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超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那張雙手叉腰的照片，發出去之後，竟然會在網上引發如此的軒然大波。

　倒不是官方。

　而是……微博上又炸了。

　“這是啥情況?誰能告訴我，這是啥情況?他不是跑馬拉松的嗎?他為什麽會踢足球?”

　“被首爾馬拉松黑幕嚇到了，準備來足球界趟浪水兒。”

　“跑馬拉松的怎麽不能踢足球?跑步是基礎，足球是進階，我高中打籃球的，短跑隊的都跑不過我。”

　“不會真的是吧?愚人節已經過去了啊，這玩笑可開大發了。”

　“馬拉松國家隊哭暈在廁所，好不容易出了個亞洲第一，卻是個渣男，想跳車。”

　……

　晚上。

　香格裡拉酒店的套房。

　剛在頂層餐廳欣賞過倫敦夜景，吃過一頓美味自助餐。

　回到房間後，周曉婷把各種評論拿給楚超看。

　這條微博，目前已經登上熱搜，雖然隻排行中遊，但還是讓她有點怕怕。

　正在考慮是否要刪掉。

　好評和差評都有，差不多一半一半。

　和上次“首馬熱點”的風評篤定比起來，這一次的風向，當真讓人捉摸不透。

　讓她有種離開舒適區的恐懼。

　自從在給楚超當這個運營之後，其實周曉婷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急速成長，漸漸從一個只會寫文案的職場菜鳥，開始接觸更多領域，對於“大眾輿論”的敏感度很高。

　而現在……這件事，她是真感覺，超出自己的認知天花板。

　國內，好像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超哥，是不是太爭議了?”

　她輕聲問道。

　楚超看了她一眼。

　“爭議不是好事兒嗎?”

　“黑紅也是紅，怕毛線！”

　“哎，我跟你說，足球老哥都是這樣的啦，口嫌體正直，你看國足被人罵的多慘，但每次比賽，還不是很多人看?”

　“這裡不是重點戰場，比賽場才是。”

　“只要能贏。明白?”

　楚超已然把這一切看的清楚。

　所以壓根沒有任何擔心。

　“對了，你搞篇推文，去搜搜資料，看看世界上還有那些跨行，並且都取得成就的職業運動員，給大家科普一下。”

　“剛才老道不都說了，貝爾，現在打高爾夫去了。”

　吃飯時，和道格拉斯聊到熱刺以前的球星，貝大聖。

　貝爾去皇馬之前，在熱刺踢過，現在已足球退役，去幹高爾夫了，今年二月份，剛在高爾夫職業賽場上首秀。

　周曉婷:……點頭。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余威低頭思索著，似乎想到什麽，微微歎了口氣。

　“哎……”

　楚超又看他:“你又歎什麽氣?”

　余威小心翼翼說道:“我就是覺得，國內活得好累啊，職業自由度好低啊，還動不動就三十五歲失業。”

　楚超哈哈一笑。

　“莫談國事啊，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嗎?”

　“你要閑的沒事，回去把今天的視頻剪出來，尤其是過人漂亮的那幾個，還有守門員受傷的。”

　“給我發！”

　余威默默點頭:“知道了。”

　……

　第二天。

　楚超不出意外的接到任雲打來的視頻通話。

　今天董建他們，也到了倫敦。

　老任大概聊了聊這些，以及戰術之類，便把話題岔到那張照片上。

　“你，請假就是為了去踢球?踢的怎麽樣?你什麽時候會的踢球?”

　他語氣帶著詫異。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以及小小的幽怨。

　真像是被渣男“背叛”了一樣。

　“一直都會啊，之前在江海大學時，跟幾個老外踢過，然後順著這條線……他們覺得我很有天賦。”

　楚超大概把事情講了一遍。

　“哎呀，其實現在也就是玩玩啦，八字還沒一撇呢，不急啊。我還想跑馬拉松呢。還有鑽石聯賽呢。”

　任雲:……

　你是真的飄。

　真不怕累壞了。

　不過，想到自己短暫的職業生涯，他也有幾分體諒。

　足球太賺錢了啊。

　踢一年，差不多就能賺夠一輩子花的錢。

　“那……昨天試訓怎麽樣?那支是英超球隊?”

