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傳送門之後,在天旋地轉的狀態下,王爾德像是經歷了漫長的旅程般,卻又不知何時到達了此行的終點。
門的另一端將他吐出,然後整扇門便緩緩的開始消失。
還好在他的臉要著陸的時候,阿金往前墊了墊。
只是,索菲雅還是壓著他的背部。
這讓他不由得緩了一緩,才慢慢站起身,將緊握在手中的【無毀湖光】插在腰帶上。然後又將落在旁邊的【必勝之誓】撿起來插在腰帶的另一邊。
之後才發現,少女的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頸,雙腿也自發得纏住了他的腰身。
均勻的呼吸吹拂著他的耳畔,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輕輕呼喚了幾聲,卻發現少女沒有回應他。
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在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之前,他只能背著索菲雅,並環顧四周,視察周遭的環境。
壓抑的黑色充斥著他的視線,身旁的傳送門還在緩緩消失,唯有他的腳下發出並不刺眼的光芒。
然後他發現,他站在了一個米字型並充滿金色光輝的平台上,如同葬王谷裡那個他熟悉的灰白色石台般。
‘像是【無盡光輝】的神力輝光,卻有些不一樣,是?!祂的侵蝕...’
但他還是發現了結構上的不同,並在心中低聲念叨。
是的,平台金色的光輝下是一層薄薄的暗影,和密密麻麻的金屬構裝單元。
細思極恐,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的他,還是暗罵一聲。
那隻該死‘鴿子’的主人果然是個二五仔啊!
只是,當他還沒有發現平台底下那更深層次的暗影時,四周的黑暗便越發濃鬱了,他眼前突兀的一黑,耳邊又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終於來了。”
那是個冰冷得如同系統發出的聲音,卻讓年輕人感覺到了一絲親切。
‘哪個外神都不會用這種平等的語氣與我說話,那麽這聲音源自於...?’
王爾德不由得開啟了系統檢視。
???
“有趣的異界遊俠,你讓我又想起了一些不算美好的記憶。”
那個聲音持續傳來,卻將年輕人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您是?”
他顫巍巍的問道。
“你目光所能見到與所不能見,這無垠的黑暗空間以及你認知概念中的無限延伸。”
祂說道。
“黑暗?無垠空間?難道您就是主宰黑暗時代的【寂滅之空】?”
作為探秘黨的王爾德頓時興奮了。
‘這可是真正的主宰啊,遠不是混沌牢籠中逃出來的臭魚爛蝦能比擬的!’
作為資深的劇情向玩家,遊戲裡所有公開和隱秘的文獻中所描摹的世界主宰能確定存在的一共只有九位,當然大部分只是遊戲背景中的隻言片語。
信息最多的就是【無盡光輝】,因為遊戲開始的年代便是榮耀時代終結後三百年。
接著就是【悠遠之湖】與【天際之樹】,湖妖精、森精靈與逐光者是天然的同盟,更別提之後版本,陸續有許多玩家初始就是森精靈和湖妖精了。
而信息稍微少一點的便是【寂滅之空】,因為【無盡光輝】是從祂的手中接過了世界的權柄。
但不管怎麽樣,與從混沌來的外神會不擇手段坑土著不同,
作為原住民,皆是主宰的孩子,只是分眷屬與不是眷屬而已,前者為主宰治理世界,後者就算曾是敵對主宰的眷屬,當神戰結束之後也會一視同仁,讓他們可以安穩生活在自己的家園。 ‘如果與我說話的真是【寂滅之空】。那麽,接下來都好操作啦,比如惡心一下送我過來的那個虛偽的外神。’
王爾德在心底暗暗安排著美好的計劃。
“對,也不對。你所指的祂,只是我的暗面之一。”
但祂的回答卻讓他又開始遲疑。
“我也能明白你心中的疑惑,但這是一個過於冗長的故事,而我現在想對你說的並不是這些。”
祂無悲無喜,只是在訴說著什麽。
“而很抱歉,你心中所想的那些計劃我也不能幫你。且由於我對另一個代理人的承諾,你的前路或許已經注定了。”
“所以,我只能告訴你,我和祂們是被困於此處的至高碎片。”
良久。
“那麽,您找我到底有何貴乾呢?”
得到莫名解答的年輕人有種人生被支配的難受感,卻還是只能低聲下氣。
畢竟如果能弄清楚祂的目的,說不定還能有轉機,他王某人可不想隨隨便便走什麽被注定的前路。
“你將獲得一份源於我們的饋贈。”
祂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家鄉有一句話叫無功不受祿。所以,我能不接受您的恩賜嗎?”
年輕人打金仔出生,人是窮,對於怪物與任務的產出也常常斤斤計較,但他卻不是個在大事上貪圖小便宜的人。
尤其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贈禮,搞不好會令他付出一些奇怪的代價,但鑒於祂的自白,又不得不客客氣氣的婉拒祂的‘好意’。
當然,王爾德還是有點緊張的,全然沒有了他面對某個從良外神神使時的從容不迫。
“這算不上是我的恩賜,只是我們析出的代理人權限罷了。你將是下一個我們選定的代理人。”
祂的語氣依舊輕描淡寫。
“你不會拒絕的。”
但王爾德卻從中聽出了一種必定事實般的毋庸置疑。
“而且,事實上,你已經接受了。”
然後,祂又說道。
“我尼...強給?那麽,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王爾德是想爆粗口的,但是想想還是忍一忍,繼續套著祂的話。
“作為一個異界靈魂,當你選擇來到了這個世界時,就已經付出了代價。那些東西對你來說,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前塵舊夢罷了。”
祂並不知道穿越這回事往往並不是自主選擇的,只是說著一些蝦仁豬心的話。
而未等到年輕人繼續詢問。
“走吧,踏上宿命的階梯,去完成你的故事。然後你終將會明白,那些你想明白的一切。”
祂的聲音便漸漸淡了。
而王爾德眼前濃鬱的漆黑像是揭開的幕布一般向兩邊消散,腳下的平台依舊散發著淡淡微光,只是他的眼前,新出現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虛幻水晶階梯。
年輕人背上的索菲雅依舊沉睡著,少女的呼吸始終均勻的打在他的耳後。
向來粘人的小阿金之前安靜得像是去了另一個空間一般,此時卻活躍起來,趴在索菲雅背上東張西望。
而當年輕人踏上了第一節階梯時,原本他站著的平台就消失了,包括平台底下那更深的暗影,也一並消失了。
而那透明的水晶階梯如同一塊屏幕般映照出一些畫面,有的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有的他甚至從未見過......
他嘗試著走了幾步路,腳下階梯上的畫面就越發模糊了,而遠處階梯上的畫面卻漸漸清晰起來。
他走著走著,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