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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滅與複蘇》第7章:封神
  “我將離去,你在此好生守候,有朝一日修成正果,也是一場造化。”媧第一次正眼看麋鹿,囑咐一番;麋鹿像個孩子,眼淚婆娑,蹭著媧的衣角,像是在哀求她不要走,又像是在說帶自己離開。

  “你不能走,在此崖守候,會有屬於你的機緣。”媧手捏九宮格,推演一番,摸摸麋鹿的頭,慈愛的說;

  麋鹿大眼滿是疑惑的盯著媧,像是在問“什麽時候會有我的機緣?”

  “時候到了,自會有屬於你的造化。”媧微微一笑,麋鹿是被她創造的,天生與她親近,她也不忍讓麋鹿失望!

  短暫相聚,盡管麋鹿不舍,媧還是離開了,她做活麋鹿,已經屬於天賜的機緣。

  光華閃爍,媧消失在崖之上,原地留下一個旋轉的符號,很久以後才漸漸淡去。

  虛影浮現,媧的影像遮天蓋地,細看過去,隱隱有一絲神性光輝。

  “吾做大地,贏得創世契機,爾等速來相助。”

  媧未張口,意志卻清晰的傳達在每一位超智慧體的腦海中。

  俊愣了一下,沒想到那麽快就到這一步,他有些竊喜,有些愕然,第一個進入方舟號。

  羲告別山龜,不急不緩,往方舟號那邊走去。

  相距百萬裡外,大地上一邊被水淹沒,泥沙流石沒有道理的在平坦的陸地上轟鳴而過,很怪異。

  一邊大火燒在地面上,一眼看去有種回到末日地球的感覺。

  “首領喊人呢,融,你那鬼把式敵不過我,趕快認輸,我要去響應首領的號召。”

  “工,你以為你那一套能對我起得了作用?”大火肆無忌憚的燃燒,工身畔溫度能有幾千度,他絲毫無懼,一道淡藍色光暈憑空出現,把高溫隔絕在外面。

  兩人一路打,一邊奔向方舟號。

  “創世?我又看到一些古老的畫面!”平坦的大陸上,萬丈高山拔地而起,山腳下是一尊尊黑暗生命體的屍骸。

  它們氣息懾人,不動如山,威壓鋪天蓋地,縱然死去,威勢依舊不減。身上溢散的氣息,比俊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也只是一具具屍體而已!

  盤獨坐山頂,雙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自從前些年媧把埋藏極地,自地球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一滴血轉贈與盤,他就常常看到一些古怪的畫面。

  除了媧,盤對誰也沒提起,這些年在外征戰,抹殺的黑暗生物不在少數。

  盤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緒,在他心中,媧仍然是最高指令。

  聽到媧的傳音,盤緩緩起身,一步跨出,高達萬丈的山峰瞬間矮了幾百丈,再走一步,山頭消失在地面上,而原地只剩下周圍隆起的土堆。

  細看過去,原來山頭在盤隨意行走間硬生生被踩了下去。

  盤再兩步,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阻礙,方舟號已經近在咫尺。

  而那一具具黑暗生生命體的屍體,被他留在原地,不知哪年毀滅,哪年風乾!

  田間一老人,身穿破衣爛履,面上風塵仆仆,肩扛鋤頭,手揮鐮刀,腰間扎塊舊毛巾。

  他用毛巾擦了擦汗“首領為何喊我一個老農?”

  “不管了,過去看看,也許真能幫得上忙,這個黑暗中的星球,作物不是完全不能食用,有很多都足夠讓普通人類吃,卻也有很多帶有劇毒。”

  “哎,一個一個試吧。”老農做好記號,三步並作兩步,很快離開田間,一邊念念叨叨,趕向方舟號。

  “許久不見,大家別來無恙?”媧威嚴且渾厚的合成聲音,始終帶著一絲溫度。

  “大地加深十萬丈,吸收能量愈發困難,我拚盡全力也只是留下一條可直達地底的通道。”

  俊頓了頓又說“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以此來表達他的不滿。

  媧沉默良久“我只是想讓人類過的更好一點,畢竟在地球上的我們,都錯了!”

  她沒辦法,地球上犯下的錯誤,想在這片暗黑的大陸彌補,以此來慰籍自己的內心。

  “沒有意義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現在我隻想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再次出發?”俊對媧已經失望了,他隻想獲得力量,其他一切,都如過往雲煙。

  “出發…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喊大家,隻為創世而來。”到了媧與俊這個層次,其意志很少能被人左右。

  余下諸位超智慧體,看兩位首領各言其說,都沒有做聲;他們也有自己的打算,是走是留,沒有一個定義。

  “吾化大地,育人族,重定規則,諸位同行,自能功德無量。”媧懸浮在空中,雙手合十,方舟核心在她身前,猶如無物。

  原本基因庫所在的位置,被媧特留下來的一些基因,流轉莫名色彩,出現在大殿裡,漂浮在空中。

  一團泥土由殿外彈進來,加入到排列好的基因組中,讓它漸漸有了人類的輪廓。

  “還不夠,樹來。”

  麋鹿待在永恆的山涯上,放眼望去,黑暗無邊無際,此刻她多麽希望媧能夠在自己身邊,待著就好了。

  長生樹無風自動,飄落一段樹杈,向遠方飛去;麋鹿激動的跳著,叫著,她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可任憑她怎麽跳,也跳不出這片崖,那截樹杈也始終沒有停下來。

  媧手微微一動,不見她如何作勢,樹杈出現在她手中,被她打入輪廓逐漸明朗的泥土當中。

  樹杈化成骨骼,泥土變作血肉,有人類的基因數據,被媧加之以生之力,眾目睽睽之下,改良過的第一個人類,誕生了!