　楚超:“是的！”

　“他們說我目前的身價，大概在4800萬歐元左右。”

　這自然是吹牛逼。

　人家根本沒開價。

　果然，任雲被嚇了一跳。

　腦海中隻想到一句話，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看書喇

　這麽多錢，好幾個億，這要是換自己，肯定也心動啊！

　“先跑完倫敦馬拉松吧。”

　“總歸我現在也管不了你了，領導也知道，要是問下來，你親自去解釋就好了。”

　楚超笑著點頭。

　“得嘞，哎，我給你買了塊表。”

　任雲:“啥?你怎還罵人呢?”

　楚超:……

　哭笑不得道:“不是，我真給你買了塊表，好表，十幾萬呢，回頭拿給你。不許拒絕啊，小小心意。不然我現在就原地退隊，黑在倫敦不回來了。”

　任雲:……

　語氣頓時弱了幾分，訕訕道:“你……你先好好比賽吧，啊，回來再說。”

　拿這個考驗我啊?

　這還讓人怎麽拉下臉說話?

　討厭！

　……

　距離倫敦馬拉松開賽還有兩天。

　在道格拉斯的帶領下，楚超去了托特納姆，位於北倫敦。

　路上，道格拉斯講解著各種歷史淵源。

　這種足球俱樂部，動不動傳承百年，跟武林門派似的，真正的江湖，充滿各種愛恨情仇，傳奇故事。

　比如:

　距離托特納姆熱刺不遠，就是阿森納。

　兩隊是歷史上的“死敵”，從一百多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就開始互相征戰不休。

　熱刺和阿森納的比賽，被稱為“北倫敦德比”，向來極其火爆。

　而歷史上，熱刺也曾極度輝煌過。

　他們是首支拿到聯賽及足總杯雙料冠軍的球隊，還曾連續拿過兩屆足總杯冠軍，在1963年，就奪得歐洲優勝者杯寶座，全英首支。

　楚超聽著這些，津津有味。

　1963，我爹都沒出生……現在人都沒了。

　“我等下試訓時，要是喊一句，阿森納必勝，他們會不會現場把一千萬砸我臉上，然後讓我滾蛋?”

　楚超滿是揶揄的笑道。

　道格拉斯愣了一下，想象著那個畫面，頓時笑的像個二百來斤的大胖小子。

　後排。

　周曉婷和余威靠翻譯軟件和耳機，認真聽著兩人談笑風生。

　再一次感慨，超哥真的秀，越來越騷了。

　好像，出國後，他真的有點開始放飛自我了。

　其實也不是放飛自我。

　就是本性中那種跳脫淋漓盡致的釋放，如同孫悟空蹦出了五指山。

　……

　“咦?”

　“今天新白鹿巷球場有比賽?”

　車被陷進車流，到處都是車和人，不少人歡呼著，手中還拿著票根，雄赳赳氣昂昂的朝球場走去。

　一群快樂的小二逼。

　只是，讓楚超詫異的是，他們穿的也不是足球球迷服，反而是五花八門。

　道格拉斯笑了笑。

　隨口解釋。

　“這個體育場，現在可不僅僅只是熱刺主場，還是美國橄欖球聯盟選定球場之一。”

　“去年，還和F1方程式賽車成為合作夥伴，修建了世界上第一個室內卡丁車標準賽道。”

　“附屬建築裡，還有一個高標準拳擊館。”

　“誰都知道，列維那顆光禿禿的腦袋裡，裝的不止是足球，他想把這個街區，打造成體育聖地。”

　列維，現任熱刺主席。

　哎嘿?

　聽到這話，楚超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就是驚喜。

　這……很刺激啊！

　這個調調，自己喜歡。

　球場的名字，自己也喜歡，白小鹿肯定更喜歡。

　心裡天平，再一次偏向熱刺。

　車子艱難的擠過車流，終於到達既定的訓練場。

　道格拉斯帶著楚超進門，跟上次情況差不多。

　不過，今天或許是開放日，這邊的訓練場地，可以看到不少體育記者。

　而在高標準的草坪上，也能看到正在做各種訓練的主力球員。

　當然……戰術演練，肯定是沒有的。

　也就常規的體能訓練和傳接球，射門訓練。

　道格拉斯似乎和孔蒂關系不錯，兩人熱情的擁抱，足足十幾秒，像是一對好麗友，臉上都帶著燦爛笑容。

　他把楚超在布倫特福德的體檢報告和身體各項數據拿出來，遞給孔蒂，免得再次體測，多此一舉。

　孔蒂認真看著，時不時瞟一眼楚超。

　“9秒98?”

