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什麽時候有的太陽,問那些老者,他們只會笑眯眯的說“有了眾神以後,眾神創造了太陽,他們把光明帶給大陸,以驅逐黑暗。”
這段話,記錄在王者大陸的歷史書上,在一代又一代人類的口中、書本上,流傳百世;女媧、帝俊,盤古,他們已經成為傳說,最高神靈。
他們的事跡,在平凡人的口中都變成了神跡,細細一想,也確實如此。
看著空中高高掛著的八個太陽,每一個太陽底下都有一座巨大無比的塔支撐著,那些塔,被稱為“日之塔”
聽說正在建造第九個太陽,八十有余的張老太爺心裡就無比滿足。
在他出生之時,天空中就一個太陽,那時候黑夜是真的冷,白天也不能感受到溫暖。
張老太爺輕撫胡須,臉上帶著笑容,追憶過往:幾個孩子圍在他身邊,聽他講故事“那時候呀,我的一雙腿都被凍出了風寒的毛病,走路都不能走。”
“老爺爺,可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嗎?”一雙一塵不染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張老太爺,似乎很不相信他說的話。
“因為爺爺在年輕的時候碰到一位騎魚的賢者,他送給爺爺一顆熒光石,爺爺才能治好風寒的老毛病。”
張老太爺很認真,他後來聽人說,那位賢者騎的不是魚,而是鯤,只是在他的認知中,魚就是鯤罷了!
少年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的張老太君心裡犯嘀咕“莫非他能看出來我在說謊?我就是撿了那個騎魚賢者遺落的一顆石頭,也沒啥大不了吧?”
“哎,你們別亂跑,天黑了,如果跑出了村子,被魔種抓去,會被吃掉的,就是碰見魔道家族的人,也一定要趕緊跑,去向神職者大人稟報!”張老太爺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故事,小孩子一開始聽還覺得新鮮,時間長了,就覺得無聊,都跑開了。
天漸漸黑了,少年回到住所,是一所小院,一座草屋,勾勒成簡單的家。
少年自打記事起,就沒有親人,鄰居家的大嬸,隔壁的阿姨,一口奶一口飯把他拉扯大。
不大的孩童很是懂事,他對人總是彬彬有禮,只要走出家門,大叔大嬸從不離口。
簡單的他卻守護著自己的秘密,只有在夜深無人時,才會把它揭開;每到夜深人靜時,那種感覺愈發的明顯。
“額、啊。。”他痛苦呻吟著,眉心那裡跳動著,仿佛要有什麽東西爬出來。
“我為什麽跟別人不一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我身體裡?”
身體上的症狀在他六歲時候就有了,那時把他嚇了一跳,差一點因此喪命。
是路過的老農救了他,並告訴他“是福非禍,總會有一天,你會因為這隻眼而驕傲。”
他只是感受到了徹骨的痛處,老農說眉心那裡是隻眼,卻什麽也沒有,直到今天他也沒有搞清那究竟是什麽。
“眼嗎?我會驕傲?不,為什麽讓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只會感受到屈辱!”
少年雙手緊握,壓抑著仰天怒喊,他怕被人發現,他怕別人把他當做是怪物,怕別人把他當做魔種和魔道家族一樣對待。
“楊戩、楊戩你又做噩夢了?”大嬸在隔壁詢問,她很心疼這個孩子,只要自家有飯,她絕對不會讓楊戩餓著。
“大嬸,我沒事!”楊戩擦擦眼角的淚,跟大嬸報平安,他院門緊鎖,不想別人來打擾。
“我說你要害怕,來大嬸家睡,你還不聽,你這孩子。
。。”大嬸叨叨的聲音讓楊戩格外親切,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每次經歷那種痛處,他的力量總會增加幾分,現在的楊戩雖說瘦小,讓他對付兩三個成人完全不成問題。
這讓他又有點相信“難道那位老農說的是真的,我眉心那裡,真的有一隻眼?”
“一隻充滿力量的眼?”
女媧創造人類,其余超智慧體不甘示弱,有樣學樣;然而就像人類一樣,有成功的就有失敗的,神靈,也不例外!
