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就這麽走了嗎?”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白婕第三次打開房門,但是依舊是沒有人在,看著空蕩蕩的走廊,白婕還是沒有忍住,一步一步的朝樓下走去。
她在想著,張致銘那個臭小鬼應該不是真的走了,他肯定就藏在某個角落等著嚇自己呢。
說不定就在下一個樓層等著自己的呢。
就這樣白婕一步又一步的慢慢往下走著,白婕認為今天就是張致銘的錯。
關鍵是他錯了還裝不知道,明明中午才那樣對待自己,下午就和學校的美女學生會長周悅聊的那麽起勁。
這些也就罷了,可是自己都明明把生氣給表現出來了,張致銘居然還在那肆無忌憚的和周悅講著悄悄話,等到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就沒話了。
這算個怎麽回事。
白婕覺得明明自己那麽好的老師,對張致銘這個不是自己教的學生都那麽的偏愛了,這個學生還是那樣惹人生氣。
不過是小小的發了個脾氣不讓他進門而已,張致銘這個小王八蛋居然還真就不管不顧的消失了一個多消失,還要自己下來找。
要氣死人了。
要是等一下看見了蹲在樓梯裡的張致銘的話,那非得好好罵罵他才行。
可是越往下走,白婕的這顆心就越愁,直到走完所有台階,都沒有看見張致銘的身影,白婕才真正的慌張起來。
猛地衝往院子裡面,白婕的童孔瞬間放大。
車已經不見了。
張致銘真的走了。
“討人厭的臭小鬼,走了也不說一聲,煩死了!”
白婕感覺身子有些軟,失落的回了家,關上門呆呆坐在椅子上。
空蕩蕩的家裡面,沒有一絲絲的聲音發出。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白婕默默的回到臥室,翻找出準備換的內衣和睡裙,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穿的這一身運動衣丟進洗衣機裡,到衛生間裡面打開花灑洗澡。
今天晚上似乎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但她的心情是真的好不起來。
白天經歷了那麽多跌宕起伏的狗血劇情,先是爸爸哥哥來鬧,然後小王八蛋救場,去了學校小王八蛋惹自己生氣,回家了小王八蛋連哄都不願意哄一下自己就直接走了。
“算了,是我想的太多了。”
“畢竟我們又沒有什麽特殊關系,我是學校的老師,他是學校的學生,僅此而已。”
普普通通的師生關系,出了學校門那就是尋常的路人甲,哪裡比得上水靈靈的周悅好。
那姑娘長的又漂亮,隨時都掛著甜甜的笑臉,還不會嘮叨,說不定還賊主動呢,今天她不就是主動跑到小王八蛋的身邊去和他開心的說著悄悄話的麽。
冷臉的滅絕師太,哪裡比得上甜美可人的小仙女。
算了,不想他了。
洗完了澡,白婕穿上睡裙隨便擦了擦頭髮,站在床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成雙成對的情侶,三五成群的一家人,他們都其樂融融的聚在一塊,過著屬於他們的幸福生活。
真羨慕他們。
可是羨慕有什麽用呢,白婕只有孤獨。
在家裡,是有幾個朋友,但是她們和哥哥白海沒什麽兩樣,都老想著給白婕牽線搭橋,可是她們介紹的那些人白婕是真的瞧不上,還不如王申呢!
在江陵,白婕好不容易勉強中意了一個王申,可是王申這草包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又突然冒出了張致銘這麽一個人。
可是現在張致銘生氣了,他氣白婕把他堵在門外,走了。
“哎~!”
“我這人呐,本就是孤獨的猛獸,牛羊才成群,有什麽好失落的。
”白婕給自己灌了一口雞湯,忽然聽到手機聲響。
是父親的電話。
說實話經過了白天的事情白婕還在生氣,她不太想接。
但剛剛才把張致銘給氣走,白婕害怕自己的任性又會把父親也給氣的不理自己了,那可就真的厲害了。
“爸,怎麽這個點打電話給我啊?”白婕問道。
“姑娘,消氣了沒有啊?”