　各項數據都很耀眼，即便相對於職業球員。

　但在看到百米成績時，還是讓他徹底破防。

　當然，不至於質疑這份報告的真實性，只是覺得，震撼。

　百米能跑進十秒的足球運動員，那是真的前途無限，星途無限。

　頂級前鋒的潛質。

　“這孩子之前是練田徑的。”

　道格拉斯再次提及，聳聳肩，很得意的樣子。

　頓了頓，又補充道:“事實上，他將會在兩天后，參加倫敦馬拉松。而他的馬拉松成績，暫時可以位居世界前五。”

　“孔蒂，我的老朋友，楚擁有的，可不止是速度。”

　“馬修稱呼是他超級跑車，而在我看來，他是一輛超級坦克，可以以極快的速度，強橫的身體，將對方後防線一舉撕成粉碎的超級坦克！”

　楚超看了他一眼，抿抿嘴。

　你他娘的……

　你才是坦克呢。

　老子是小鋼炮，不，大鋼炮，用英語應該翻譯成啥?

　詞匯儲備量不夠了。

　“哦，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

　孔蒂下命令，將賽場封閉，記者都趕出去。

　然後看向楚超，露出個迷之微笑。

　這個笑容，讓楚超想起之前看過的《爆裂鼓手》，電影中，那個魔鬼教練，在對男主進行慘無人道的精神折磨時，笑得很開心。

　嘶……

　孔蒂也是光頭。

　笑起來，看上去，真挺變態的樣子。

　“楚，莪允許你選擇一個後衛，他會對你一對一的盯防，三選一。”

　“埃裡克?”

　“埃默松?”

　“還是……羅梅羅?”

　楚超:……

　道格拉斯卻是已經忍不住叫出聲:“這不公平！埃裡克是國家隊成員，羅梅羅更是世界杯冠軍後衛！”

　這倆人，一個入選英國國家隊26人大名單，另一個阿根廷國腳，都是球隊中的主力後衛，主力中的主力！

　當然，三選一，他之所以隻喊兩個人的名字，主要也是擔心楚超不熟悉熱刺隊員，明明白白給他暗示。

　這倆錯誤選項，你趕緊排除！

　選我沒說的那個！

　埃默松！

　埃默松，巴西後衛，至少不是國腳，去年的世界杯都沒選上。

　可能是巴西足球人才太多，但至少也說明一點問題。

　“喔！”

　“阿根廷國腳，去年的世界杯冠軍?梅西的隊友?”

　“我……可以嗎?他來防我?”

　楚超深吸口氣問道，極其驚喜，躍躍欲試。

　世界杯冠軍後衛！

　來一對一防我！

　這牌面，牛逼大發了！

　道格拉斯重重拍一下自己的額頭，發出無力的呻吟。

　該死！

　楚超誤解了他的意思。

　而他，則忘記了楚超的脾氣。

　一個桀驁的人，當然是選擇和最強者對抗！

　“那就羅梅羅，祝你好運，小子。”

　孔蒂露出個壞壞的笑容，拍了拍楚超的肩膀，轉身前去安排。

　“嘿！”

　“孔蒂！我不同意，我要求換一個！楚，他對足球世界，還不是很熟悉！”

　道格拉斯追上去喊道。

　他怕楚超被虐死，被虐出心理陰影。

　孔蒂回頭，笑了笑:“二十分鍾後，我考慮換人。”

　道格拉斯甩了甩胳膊，無奈。

　他返回去，歎了口氣，和楚超交代道:“恭喜你，即將擁有二十分鍾的魔鬼時間。”

　楚超咧嘴笑笑，露出滿嘴大白牙。

　“我有一個問題。”

　“嗯哼?”

　“如果我把他弄傷了，我們需不需要賠?呃，我是說，不小心，萬一……”

　道格拉斯:“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魔鬼嗎?

