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船長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包含在調查范圍之內。
反而覺得檀潤青做得很專業,“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駕駛艙,大副可以給我做證。”
檀潤青點點頭,“吃過晚飯我去甲板散了會兒步,半個多小時前我去酒吧要了杯雞尾酒喝了一杯,酒吧服務生可以給我做證。”
上船一個月以來,檀潤青晚飯後都會去酒吧喝一杯,霍夫曼船長是知道的,一會兒他就會親自去找酒吧服務生確認。
在檀潤青的強烈要求下,這位已經六神無主的老頭又進了他的艙室胡亂看了幾眼。
“親愛的,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誰要是信不過你,讓他來找我。”
說完便匆匆走了。
檀潤青總算松了口氣,有了霍夫曼船長幫自己背書,暫時總算可以放心了,於是鎖好門快步跟了上去。
那邊廂,鬱金香號客輪的安全官安東尼正帶著一名助手在勘察現場。
檀潤青走過去問他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年輕的安東尼歎息著搖頭,“唉,還沒有找到線索,你快來幫我看看。”
他雖然是這艘船上的安全官,可是平時頂多管管普通的治安案件。
這麽嚴重的凶殺案還是頭一回見,所以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檀潤青裝模作樣地在現場堪查了一番,又問了服務生誰是這間船艙的乘客,這才開始分析案情。
“從屍體僵硬的程度看,死亡時間估計在一個小時之內。”
“鬱金香經停香江開船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所以可以排除凶手已經下船的可能,那個人一定還在船上。”
“最靠裡邊的這位乘客幾乎沒有反抗的跡象,應該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擰斷脖子的。”
說完,檀潤青又轉身看向洗手間門口那個。
“此人頭髮還是濕的,顯然當時正在衛生間洗漱,凶手行凶的時候他可能聽到動靜出來查看。”
“雖然有打鬥的痕跡,但是此人明顯不是凶徒的對手,所以也被擰斷了脖子。”
“兩個人都被直接擰斷脖子,說明凶手的身手不一般,出手就是殺招。”
安東尼聽得非常認真,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接著,檀潤青進入衛生間。
“此人顯然是腦袋撞傷流血過多而死,而且他手腕和腳踝都有被捆綁過的痕跡。”
“他顯然不是主動到這來的,而是這屋裡的兩名乘客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綁架了他。”
“此人顯然受到刑訊逼供,因傷勢太重流血過多而死。”
“而且衛生間不是凶案條一現場,因為屍體明顯有被移動過的的痕跡。”
說完,檀潤青回頭指了指靠近門邊的那個。
“至於他,應該是最後進入這間屋子的人。”
“有打鬥的痕跡,他跟住在這屋裡的兩個人應該是同夥。”
然後,檀潤青走到屋內兩個行禮箱翻了翻。
“貴重物品都不見了,表面上看起來像搶劫,實際應該沒那麽簡單,可能是一起仇殺案。”
“現場一定出現過第五個人,他可能想救這個被綁架者。”
“為了擾亂我們的思路,故意製造了一個搶劫的假相。”
略頓一頓之後,檀潤青才又道。
“我覺得這第四個人應該是這間艙室兩名乘客的同伴,他們合夥綁架了衛生間裡那個,只是沒想到對方也有同夥,而且身手了得,
所以最終被反殺了。” 其實檀潤青很不想把喬清河說成小鬼子的同夥。
可是為了讓小鬼子背這個鍋,不得不這麽說。
檀潤青到現場只看幾眼就分析出這麽多案情來,菜鳥偵探安東尼簡直佩服得無體投地。
“費利克斯,你分析得太道理了,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沉吟了片刻之後,檀潤青才道。
“我剛才已經跟霍夫曼船長說了,讓所有乘客回自己的艙室呆著。”
“然後組織人手一個個詢問過去這一個小時裡他們在哪裡,有沒有時間證人。”
“沒有時間證人的就有可能是凶手,先控制起來慢慢審問。”
“霍夫曼船長讓我幫忙調查,要不這一層頭等艙就交給我好了,你安排人手去查其他樓層。”
“所有參與調查的人員在最近一個小時之內也必須有不在場時間證人才行,否則同樣要當成嫌疑人關押起來。”
檀潤青料定把死屍放到自己床上的人就住在這一層頭等艙,而且同行的不止一個人。
因為僅告一個人或者住其他樓層的人沒法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把屍體運到自己屋裡。
所以他必須會一會這一層的所有乘客,看看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
同時也要不著痕跡地指引別人發現小鬼子艙門把手上有血跡,那樣才能讓他名正言順地替自己背鍋。
聽說船上發生了凶殺案,乘客們都很緊張,很快便都回到各自的艙室,
隨後霍夫曼船長把船上不需要值班的人員都集中起來。
先由他本人一個個叫到船長室尋問最近一個小時在做什麽。
有時間證人的兩兩一組,開始對所有旅客進行排查。
檀潤青跟一名有時間證人的服務生來到自己所在那層頭等艙。
進屋之後先查看證件並做登記,然後問他們最近一個小時在哪裡,有沒有時間證人。
同時還要接受搜查,死者丟失的錢財在誰那裡,誰就是凶手。
檀潤青還特別交代那名服務生,凶手身上很可能沾了血,所以要注意看艙房門把手和房間裡有沒有血跡。
這讓那名服務生很緊張,生怕一推開門裡面住著的就是凶手。
一口氣殺了四個人的家夥,那得有多凶殘啊,不由得不讓人害怕。
檀潤青隻好安慰他,凶手現在如驚弓之鳥,只會藏起來,不可能再作案,服務生這才松了口氣。
兩個人一連敲了八間房全是外國人,而且都沒有發現異常。
當他們敲開第九間艙室的時候,檀潤青發現裡面隻住著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種花家籍男子,戴一副眼鏡,看上去挺斯文。
此人證件上的名字叫張凌天,他說上船之後去隔壁朋友那裡打了會兒牌,聽說船上出了人命案要配合調查就回來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隔壁兩個可以做他的時間證人。
跟檀潤青一組的服務生就是服務這一層上班,他說這間艙室應該還有一個人,問他人在哪裡。
張凌天先是一愣,隨即表示上船不久同屋的夥伴說去甲板透透氣,到現在都沒回來。
檀潤青微微蹙眉,“他出去多久了?”
“大根半個多小時吧。”
“把他的證件拿來給我看看。”
張凌天從包裡拿了證件遞過來,檀潤青打開一看,頓時傻眼。
此人叫宮平山,證件上的照片跟自己屋裡那具屍體幾乎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