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歐羅巴大陸的分合之勢,繞不開兩個龐然大物——羅馬和嘉倫。
公元前八世紀,一對兄弟在亞平寧半島上建立了一個小國,數個世紀後漸漸演變為一個稱雄歐洲的大帝國。
後世稱它羅馬帝國。
羅馬帝國的統治始於公元前753年,終於公元476年。
在這之後,是整整五年的動亂。
五年後的公元481年,查理一世重整秩序,改巴黎為嘉倫,建立嘉倫帝國,並在接下來的幾年內逐步收攏國土,造就了一個新的時代。
直到今天,公元832年5月,隨著東部戰爭的白熱化,亂世到來的征兆愈發明顯。
月初,除了已經在交戰的四個地區外,普羅旺斯與奧斯特拉西亞兩個公國也參與了戰鬥,戰爭規模擴大至半個嘉倫帝國,參戰的諸侯兵力已經超過二十萬人。
據不完全統計,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十字軍與諸侯一共損失了大約三萬兵力,而平民的死傷和失蹤已經超過十萬人次。
丕平政府依舊是聲討叛逆,並向各地發放公文進行譴責,除此之外沒動一兵一卒。
叛亂地區的列兵聚沙成塔,漸漸歸攏成幾隻數千人的部隊,並駐扎在幾座較為堅固的軍事要塞內,既沒向帝都撤退、也沒有參戰的打算。
嘉倫城很穩,好像動亂不波及到丕平的身前,新帝就沒有插手的打算。
國家很亂,君主很穩。
至少看似很穩。
而教廷方面恰恰相反,盧卡斯現在有些焦頭爛額。
丕平送給他的二十五座城池被迫放棄了十五座,剩下的十座城池雖然全部處於圍困狀態,但依然掌握在十字軍手中。
北上支援的三支生力軍分別被阻攔在阿爾卑斯山脈各處。
南部的那支十字軍現在米蘭城前、與倫巴蒂公爵對峙,兩方誰也不肯讓步,排開大營在這乾耗糧食。
從西側繞過阿爾卑斯山脈的那支十字軍,被洛泰爾派人攔在了因特拉肯,這是山脈北側的一座堅城,卡在主乾路上,十字軍不得不在此地展開了攻城戰。
這也是過去一個月內消耗兵力最快的一處戰場,盧卡斯對其進行了三次增兵,近兩萬士兵喪生於因特拉肯城下。
即便如此,該城還是在洛泰爾部隊的掌控之中,至少再堅持一個月不成問題。
至於教廷的最後一支增援部隊,他們選擇從阿爾卑斯山脈東側繞過去,所以現在正在格拉茨城外五十公裡處、與巴伐利亞公爵交戰。
巴伐利亞公爵的部隊前面頂著羅馬來的十字軍,後面則是在拚命進攻格拉茨。
這座城池被獻給了教廷之後,由新上任的主教龐克接管,這個人雖然脫下了執事的白衣,但依然像個後廚工作人員。
畢竟主教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只是製式不同。
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龐克,還沒仔細咀嚼升官的喜悅,就體會到了戰爭的苦澀。
格拉茨由於地理位置相對重要,成了被神武士留下的那十座城池之一,交戰雙方死傷近一萬人。
東部戰爭中,諸侯與教廷消耗的三萬兵力,90%都源於因特拉肯和格拉茨戰場,剩下的地方都在渾水摸魚,並沒有發生激烈的交火。
那平民的傷亡是哪來的呢?
皆是源於動亂貴族的掠奪。
他們很有默契的沒去跟敵人交戰,反而是在打家劫舍,
充實自己的腰包。 雖說平民手裡的財產不多,可龐大的數量彌補了個體的差距,洗劫一座小城總會有所收獲。
搶來搶去,各地的貴族互相起了爭執。
他們本來也不是鐵板一塊。
摩擦日益劇烈, 不滿急劇增加,很多地方因為利益的爭執發生了一些零星的戰鬥,這些貴族們在克制,可是也僅僅只在克制。
沒有人考慮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幫動亂貴族難有統一的指揮,各個公爵頂多控制住領地內一半的下屬,剩下的那些貴族,因為各種複雜的社會關系難以掌控,他們豎起自己的旗幟,不聽任何人的命令。
他們的行為是很有榜樣性的,所以動亂愈演愈烈。
這就是東部戰爭的面貌,十字軍與諸侯交戰的地方比較少,這兩方交火的地方都是硬碰硬的戰役,真刀真槍的流血、誰也不服誰。
而內部各個小諸侯之間的衝突,就要圓滑多了,基本上都是象征性的對峙、反而口水仗打的火熱。
十字軍如果能再迎來一部分援軍,各個公爵很有可能就要考慮自保的退路,不再強硬的拒絕教廷了。
然而盧卡斯派不出援兵。
不僅僅是因為十字軍兵力不足,如果他真的想要一舉結束這場動亂,羅馬還能派出來五萬十字軍,這是教廷的家底。
可盧卡斯不能這麽做。
因為東方的威脅也在這時候找上門來了。
戰爭不止在嘉倫帝國東部區域活動,它跨過山脈和半島、來到了東方的海岸,並在這裡掀起了教廷的第二戰場。
戰爭席卷大地,它帶來饑餓、瘟疫、和死亡。
這四個夥伴,是災難的先行者。
它們推動了歷史的車輪,碾過命運的軌跡。
它們共生的時代,叫做——
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