和你說得李憶南,他那枚鎏金開元通寶也是好東西!”

  錢茂笑迎著幾位年輕客人先落座後,見唐裝男人並沒有繼續討價還價的意思便率先招呼幾個小家夥。

  女孩是常客,對古玩行有興趣的機靈後輩不多見,要不自家小子情竇未開,他巴不得想撮合蘇桃當他的兒媳。

  蘇桃每月都會屯些便宜碗罐,再轉向文廟攤位。

  在動輒幾十萬生意上絕不賠本偶爾能佔點小便宜的機靈兒子,在蘇家女兒面前就只有吃虧份。

  自知專業水平落下風的蘇桃嘴上從不饒人,威逼利誘,挖坑設套的生意經,讓蘇桃成為首位將錢三平生意製得妥帖的狠角色。

  蘇桃向錢叔叔問好後,輕車熟路走向在店內有些偏僻的角落處,聚奇古玩店在山塘家也是數一數二的鋪子,一些日常隨緣收來的小物件大多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價格便宜又有小利可賺的角落,也成為蘇桃小攤子的主要進貨地之一。

  “小眼鏡,你家又淘到什麽好東西了?給姐姐看看唄,哎,別走啊!就是看看,說好這次價格公道,你體育課找代跑的事情。。。”

  “桃子姐!你!”

  “還有,你怎麽總是偷看小婷姐?”

  “停停停!”幾句話就敗下陣來的男孩急忙擺手求饒,眨著黃豆大小的眼睛滿臉委屈:“說好了。。這次可不許向上次這麽宰人了。。”

  “好好好,趕緊拿出來,姐姐不坑你。”蘇桃心滿意足地搭著小眼鏡肩膀,像個舊時代女地主。

  本不寬敞的古玩店鋪難得這麽多客人,錢茂親自用石霞山人落款的南瓜紫砂壺泡了壺淡茶。

  看向兒子念叨數日的李憶南,絲毫不掩飾其欣賞之色,向來自傲的兒子肯添油加醋的誇讚,連蘇教授都稱讚的年輕後輩。

  眼力,膽氣缺一不可。僅憑一件事便敢斷言,此子若從事古玩生意,再有貴人肯拖一把,未來姑蘇古玩圈子必有其一番天地。

  心裡精明外表憨厚的錢老板稍一打量,就有著結交後輩的打算。

  “憶南賢侄,久仰。”錢茂小心遞給少年杯茶,李憶南連忙起身接過。

  “錢叔叔,總聽錢同學念叨您,今日一見才明白,錢同學年紀輕輕有如此本事是受誰影響的。”

  “憶南賢侄,同學稱呼生分了。要是不介意,就當三平是你弟弟。”

  錢茂笑意漸開,遇事古井不波的古玩店老板見慣了溜須拍馬、迎來奉承。

  也只有兩點能說到心坎去,一是青白瓷器,二是寶貝兒子錢三平。

  “上次課堂上的事,我聽三平念叨了幾句,蘇小獅子的場子也敢砸,果然後生可畏。”

  “蘇小獅子?”李憶南明白眼前和藹男人口中人是誰,可聽到小獅子綽號與課堂上威風八面的形象相比,確實名不虛傳。

  “哈哈哈哈,可別說是我說的。”錢茂笑道:“賢侄不知道,你們蘇韻蘇老師任課前,也在古玩行折騰了些時日,可沒少得罪人,有能耐,脾氣也衝,給幾個古玩行的老家夥找了不少麻煩,跟李老爺子一個脾氣。”

  聽到李老爺子四字時,李憶南猛然心思一緊,趕忙問道:“李老爺子是?”

  “小一輩的大多不知道,有個常年佩戴翡翠獅子掛墜的古玩大家,綽號玉獅子李楚天,整個江南地區古玩行的翹楚,考古隊退下來的牛人,本事過硬,而且有極高的文物修複水準,如今傳承百年的萬印樓在修複領域也只能甘拜下風,後來李老爺子被安了個倒賣文物的罪名,這麽多年也沒再有過消息。”