他們把成功的,光明的稱為神職者,神職者為眾神服務,居住在倒懸天,征戰四方,教化世人。
失敗的被趕出城市,流落於深山老林,與野獸為伍,與魔種共存,他們被稱為魔道家族。
這樣的家族為了生存,不斷盤算要重回光明,他們捕捉強大的野獸,走出至暗時光,甚至與魔種聯姻,才艱難活了下來。
他們是不幸的,從出世就被神靈嫌棄、被拋棄,被逼到絕境處,連族人也會被當做食物。
他們也是幸運的,因為在艱苦的環境中存活下來,讓他們有遠勝於在神靈庇護下生活的人類的能力,能夠更長久的活下去。
十歲的楊戩比正常人類孩子高出一個頭,加上不符合年齡的力量,這讓他很難跟同齡人玩在一起。
只有鄰居家的小女孩,會讓他不自覺的發笑。
“楊戩哥哥,你帶月月去打鳥好不好?”小女孩獻寶似的拿著軟磨硬泡讓父親做的彈弓,雙手舉起來,喜滋滋遞給楊戩。
楊戩低頭看去,金屬的彈弓微微彎曲,被做成一輪新月樣,牛皮弓弦韌性十足,拿在手裡試了試,手感不錯。
“走,我帶你去打鳥。”楊戩撿起一塊小石子,打出老遠,興致勃勃的對月月說。
“楊戩哥哥好棒,月月最喜歡跟楊戩哥哥玩了。”
兩小無猜,楊戩一直以月月的哥哥自居,而月月也確確實實成了楊戩的小跟班,這讓月月的親哥很是吃味…
兩人開始在村裡禍害,村裡樹上的鳥,在很早的時候就被孩子們掏完了鳥窩,剩下的三五成群,也不敢長時間待一個地方。
任憑楊戩打鳥很準,也沒打到幾個,因為往往打到一隻鳥,其余的都散了。
兩人忙活了半天,只打到三隻,月月已經很開心了,楊戩卻不滿意,覺得沒有發揮出他的實力。
“月月,要不咱們出村去抓鳥好嗎?”楊戩轉悠半天,忽然對月月開口道。
月月眼裡怯生生的“出村啊,出村就是山,山裡有狼群,我娘不讓我往山裡跑。”月月弱弱的跟楊戩說,希望他能打消這個念頭。
“沒事,你還不知道楊戩哥哥的本事,狼群來了,我給你打跑它。”楊戩拍胸脯保證,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那好吧!”月月緊閉雙唇,選擇相信楊戩,她可是親眼看見楊戩打死了一隻落單的狼,很是厲害。
“放心啦,不會有事的。”楊戩一喜,一般沒事他也不往山裡跑,主要是月月拿的彈弓,讓他想試試新武器的威力。
兩人攝手攝腳,躲避過巡邏護衛,從村口王麻子家牆邊一個破開的洞鑽出去,偷偷往山裡跑去。
山裡靜悄悄,很是壓抑,別說是鳥,就連一個兔子都沒看著,樹木陰深,黑漆漆什麽也看不見。
就連天空中的太陽,在山裡都失去了光輝,月月緊張的拉著楊戩的衣角,打量四周。
“楊戩哥哥,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看起來很可怕!”月月總歸是膽小,不想繼續在山裡待下去。
村裡有傳說,不聽話的小孩偷偷跑進山中,等他被找到時,已經變成了一堆枯骨,月月不想成為故事的主角。
“等我們打十隻鳥,就回去…不,打到一隻鳥,就回去!”楊戩咽口口水,降低心中的要求,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
兩人在山上躲來藏去,不斷隱藏自己的行蹤,想要找到一隻鳥,順利打下,並且帶回村裡。
月月想的是打一隻鳥回去,不至於空手而歸;楊戩心裡則滿是孩子們對他投以羨慕的眼光,而自己酷酷的站那,不予理睬。
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出現在山上的時候,黑暗中一雙眼睛,就盯上了他們!
吞吐間不斷有粗氣從鼻孔中冒出,一對長長的角衝天而起,高有兩米,身材異常勇猛。
“俺老牛還有這等福氣,剛出山就能碰見兩個人類娃娃,真是美妙。”黑暗裡的野獸不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在他的眼裡,兩個娃娃已經是盤中之餐。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魔種!
“楊戩哥哥,咱們回村去吧,不打鳥了!”越往山上走,月月越是害怕,如果不是跟著楊戩,她恐怕早就跑回了村。
“…也好,這邊根本沒鳥,打不到,還是回去吧!”楊戩說著就拉起月月準備往回走。
老牛看到嘴的獵物要走,顧不得隱藏,往下一跳“哢嚓”粗壯的身軀壓斷不少樹枝“現在想走,不覺得晚了嗎?”