　看到他如同便秘一樣的表情，楚超哈哈一笑:“開玩笑啦，我是文明球員。”

　……

　試訓賽很快安排好。

　大部分都是非主力成員臨時組成的隊伍，重心看點，自然是b隊前鋒楚超和A隊後衛，阿根廷國腳羅梅羅的對抗。

　比賽開始後。

　隊友本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頓時紛紛把球傳給楚超。

　平心而論，這支隊伍的水平，是真的高，楚超剛上場，就覺得很流暢，隊友傳過來的球，都是最舒服，最合理的位置。

　不過，自己剛拿到球，羅梅羅就笑著，很輕松的貼了上來。

　楚超嘗試一個假動作變向，然而他重心很穩，完全不吃晃，反倒是差點把楚超腳下的皮球捅走。

　剛開始和他對抗，楚超就體會到，什麽叫做有力使不出來。

　羅梅羅簡直奸猾似老鬼！

　他身體沒自己強，但經驗卻豐富無比。

　正面突破時，自己球過人不過，人過球不過。

　自己背身拿球，或者是長傳搶點時，他的各種卡位時機也是格外精妙，手上的一些小動作，不算大，但騷擾的人很難受。

　往往是發力關鍵點，被他一下打斷蓄力。

　媽的！

　楚超感覺自己被束縛住了。

　完全的束縛住了。

　這種後衛，是真的難纏。

　楚超默默思索著破局之道。

　遠射?

　似乎可以一試。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楚超便更多的嘗試遠射。

　射了五腳，兩腳打了飛機，三腳射正，不過，都被門將給沒收了。

　主要是……

　時機，真的沒有那麽好，位置被羅梅羅卡得很死。

　都沒法充分發力。

　他都不需要考慮別的，就跟一塊狗皮膏藥一樣，始終貼著自己。

　這會兒，自己浪射五腳，隊友都開始有意見了，本能的職業素養，讓他們不再照顧試訓，傳給自己的球，開始變得少了。

　即便是試訓賽，誰也不想輸啊。

　楚超深吸口氣，想了想，開始更多的回撤，拉開距離和身位。

　那就……跑嘍。

　對方的一次進攻，楚超從對方禁區，一路殺回己方，將近底線的位置，在己方後衛失去位置之後，一個倒地滑鏟，將皮球破壞出底線。

　一次成功的防守。

　場邊。

　道格拉斯和孔蒂默默看著這一幕。

　現代足球，前鋒已經越來越多參與防守，這是基操。

　楚超在這次防守中，表現出來的速度和鬥志，卻是可圈可點。

　但，前鋒的天職是進球！

　“咦?”

　孔蒂忽然發出喉音，身體下意識前張，聚精會神的看著場上。

　這是一次防守反擊！

　對方的角球機會，被門將雙拳打出，楚超朝著皮球落點跑去，中途用肩膀扛倒對方的一個球員後，控制住了球。

　然後……

　他開始加速！

　兩條奔跑起來的大長腿，加上魁梧的身軀，當真如同一輛開動的重裝坦克。

　羅梅羅此時正在中線附近。

　因為距離足夠遠，所以楚超這時獲得足夠加速的空間，他看到了前方的羅梅羅！

　羅梅羅也看到了他。

　這一刻，羅梅羅感覺，自己像是面對一輛高速逼近的火車！

　他微微側著身體，主動朝楚超撲上來，做了一個似乎要鏟球的假動作。

　楚超早就注意到他，在他動的同時，把球一腳捅了出去，捅到前方的大片開闊地上，然後速度再一次加快幾分，肩膀只和他輕輕碰了一下，感覺球衣被拉扯，伴隨著嘶的一聲，頸部生出被勒的感覺，好像是球衣被撕破了。

　不過，無所謂，自己過了他。

　大步流星的趕上皮球，前方已經是一片無人設防的區域。

　楚超輕輕松松殺入禁區，看了一眼撲出來的門將，一個射門假動作，晃丟他位置後，另一隻腳，很隨意的把皮球踢進大門。

　繼續……雙手叉腰。

　楚超爆吼一聲。

　興奮起來，脫掉上衣，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像是一尊雕塑。

　場邊。

　孔蒂不由笑出聲，嘖嘖讚歎。

　“瘋狂的速度，瘋狂的肌肉。”

　“他竟然還會用腦子踢球?”

　在場邊，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可以分析出楚超的心路歷程。

　近距離對抗不過，楚超嘗試遠射。

　遠射機會不好，開始嘗試後撤防守。

　拉開空間，然後利用速度，尋求反擊機會。

　作為一個沒什麽比賽經驗的新人，其實這樣的素養，還是相當難得。

　當然……

　這也是因為，沒有主教練的戰術布置和限制。

　場上的一切戰術安排和破局之法，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華夏人的腦子，還用我說?”

