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人在沃爾夫斯城外休息了一上午,吃過午飯後,啟程前往漢諾威。
城中的大火沒有熄滅的跡象,滾滾黑煙遮天蔽日,而且傳出的味道極其難聞。
海德拉點起剩下的六萬多軍隊,輕裝簡行,以狂戰士營為先鋒,從大路直撲漢諾威。
閑了兩天的狂戰士,將他們前進的路線變成了地獄,這種‘找樂子’的行為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
兩地本就相隔不遠,太陽尚未落山,狂戰士們已經抵達了漢諾威城東門。
經過一天動亂的城池,此刻迎來了審判。
海德拉為了鼓舞士氣,同時也是兩天高壓攻城的補償,他下令放開軍士劫掠城市。
是夜,這裡有六萬多武裝士兵在徹夜狂歡!
同時也有數十萬居民生不如死!
如果說沃爾夫斯的居民,是在迷茫中接受了短暫的痛苦後,懷著不甘離去;那麽漢諾威的平民,就是在經歷了肉體的折磨、和精神的崩潰之後,才獲得了解脫。
攻城消耗光了維京人的炮灰,但現在、他們又擁有了八萬個奴隸!
狂歡消耗了數萬顆生命。
剩下的、不知該慶幸留得一命,還是該羨慕死者得到了解脫。
海德拉在縱容軍士狂歡了一整天后,在9月4日傍晚重新整隊,以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維京人現在佔據著主動權,他們只需要守住漢諾威,就是對帝國最大的侮辱,在薩克森公國、只有三座城池的人口超過十萬人,而現在維京人已經摧毀了三分之二!
帝國在軍事行動無法取得預期效果的時候,就一定會派遣使者前來談判。
所以、海德拉既然需要在這裡蹲一段時間,那就需要面對其他軍隊的威脅。
比如從背後襲來的嘉倫騎兵部隊。
…
蓋蒂亞伯爵不敢相信,伯萊尼竟然拒絕讓他們進入城中守備!
卡爾帶回了堅守營地的命令!
“要我說、就別聽那個苦瓜精的指揮了!沃爾夫斯被圍的時候他們作壁上觀!我們完全有理由就此脫離十字軍序列!”
沃爾頓雖然有點憨,但粗中有細、精明著呢。
“可問題是我們也沒收到容克將軍的調令,擅自動兵不合法啊。”
羅威爾抽著煙鬥,他們開會有一陣了。
“笨!咱們不會假裝有?偽造一份不就得了?”
沃爾頓的膽子是相當大。
“不行、很容易被人識破!”
特拉則是比較謹慎,他覺得偽造調令風險太大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漢諾威都空啦!咱們得找個借口離開這鬼地方!是不是真的調令無所謂!只要能讓咱們撤走!就算被軍部查出來那也是之後的事了!總比死在這裡強!”
沃爾頓覺得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撤兵的借口,至於真假無所謂。
只要撤兵的行為造成既定事實,帝國就不會在這多事之秋降下重罪。
沃爾頓很清楚,此當用人之際,陛下不會太過深究。
“可我們撤到哪呢?”
羅威爾籠罩在自己吐出來的煙圈裡,濃霧繚繞的樣子。
“隨便啦!就往後方撤唄!洛林!阿爾薩斯!甚至科隆!總之哪裡安全往哪裡撤!”
“十字軍在南部蹲著,雖然他們沒去支援前線,但如果我們從他們面前撤退的話,我想伯萊尼那個老東西不會坐視不理!”
特拉總是在考慮問題的細節,
這讓他很煩,因為他對局勢無能為力。 “那向北…我是說向西呢?”
沃爾頓話說到一半收了回去,提出了另一種想法。
因為說向北撤的想法很蠢,雖然北方有漢堡城,但一來不清楚那裡的駐軍是否已經撤往亞琛,二來需要途徑沃爾夫斯。
那座城池外圍少說有幾萬的維京人!
信息傳遞方式的落後,導致他們永遠沒法掌握最實時的戰場動向,錯誤的信息帶來錯誤的判斷,同時把他們帶向錯誤的結局。
就像此刻他們不知道維京人正在漢諾威設伏,沃爾夫斯城外全是故意留下的空營!
疑兵之計,海德拉的老套路了。
所以按他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 南北怕是都走不通。
至於往東?任何一個智商超過八十的人類都不會提這種意見,維京人就是從那裡來的!
所以眼下看來隻得西行,西方的漢諾威雖然已經被帝國軍隊放棄,但現在看來只有這個方向略為安全。
於是眾人討論完畢,假裝接到容克調令,集結部隊向西而行,然後進入阿爾薩斯-洛林地區,安頓下來之後再找機會為自己正身,以求完整的脫離此次戰爭。
主要方案都是蓋蒂亞伯爵梳理出來的,他是最希望大家安全回家的那個人。
只是信息的不對稱,注定了他們不會如願!
向西而行,亦是死路!
海德拉早就嚴密監視著他們的軍營,派出的斥候並未察覺到維京人為迎接皮爾設下的埋伏。
特拉他們點起部隊,還有不到七千人,要不是卡爾殺了一批逃兵,只怕現在可戰之兵不足五千。
賈爾斯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甚至沒有帶走那五名牧師。
沃爾頓好說歹說,終於是說服他們一起跟著上路了。
隊伍中有幾個牧師,可以很好的保證軍隊的活力,因為與他們同行,隊伍裡就不存在輕傷員了。
於是乎,9月4日晚,伯爵等人趁著夜色撤出了營地,伴著月光向西而行。
月光很亮,照亮了他們的前路,仿佛是帶來了希望。
可月光終究不是灼目的太陽。
希望、也只是水中的月亮。
看得見卻摸不到的希望,終究會帶來更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