  只見她五官愈發的清晰,是一個人類女子的輪廓,身軀修長,纖指輕盈,青絲如瀑,容顏精致、雍容!

  “這像極了我們神話中的人物,愛麗絲,你不會是用的她的基因吧?”俊大吃一驚,眼前之人跟他知道的愛麗絲,簡直一模一樣。

  “她叫楊回,並非愛麗絲。”媧揮揮手,給楊回裹上衣衫,再去看楊回,身著霓裳羽衣,橙白相間,雲鬢高挽,高貴、典雅。

  “世間還有如此女子?”從俊口裡說出來中國古代語法,有些怪異,他盯著楊回,怔怔出神,把楊回看的特別不自在,衝俊點頭示意,往後躲了躲。

  “當尋無中景,不死亦不生。體被自然道,寂歡合太冥!”

  媧手指輕點,段段殘片飛出,綠意盈然,生之力注入其中。

  殘片古老、神秘,上面印有玄奧的圖案;

  “駕我八景輿,歘然入玉清。”楊回盯著空中不斷飛舞,重組的殘舊碎片,腦海中轟的一聲,脫口而出。

  “不愧是你!”媧深深點頭,一切都在意料中;她再揮手,毀滅之力噴湧而出,古老殘破的碎片上面沾染一層淡淡的猩紅。

  慢慢地,那些碎片組成幾件模糊兵器的形狀,其中最耀眼的,當屬一座玲瓏寶塔。

  “吾為使人類有一棲息之所,不得已改造這片大陸;楊回當鎮守昆侖,賜汝法寶,望汝能有所建樹。”

  幾件法寶天生與楊回親近,被她輕易收起;俊目光閃爍,那幾件法寶上的力量讓他都心動;實在不好意思跟楊回搶,他拉不下這個臉。

  “昆侖在何方?”農聽到久違的稱呼,也沒太多意外,只是好奇當年被稱為群山之首的昆侖,如今被媧放在了什麽位置。

  “建木以北,西山以西;心誠,自見昆侖。”媧沒有藏私,她把如今大陸的板塊以全息的形式,顯現在這些超智慧體面前。

  楊回有幸看到,完全被鎮住,當她知道大陸是那麽大,而自己則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

  心道“未來可期”。

  尤其看到大陸之外還有無盡的海洋,更是驚訝的張大嘴巴。

  按照媧的說法,讓她去昆侖山,她算了一下,光時間上就要走上幾年。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感受人間疾苦,也是一種修行。”像是看出了楊回的疑惑,媧自語道,楊回似懂非懂,告別一眾超智慧體,去修行,去趕赴昆侖。

  “首領,她能體悟你的本意嗎?”羲抱拳躬身,沒有不自然,私下裡媧稱呼他是兄長,但人前她首領!

  “我是在對話過去的她,或者說未來的她。”媧回應,她總是莫名的感到心慌、壓抑,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仔細去推算,又算不出什麽來。

  “昆侖山出,吾來創尼羅河!”俊見媧無聲無息顯化昆侖,不甘示弱,要讓那條名滿天下的母親河再現。

  只見俊憑空升起,慢慢淡去,再現身,已到萬裡之外。

  俊身體放大,刹那間變成一個巨人,巨大的腳掌緩緩落地:無盡的生之力被他打在大地上,他立足之處,從地下長出不知名花草樹木,迅速成長。

  片刻間那裡鳥語花香,草木茂盛,一條小溪憑空出現,溪水似乎無窮無盡,隨著俊的腳步,流向遠方。

  沒多久,小溪水流變急,溪水變巨,慢慢匯聚成一條小河。

  那神話傳說中的步步生蓮,也不過如此。

  “吾來創華山。”超智慧體中,為數不多的女性,在地球時就是最大雇傭兵組織領導者代號為“華”的女性,她出手了。

  “山來。”按照記憶中的格局,仔細推算方位,華找到合適的地方,手一招,大量泥沙水石被一股力量牽引過來,被她雕刻成黃山原來的模樣,山體比原來放大了很多倍。

  。。。

  三山四海,被超智慧體們完全複製在這片大陸,無一例外,全都比原先在地球上的增大很多,氣象恢宏,姿態萬千。

  最後盤伸手從地上一抓,往上一提,泰山被他抓了出來,高有萬丈。

  無盡海域,黝黑,深沉,一道法則降落,水澤升騰,在空中匯聚成一條青色的龍。

  “吟”它一閃而過。

  千軍殺伐之地,血霧彌漫,那些過去的,殘存的回音,形成強大殺陣,一頭嗜血白虎緩緩走出。

  “吼”引發群山震蕩!