老牛冰冷的眼光仿佛在看兩個死人,讓楊戩和月月兩人心裡直哆嗦。
“跑!”兩人哪見過這種陣仗,楊戩把彈弓跨在腰間,抱起月月,沒命的往回跑。
老牛紅光滿面,也不急著上前,“跑吧,你們越跑,我就越興奮!該死的神職者殺了我們那麽多同伴,我也要收點利息。”
老牛不急不緩的跟在兩人後面,信庭漫步一般。
楊戩回頭看老牛跟自己距離越來越近,心裡算下路程,只怕還沒跑回村裡,就要葬身牛腹了。
他把月月放下來,月月看到卷起塵土的老牛“楊戩哥哥,我怕!”
“月月別怕,看哥哥打它!”楊戩把彈弓拿在手中,放上準備好的小石子,對著老牛的眼打過去。
老牛看楊戩對著他也是吃驚,等看清了他手裡拿的東西的時候,頓時笑了“小孩的把戲,一個石子能幹什麽!”
他懶得擋。。楊戩彈弓拉開,對著牛眼,瞄準、放。
“小娃娃,你沒吃飯嗎,就這點力道?”老牛脖子晃動,輕易躲開楊戩打向他的石子。
“哼,再來!”楊戩不服氣,拿起石子,又向老牛打去。
眼看著老牛越來越近,而自己的攻擊毫無用處,楊戩惱怒不已。
這時,他的眉心劇烈跳動,好像要裂開一樣,楊戩感覺自己的力量飛速增長。
“最後一擊。”楊戩把石子放在彈弓上,閉上眼,他手中的石子仿佛燃燒了起來,甚至將那把新月彈弓都點燃了,楊戩把彈弓拉滿,緩緩放開。
石子筆直的朝老牛打過去,還未到,強烈的氣息已經吸引了老牛的注意。
老牛隻感覺漫天滿眼,都是那塊本該普通的石子。
“哞,痛痛痛痛痛。”老牛躲無可躲,石子結結實實打在他的眼上,鑽心的疼讓他忍不住跳腳,在原地打轉。
楊戩喜悅之下,想要再給老牛來一下,卻被月月悄悄拉住衣角,示意他快跑。
月月看的明白,楊戩根本打不過這頭牛,不趁這個機會走,怕是再沒機會。
楊戩也不多說抗起月月就往前猛穿,等老牛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離村子不遠了。
“兩個小娃娃,我記住你們了,你們別讓本大王抓住;讓本大王逮到,嘿嘿,有你們好瞧的。 ”老牛沒吃到肉還惹得一身不自在,忍不住對著他們兩個放狠話。
“哈哈,大塊頭,來抓我呀!”楊戩回頭,對著老牛扮個鬼臉,回到村裡面。
老牛沒刹住車,追上前去,頭頂的牛角似一把利刃,直衝而過,在距離村口十米的距離,一個淡淡的光罩顯現出來。
“砰!”老牛被巨大的反震力彈了出去,它被彈出幾十米開外,狠狠摔在地上。
老牛牛角暗淡,雙眼無力,在地上躺了多半天,才緩緩站起身來“大意了,該死的神職者。”
老牛甩甩頭,一瘸一拐的返回大山裡。
人們不知道的是,老牛撞向光罩的一瞬間,在村的祠堂裡,一位老者眼皮微動,繼續養神。
他手捏九宮格,一切已盡知曉。
楊戩和月月悄悄回了家,路上碰見人,月月膽小不敢說話,楊戩卻像沒事人一樣,閉口不談自己剛才去幹了嘛。
入夜,一道光芒劃破寧靜,向著小村莊疾射而去。
祠堂裡的老者瞬間出現在上空,伸手拿出一個方塊形物狀,急射而來的光芒輕飄飄的落了進去。
老者拿起裡面的東西,原來是一節竹竿,通體瑩白,上面寫滿了字。
“為斬魔種,神靈分身軒轅氏於大河流域建立部落,決戰將起!”
“神靈將挑選有天賦的孩子進入倒懸天,備戰!”
……道道信息讓老者胸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灼燒,仿佛又回到了他年輕的時候“我也想跟你們一起並肩作戰呀!”
老者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