　“至少三千萬，起步，每一場試訓賽，我都能感覺到他的進步。”

　道格拉斯聳聳肩，報出一個數字。

　在看過楚超兩場試訓賽後，他完全認為，楚超值得這個身價。

　孔蒂乾笑兩聲。

　沒有回應，內心，自然也在隱隱盤算著。

　還要再看看。

　……

　此刻。

　場上。

　楚超走到羅梅羅跟前，朝他笑了笑，伸出一隻手。

　“我可以失誤無數次，而你，只能失誤一次。失誤一次，就丟一個球。”

　“還有……”

　“賠我一件球衣，要你簽名版的。冠軍後衛的阿根廷球衣！”

　羅梅羅聽到楚超第一句話，內心火氣頓時被勾起來了。

　你一個新人小將，跟我這麽狂?

　不過，聽到楚超後面的話，他臉色愕然，情緒像是剛才的身體一樣，被閃了一下。

　不由的……搖頭笑笑。

　“沒問題。”

　這小子！

　像個球場上的壞小子。

　不過，倒是挺會說話的。

　……

　接下來的比賽。

　羅梅羅被替換下場。

　換了一個強度和楚超差不多的後衛盯防，楚超瞬間感覺，輕松很多。

　開始很舒服的融入球隊。

　並且，繼續不惜體能的奔跑。

　從前場進攻跑到後場防守，這都是常規操作，看的隊友都一愣一愣的。

　前鋒參與防守，自然是好事。

　但你也不用每次都跑回來吧?

　不累嗎?

　楚超的答案是，不累。

　一點都不累。

　直到全場結束，九十分鍾的比賽，楚超一共進了三個球。

　每一個，都是不惜體力的跑動，而拚出來的機會。

　場邊。

　孔蒂看著助理教練拿過來的全場跑動數據，15.6公裡！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五大聯賽球員，平均全場跑動12公裡。

　即便是歐冠，最多再加2公裡。

　15.6，哪怕是再魔鬼的教練，再全場緊逼的戰術，或許也達不到這個數字。

　貝克漢姆曾經創下足球比賽全場跑動距離最高的記錄，是16.1公裡。

　那是他最拚的一次，而且，是世界杯的舞台。

　人，是有極限的。

　但，現在，肉眼可見的，楚超踢滿九十分鍾後，似乎體力依舊還很充沛。

　即便到下半場的最後時刻，他的體能和衝刺速度，幾乎也沒有明顯的下降。

　道格拉斯發出爽朗的笑聲。

　“或許這是楚九十分鍾內，跑動距離最短的一次。”

　“要知道，他能在兩小時零二分鍾，跑完42公裡。”

　“孔蒂，後天的馬拉松比賽，他會去參加，你真應該去看看……”

　“如果他馬拉松奪冠，我剛才說的價格，至少要再漲五百萬。”

　“哦，我現在有點想給西蒙尼打個電話了，助理，這份比賽數據，等下幫我複印一份帶走。”

　孔蒂:……

　略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

　場邊，楚超跑到羅梅羅那裡，去要他的聯系方式，以及球衣。

　在俱樂部，羅梅羅自然沒有帶國家隊的球衣，給了楚超自己的聯系方式，準備回頭送給他。

　和他聊了幾句，楚超又看向旁邊那個男人，孫興民。

　孫興民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朝楚超伸手。

　以他的眼光，看得出來，楚超通過試訓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很強的小將。

　而且還是亞洲人。

　“嘿，你最近有關注國內首爾的新聞嗎?”

　楚超笑嘻嘻的問道。

　孫興民微微愣了一下，略詫異，搖頭:“發生了什麽?你說的哪件事?”

　“關鍵詞，首爾馬拉松，自己去搜！”

　楚超本來還以為他不知道這回事，現在只是想調侃他兩句。

　自己是馬拉松亞洲第一人。

　這位，目前算是足球領域的亞洲第一人吧。

　但……

　沒想到，孫興民竟然知道這件事，他長長歎了口氣:“你做的是對的。我……也快和本國足協決裂了。”

　嗯?

　楚超驚呆。

　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這特麽，樂子大了。

　“發生了什麽?”

　孫興民:“你也自己去搜吧， 關鍵詞，眼眶骨折，冒險征戰世界杯。”

　楚超:……

　忽然想起來了，他去年世界杯期間，都是戴著護具的，眼眶骨折，而且還踢的那麽拚。

　這是把人往死裡用啊。

　六！

　本國管理部門和海外明星球員之間，或許都存在類似的問題。

　尤其是注重家國情懷的亞洲，儒家文化圈。

　主要，這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調和的問題。

　錢沒給夠。

　觸動利益，難過觸動靈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