  一字一句敲擊著李憶南早已翻湧的情緒,這些年他從來沒聽過這些,即便是小時候磨著阿婆滿地打滾,也沒能從口裡知道任何信息。

  當李楚天三個字真切無疑地擺在他面前時,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蘇韻老師和李老爺子?”錢茂感覺到少年的異樣,以為是對前輩的瞻仰,便多說了些:“算是早年間的半個徒弟,聽說是給李老爺子當過助理,那時候,國內古玩行和現在可比不了,做買賣意識還沒形成,更別提古董買賣。要不就是走街串巷磨練出的販子,或就是輩輩傳下來的手藝世家,我們老錢家就是後者,至於搞學術研究出身的就更少見了。”

  錢茂瞄了眼還在貨架前走走看看的唐裝男人,繼續說道:“即使現在蘇韻也和古玩行不少店家有著合作。古玩鑒定、保養維護和出土來源總是搞研究的走在前面,七八年間確實也救了不少好物件。時至今日,蘇小獅子也打著李老的旗子做事,放在過去那是狐假虎威,可如今這般田地,敢和戴罪之人沾親帶故,單這點就比古玩行聲稱義字當先的老家夥們有膽氣!”

  姑蘇大學,蘇韻,古玩行,原來如此。

  被條條框框束縛多日的思緒刹那間透亮,宛如被戳開的窗戶紙在風中瓦解。

  “李老爺子那幾年沒少幫襯古玩行,當年白警司來人搜查,誰敢說店裡沒點不乾淨東西?可風向一轉,受過恩惠的店家私下將所有事情都推給李老,真是幫烏龜王八蛋,那時山塘街和文廟針鋒相對,我也沒能幫得上忙,所以蘇小獅子不少不守行規的行為,古玩行老輩人也沒有臉面再計較。”

  李憶南強按住不安的思緒,漲紅臉問道:“李老離開古玩行後就再沒有其他徒弟或是親人嗎”

  錢茂先是一愣,乾笑幾聲搖搖頭。

  李憶南短暫的失態下一刻回過神來,神色如常。

  “現在年輕輩能念著老輩人,能靜下心能多聽老輩故事的,不多了。”錢茂看著正在摩挲的老壺,想起太多往事。

  李憶南沒吭聲,陰差陽錯之間,所有線索終於串在一起。

  “既然都來了,要不看看小店上不了什麽台面的小物件?”面對陌生長輩的熱絡,李憶南有些心不在焉。瓷器他也只是看個糊塗,跟著外公積累了些老底,對瓷器一門他並不擅長。

  女孩左翻又看,見沒什麽滿意的,就收了袋老錢。

  “小南子送你的。”蘇桃從角落小跑幾步,興衝衝地伸出如剔瑩白玉般的小手。

  大手接過小手撒下七枚輕巧銅錢。

  、三枚開元通寶、一枚洪武通寶。

  “本姑娘可是湊了好久,李大哥不表示表示?”蘇桃臉上沾著灰土,故作嬌滴滴道,眨著眼睛努了努嘴,暗示某人該吐出文廟撿漏時的玉石籽料。

  李憶南故意裝著傻,打量著店內的考究裝飾。

  不知道其中小九九的小眼鏡瞪大眼睛,想到了電視劇中爸媽捂著他眼睛的接吻場景高喊道:“憶南兄!男子漢賣藝不賣身那!”

  哄堂大笑,只有蘇桃紅著臉惡狠狠走向堆滿瓶罐準備英勇就義的小眼鏡。

  插曲過後,對瓷器一門並不在行的李憶南四周打量,剛剛詢問價格後沒再吭聲的二人繼續在店內一件件仔細觀賞。唐裝男人時而點頭,但搖頭更多。

  身著長袍男人走走看看,展架旁李憶南附身觀察一尊瓷枕,感覺背後有人走過,側身退後幾步。

  綠袍男人望向剛剛側身過望的清瘦背影,一張白皙清秀的少年臉龐,

  綠袍男人神情有些恍惚,試探性搭話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李憶南看向身後的俊美男人,不解問道:“您是?”

  “你是豆包嗎?”綠袍男人語氣輕顫,雙手按住李憶南肩膀,滿臉不可置信:“這些年你去哪了!”

  被稱作豆包的李憶南目光迷茫,望向與他年齡相仿的陌生男人。

  “小白?”

  “不記得我了嗎?”綠袍男人本如沉寂水潭的心境,霎時鯨躍四海,太多早該舍棄的念頭佔據理智頭腦。

  話音剛起,一晌前還自恃高傲的唐裝男人竟如失了魂般,小跑至綠袍身側,神情抑製不住的慌張,聲音低而有力。

  “大人!”

