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潤青差點脫口而出,告訴對方他的室友現在自己屋裡呢。
可是想想還是覺得在找到真正凶手之前不能說。
誰知道宮平山是不是眼前這個家夥殺的。
萬一是的話,他反咬一口嫁禍給自己怎麽辦?
即使人不是他殺的,在找到真凶之前要是讓他知道宮平山死在自己屋裡,自己肯定也會成為最大的嫌疑。
檀潤青在屋內轉了一圈,又讓他打開行禮箱接受檢查,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於是假裝關心地提醒張凌天,明天早上他室友如果還沒有回來,可以去請船長求助。
隨即檀潤青便敲開隔壁一間艙室的門,發現裡面住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年輕一些,約二十八九歲,虎背熊腰,看上去像個練家子。
另一個是位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見過。
此人面色有些過於蒼白,左手一直垂在身側,看上去不太自然,好像受了傷不想讓人看出來。
如果此人的手真受了傷的話,那麽宮平山的死會不會跟他有關?
檀潤青未動聲色,隻問他們最近一個小時在哪裡,有沒有時間證人。
對方說上船之後都沒有離開船艙,剛才住隔壁的朋友過打了會牌。
雖然他們有時間證人,但是隔壁那個家夥的同伴死在自己屋裡,恰恰這裡又有一個人疑似受了傷,所以檀潤青斷定這三個人有問題。
不過表面上他仍然裝得像沒事人一般,“請兩位把證件拿來我登記一下。”
中年人依舊坐著沒動,年輕人立即去包裡找了證件遞過來。
檀潤青接過來打開一看,年輕人叫黎為民,中年人叫沈沛霖。
等等,沈灃霖這個名字怎麽感覺在哪裡聽過啊。
哦對,好像前世在網上看到過。
據說特務處頭子戴春峰八字缺水,所以他出行的時候用的化名都是帶水的。
自從用了沈沛霖這個化名之後,戴春峰一直非常順利,所以用了很長時間。
難道眼前這個中年人就是傳說中的複興社特務頭子戴春峰?
他怎麽會在這條船上?
檀潤青突然想起個事來。
記憶中戴老板好像確實在1936年初春到過香江,而且還經歷了他人生中最難堪的一次滑鐵盧。
據說為了抓捕刺殺汪填海的幕後指使者王椏橋,戴老板親自赴香江坐鎮指揮。
誰知消息走漏,剛踏入香江他就被當地警察盯上了,當場以非法攜帶武器的罪名把他抓起來關了三天。
後來還是常校長親自過問,讓外事部門找大嚶帝國駐華大使跟香江打了招呼才把戴老板放出來。
難道這麽巧,戴老板從牢裡被放出來,正好跟自己乘坐同一艘船?
看他的左手,明顯是受了傷的,大嬰帝國再不要臉應該還不至於對他這樣級別的人用刑。
檀潤青當即做出判斷,戴春峰的傷很可能是在這船上剛受的,而且跟那個宮平山有關。
事情尚若果真如此,自己跟他們素不相識,戴春峰為什麽要嫁禍給自己?
這裡面一定另有乾坤,自己得跟他好好聊聊才行。
但是旁邊還有一名服務生,檀潤青不好挑明,於是讓他們打開箱子接受檢查。
屋內有十二隻大箱子,黎為民看了沈灃霖一眼。
見他點頭,這才把箱子一個個打開。
檀潤青瞬間看傻眼,
發現裡面香水、珠寶、高級衣料,應有盡有。 還有兩箱裡面的東西全都用油紙包著,都不用看,僅從氣味就可以斷定裡麵包著的是煙土。
檀潤青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歎,戴老板果然是撈錢高手啊,即使遭遇了滑鐵盧還不忘賺一筆。
看來帶水的名字真能給他帶來財運。
不過這次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故,沈灃霖這個名字戴老板以後估計不敢再用了。
檀潤青未動聲色,假裝沒事人般暫時離開,繼續一間間登記下去。
很快便來到那名小鬼子的門前。
敲了幾下沒有人來開門,服務生隻好拿出鑰匙直接打開。
開門前他忘了看門把手,直接就上手了。
等他松開手的時候,竟然發現手指上有血跡。
檀潤青一直低著頭,假裝查看登記薄,目的就是等他上手。
服務生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聲音都變得顫抖,“費利克斯,這門把手上有血。”
檀潤青這才抬頭,一把將服務生推到旁邊,小聲提醒道,“小心,凶手可能就在裡面。”
服務生被推得一個趔趄,心中卻滿是感激之情。
如果凶手真在裡面的話,自己傻傻站在門口肯定有危險。
當檀潤青推開門的時候,只見床上一個人睡得像死豬一樣,滿屋的酒氣,鼾聲震天。
檀潤青讓服務生趕緊去把船長和安全官找來,告訴他們凶手可能找到了。
然後他快速從那的人包裡找出證件,發現上面的名字叫邱正義,倒是看不出什麽異常。
不過包裡除了幾件衣服之外,還有幾塊奇怪的白布,看上去像是東洋人的襠布。
剛才檀潤青多少還有些擔心,萬一自己判斷失誤會連累無辜。
確認此人是日本人之後,他終於徹底放心。
很快霍夫曼船長和安東尼便匆匆趕來, 一檢查門把手,果然有血跡。
可是邱正義卻仍然在睡,霍夫曼船長讓安東尼用冷水把他激醒。
睡得正香被冰冷的涼水激醒,邱正義很惱火,大發脾氣。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誰讓你們進我房間的?”
這家夥竟然操著一口地道的東北鐵嶺口音,看來這家夥在種花家已經潛伏很久了。
要不是因為他箱子裡有裹襠布,檀潤青一定會以為他就是個土生土長的東北人。
安東尼告訴他船上出了人命案,所有人都需要接受調查。
而且他的門把手上發現血跡,有重大嫌疑。
可是邱正義聽不懂德語,檀潤青隻好用中文再向他重複一遍。
聽說自己門把手上有血跡。邱正義頓時傻眼,酒瞬間嚇醒了大半。
“不可能。”他大聲否認。
“我上船之後就去酒吧喝酒,喝得有點多,回來就睡下了,哪裡有時間殺人?”
檀潤青笑眯眯地看著他,“是不是你殺的不能光憑你自己說,你得先起來解釋清楚門把手上的血跡是怎麽來的。”
邱正義急得從床上彈了起來,“我怎麽知道血是怎麽來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啊。”
當他坐起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件淺灰色長衫的前襟上。
安東尼如獲至寶,兩眼放光。
“如果你說門把手上的血跡是有人陷害,那麽衣服上的血跡又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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