  方舟號轟鳴,機身前巨大炮頭振動,火光衝天,赤紅色雀鳥迅速變大。

  “鳴”仰天而起。

  山龜在發抖,他看見一個陰影由虛凝實,那是一個無限大的龜,它的身上還盤踞著一條偌大的蛇。

  最後,媧身上浮現色彩,麒麟從虛無中歸來;三山四海方位已定,五方神獸歸位。

  保風調雨順,佑世間平安。

  “這片暗黑的大陸就叫王者大陸,而我們,就是這片大陸的神靈。”媧懸浮在空中,給這片大陸起了名。

  下方,新晉的神靈們無喜無悲,經歷過太多的風雨,也曾無私奉獻過,什麽場面都能淡然以對。

  “走,去看看眾神居所,倒懸天!”媧大手一揮,意氣風發;第一個轉身,她漂浮在空中,速度極快,向著那位名叫“墨子”的被媧喚醒的巨匠率眾所建造的宮殿而去。

  倒懸天是一座漂浮的城市,位於建木這片區域中央位置,在以媧為首的眾超智慧體的設想中,它應當超脫於地;出於敬畏,又應該居於天之下,倒懸天由此而來。

  使用反重力技術,墨子把倒懸天建設的惟妙惟肖,甚至超出了媧的預期,由於時間關系,倒懸天只是建設了主體部分,剩下的,還需要慢慢去打磨。

  只是用來讓超智慧體居住的話,建成的部分,已經夠了。

  宮殿外,是媧巨大的雕像,顧盼生姿,神采奕奕,單膝微曲飛天之姿,懸浮在空中。

  “恭迎首領!”墨子深切鞠躬,對媧充滿感激之情,在建設倒懸天時,他眼前隱約閃過一些似真似幻的畫面。

  他記得自己已經死了,現在卻又好端端的活著,加上天生的親近,讓墨子很感激媧,建設倒懸天的時候,很是下功夫。

  “無需如此,建設倒懸天乃千年大計,有什麽困難,盡管提!”媧合成的聲音在整個大殿裡面回蕩,現在的她,言出即法,行即則。

  對城市建設的理解,卻不如墨子,所以媧放手讓墨子自由發揮。

  “還真有困難,那些魔種,是好勞力,可惜數量太少,不夠用啊!”墨子惋惜的道,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沒見過那麽合格的勞力;要力氣有力氣,要本事有本事,關鍵是還不要工錢,哪找去?

  “魔種?吾會囑咐老夫子、薑子牙他們去多找一些魔種回來,為建設倒懸天,做一些貢獻。”

  在媧看來那些魔種就是失敗品,能夠參與到建設倒懸天這樣偉大的工程中來,就算是死,也得其所!

  眾神靈們各自有各自的事,短暫一聚,又分別而去;媧來到天上渾身散發著光芒的莊周那裡,她還未到,一個法陣先覆蓋到了那裡。

  莊周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媧,一點也不奇怪。

  “想不想下去?”媧問莊周“都可,無論在哪,都能散發光亮。”莊周淡淡回答,性格如此,隨遇而安。

  “我想讓你下去,我已經讓派人去了極北之地,在那裡建造太陽,真正的太陽。”媧其實把莊周看的挺重,只是沒有去表達。

  “那是誰呢?”莊周順著媧的話, 隨口問;“真正的大師,魯班!”即使是媧,在說到魯班的時候,雙眼都不由得一亮。

  莊周沒說話,前世今生魯班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都很陌生,能夠讓首領那麽推崇,那他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吧,莊周如是想。

  “首領,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說!”莊周難得睜開雙目,他的眼中,埋藏著星辰大海!

  “一直怕冒犯到首領,所以不敢去問,我想知道,把我們從沉睡中喚醒的是何人。”

  “或者說。。叫什麽名字?”莊周瞳孔一眨不眨的看著媧,很想得到一個答案。

  “轟”一聲,莊周不高的聲音在媧心中卻引起軒然大波。

  “我是誰?文明的終結者?人類的締造者?或者是地球上第一財團的領導者?”

  媧思來想去,覺得這些標簽放在她身上,完全說的過去!地球為終點,亦是起點,他們從地球啟航,在宇宙中漂泊無數年,直到在這片原來的暗黑大陸,現在的王者大陸落腳。

  經歷的事足矣改變一個人,甚至媧覺得現在的自己都不能稱為是人類,唯一不變的,是媧那顆想讓人類再現世間的心。

  遙想初到王者大陸,黑暗生靈遍地,不見一絲光明;同樣,也沒有半點人煙。

  是我,帶領超智慧體們創造了大地,創造了山川、河流,創造了發光的太陽,甚至可以說,創造了人類。

  想到這裡,媧心中生起衝天豪情,她有資格用那個名字“你可以稱呼我為——”

  “女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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