  綠袍男人咽下即將要脫口的字眼,勉強緩過神,看向神色恭謹仍彎腰作揖的唐裝男人,眼神凌厲如冬。

  “大人,我們該走了!”

  綠袍男人搖搖頭,還想再確認一番,被唐裝男人躋身擋住。

  “姓於的!”

  唐裝男人一擠一拉將二人重重分開,急言道:“不好意思,我家少爺認錯人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古玩店眾人目光集於二人身上。李憶南站在原地兀自回想著,對於青袍男人他沒有任何印象,只是那面龐沒來由的在哪裡模糊見過,二十五年間所接觸過的人一個個在李憶南腦海裡飛速閃過,體內觀魂燈飛速運轉,他不想去想,可思緒卻停不下。

  伴隨著腦海猛烈疼痛感,清瘦少年捂著頭倚著貨架。

  在不遠處正在淘貨的蘇桃急忙小跑過來,揉搓著少年的額頭。“

  “小南子,怎麽了?你別嚇我,你哪裡不舒服。。走!我背你去醫院。”

  聲音漸漸遠了,再多的話也被安靜隔絕在少年的小空間外,小空間內不知是幻想還是夢境,一片灰白色。

  在灰色地面上,一小男孩坐在地上,蜷縮著雙腿,雙手抱著一個發癟的紅色皮球。

  李憶南想走近卻發現密閉空間裡他什麽也做不了。

  很久很久,小男孩站起身,大聲呼喊:“嘿!”

  畫面漸漸淡了。

  少年睜開眼睛時,姑蘇山塘伴著煙雨氣的晚風,夕陽映射在蘇桃的臉上,是最美的水粉畫。

  “小南子,感覺怎麽樣。”

  “挺香的。”

  紅著眼睛一臉擔憂的蘇桃看到笑意滿懷的李憶南,重重敲了一個板栗。

  “哎呦!”

  窩在懷裡的少年又通吃一頓軟拳暴打,才被一旁看不下去的梅子靜拉起身。

  面熟的綠袍男人被唐裝男人拉著匆匆離店,也早就沒了蹤影,眾人圍在一旁關心問切著。

  “不好意思啊,最近休息晚了,有些失態。”李憶南站起身,揉了揉腦袋發現全身無異常,神識查看體內藏寶閣,一片金光籠罩,金光之下,五隻銀白瑞獸目光炯炯圍閣環繞,屋閣之下鏡華如澤,下意識的身體保護讓藏寶閣內氣機大開。

  “他是誰?”刹那而過的思緒與奇怪夢境一閃而逝,畫面在腦海中再難拚接:“小金豆,剛剛發生了什麽?”

  “藏寶閣震動不止,可能閣樓頂部的展魂燈出了問題。”

  “鏡海?”

  “鏡海是靈官的精神領地,卻不止於靈官。世間萬物皆有靈,靈生鏡海。鏡海或廣或狹、或虛或實。汪洋海潮、涓流溪河、許許水波皆可呈鏡海。鏡海之間人人不為同,靈官有道可修,才敢妄稱為海。”

  跟著小金豆一團金光的指引,神識遊走到大腦處,腦內一片茫茫霧氣,中間一窪池塘。

  “這就是你的鏡海,和常人無異。”

  “我不是靈官嗎?怎麽和常人相同。”

  “你雖是靈官,在鏡海從未下過工夫。鏡海升浮單憑自身尤為困難,大多依賴於外物,修外而養內。除了特定法門,外物靈器最佳的乃為古玉。”

  李憶南向周圍打探一番,發現池塘內如羊脂玉般淨潔,不知深淺。剛想伸手觸碰,便被小金豆極力攔下。

  “別亂動,鏡海不比藏寶閣。人的精氣神識皆存於鏡海中,但凡意識薄弱,便會被拉扯進鏡海輪回。難以掙脫,世間上失憶、失魂、走火入魔瘋瘋癲癲等等一系列肉體之外的精神失控,都因鏡海失控所致。”

  “善感天悟地的鬥牛相在鏡海修習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氣力問道的飛魚將極少有適合的法門,大多只能依賴外物共鳴護靈。世上也確有以修習鏡海為根本的族群,有甚者,可以靈脫身而活。”

  少年身形靈體蹲在鏡海邊,看向微微顫抖的小水池塘神色失落。

  “忘了就忘了。”

  “或許忘了才會有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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