白父的聲音很和藹:“今天啊是爸的錯,爸不應該聽你哥的話,去你哪裡打擾你的,對不起啊姑娘。”
父親,是打電話道歉的。
白婕的眼眶瞬間紅了。
就像是在北極的冰天雪地差點被凍死的時候,忽然被救援隊給送進了溫暖的空調房,裡面還有一張軟乎乎的大床給你休息。
經過了一天如同波浪般的心情起跌,白婕現在正處於失落難過的時候,驟然聽到了父親的道歉,父親說對不起她。
“爸,我沒生氣呢。”
白婕哽咽道:“您說的什麽話啊,我這裡你想來就來啊,我隨時都歡迎的很。”
白父的笑聲傳來:“沒生氣就好,沒生氣就好。”
白婕點點頭回應:“嗯。”
就在這時候白父忽然話鋒一轉:“姑娘,今天見到的那個真的是你男朋友嗎?”
白婕咬了咬唇,沉思了半晌:“是的。”
白父問:“他在哪裡工作的,多大了,什麽家庭啊?”
這....
張致銘的工作,這是能隨便說的嗎?應該可以說的吧,他最近不是老上電視麽,應該不用瞞吧。
至於什麽家庭,白婕還真沒問過,她甚至都不知道張致銘家是做什麽的住在哪裡。
白婕說:“他今年十八歲,主要工作是...”
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白父的驚呼給打斷了。
“什麽!十八歲?”
白父的語氣極為不自然:“姑娘,他該不會是學校裡的學生吧!”
“是啊!”白婕承認。
白父皺眉厲聲呵斥:“那可不成,你得趕緊分手,不能和他在一起。”
“為什麽啊?”白婕問。
說實話白婕有點懵了,怎麽聽到十八歲父親就突然冒火了呢,自己大十八歲也沒多少啊,外面還說女大三抱金磚呢。
“哼,為什麽?”
白父想到今天白海給他說的話,那些個小白臉就靠著一張臉去到處吃軟飯,自家姑娘每個月只打一千塊錢回家,說不定還這就是拿錢去養小白臉去了。
姑娘雖然讀了個大學,但是就和她哥說的一樣,閱歷不一定足,被人騙了估計都還樂呵呵的幫人數錢。
自己可不能縱容這種事情發生,就按照她哥哥今天提的建議辦吧!
“我警告你白婕,總之你必須馬上分手,想找對象回家來,家裡給你操辦。”白父冷聲道。
白婕一臉的莫名其妙:“憑什麽啊?”
“憑我是你爹,你應該聽我的。”
白父聽到女兒還敢質疑自己,怒叱:“還有,以後你把你的工資全部打回家裡面,你要多少生活費我給你就是了。”
父親越說越離譜,白婕的胸口氣的上下浮動:“我的工資我每個月打一千回家去了啊,全給你們那我在這邊喝西北風嗎?”
白父沉聲:“我不是說了麽,我會按時給你生活費,總之你每個月的工資給我打過來,這是命令。”
他的話,他覺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很有威嚴,家裡的人都必須要服從,但白婕現在很明顯就是不想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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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婕嗤笑道:“沒有,一分錢都沒有。”
白父一愣,怒從中來:“你說什麽,老子從小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供你上大學,現在叫你把錢打回家你就那麽不聽話了是麽?”
白婕的臉色鐵青,這句話實在是太扎心了,供她吃供她穿是沒錯,供她讀書也沒錯,但是供她上到高中僅僅只是因為她哥哥沒考上高中而已。
至於上大學那就更扯了,那明明是她自己去城裡手機店裡做銷售掙錢去上的大學,怎麽就成了家裡供的了。
“爸,我就這句話,每個月最多往家裡打一千,多了沒有。”白婕傷心道。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白父的怒火:“沒有,那你就乾脆別認我這個爹了,你哥說的對,你這姑娘就和你媽一樣進了城就忘了根,記不得自己是從哪個山卡卡出去的了,以後我們家也不需要你的錢,你別再叫我爸,老子也懶得管你死活了。”
說完,白父就氣憤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白婕愣了愣,手機垂直掉下,眼中空洞無神。
燈光不算明亮的屋子,空蕩蕩的客廳,沒有和諧溫馨,只有一片淒涼。
所有所有痛苦的記憶在白婕心頭翻江倒海,美好的那些又宛若泡影般瞬間消失不見。
媽媽小的時候進城打工跟人跑了,哥哥眼裡她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唯一還算關心她的父親,今天也說出了不要她了的這種話。
白婕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
她看向家裡的菜刀,緩緩走了過去。
今天,應該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