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緩緩轉過身來,只見他須發皆白,卻是精神矍鑠。
陳照上前拱手“拜見風清揚前輩。”
令狐衝也愣愣地上前行禮。
老者微一錯愕。
“想不到,幾十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老夫。”
風清揚捋捋胡子,目光中似在追憶往事。
“兩個小子,對劍術所知尚淺,須知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死招如何能把活人難住。”
“前輩,只是洞中破解招式確實可以輕易破解五嶽劍法,如若招式處處受製,勢必落敗。”
風清揚看了看陳照,“你是何派弟子?”
陳照拱手“晚輩是恆山派定閑師太弟子。”
“這……恆山派不是尼姑派嗎?也收了男弟子?”
風清揚有些凌亂了。
“晚輩幼年時曾被定閑師太所救,師傅可憐晚輩身世便將我收入恆山門下。”
陳照被人說尼姑庵出來的也有點羞澀。
“原來如此,定閑那小女娃也算是有些胸懷,不像嶽不群,哼!”
令狐衝也鬧明白了這是華山派的前輩,見其開口斥責自己師傅,也隻好閉口不語。
風清揚怒其不爭地看著令狐衝“你呀,好好的一個好苗子,也被嶽不群帶歪了。”
“原本我見你雖懶惰,但劍法充滿靈氣,但後來竟學嶽不群鑽研內功,連劍法也染上了匠氣,真是愚不可及。”
陳照有些看不過去了,這老頭怎麽像個噴子,逮著嶽不群從頭噴到腳。
原本陳照對嶽不群也有些偏見,說其虛偽也好,隱忍也罷,但是為了華山發展算是盡心竭力,至少是責任感滿滿。
“前輩,在晚輩看來,內功與劍法缺一不可,如果空有絕世劍法而內力低微,招式間缺乏勁力,只怕難敵內外兼修的高手。”
“況且前輩神光內斂,想必也是有高深內功在身,又為何勸我們不要修習內功。”
風清揚無語“劍當重於氣,老夫何時說不用練氣。”
“當年老夫僅修習了混元功便打敗了練紫霞神功的寧清羽,豈不證明劍重於氣。”
陳照一滯,竟不知如何反駁,也許是這老頭混元功練的比較好?
風清揚見陳照不服,便招手讓令狐衝過來。
“衝兒,我指點你幾招,你便用我華山劍法,看看能不能被這小子破去。”
令狐衝偷偷看了一眼陳照,低聲說“前輩,陳兄內功精深,晚輩不是他的對手啊。”
風清揚狠狠地拍了一下令狐衝腦袋“蠢才,咱們比的是招式,當然兩人都不能用內功。”
陳照在一旁不樂意了“前輩,你剛才還說劍重於氣,前輩劍術高強,想必也不懼晚輩這區區內力。”
“好罷。”
風清揚強行拉著令狐衝走進山洞。
一個時辰後
兩人持劍對立
令狐衝先使出希夷劍法,陳照按照山洞裡的破解招式使其處處受製。
“衝兒,金雁橫空。”
“青山隱隱”
“古柏森森”
“無邊落木”
“白虹貫日”
……
噔
陳照瞧準一個空檔,打落令狐衝長劍。
風清揚:。。。。
“小子用內功欺負人,不算是破解了我華山劍法。”
風清揚臉色發紫。
“那便是氣重於劍。”
陳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老夫未曾預計小子年紀輕輕有此等內力,
你在此處等上一天,老夫便叫你知道什麽叫絕世劍法。” “前輩請便。”
“哼!”
風清揚急忙拉著令狐衝走進山洞。
令狐衝一臉沮喪,“太師叔,晚輩學藝不精,辱沒了華山劍法。”
靜默了一會兒。
風清揚歎了一口氣“衝兒,不怪你,老夫也沒預料到這小子內功如此精深。”
“也罷,老夫便傳你一套絕世劍法,讓那小子領教領教。”
“你聽好口訣……”
陳照無聊地坐在地上,也練起了易筋經。
。。。。
客棧裡
寧中則正在給嶽靈珊梳頭。
“娘啊,你以後要嫁給陳照嗎?”
寧中則溫柔的笑著“陳郎說等到了恆山,便娶我。”
“可是,恆山上有定閑師太,定逸師太,她們都認識娘,如今娘卻成了陳照的妻子,今後如何面對她們?”
寧中則蹙起眉頭,有些憂慮。
釋然一笑。
“陳郎說,一切都有他,娘信他。”
嶽靈珊看著自家犯戀愛腦的娘親,有些無奈,真怕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啊。
吱呀
童秀珍拿著曬好的被子給寧中則鋪上。
“呦,今天秀珍這麽勤快呢?我以為只有陳照在的時候你才會假裝一下。”
嶽靈珊捂嘴笑道。
童秀珍氣鼓鼓地坐下“嶽小姐,你這寄人籬下的怎麽也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真是不害臊。”
寧中則臉色一變,“秀珍,你說話可要注意些,珊兒可是我的女兒,怎麽就寄人籬下了?”
童秀珍癟癟嘴“又不是師傅的女兒,寧兒夫人年過三十還是魅力四射,連不到二十的師傅都拜倒在夫人的裙下。”
寧中則見童秀珍諷刺自己老牛吃嫩草,也不在意。
展顏笑道“秀珍也是可憐,單戀著陳郎,可陳郎就是喜歡我這半老徐娘。”
童秀珍想起陳照對自己的嚴肅和冷淡,又看了看光彩照人的寧中則。
突然悲從心來,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
寧中則心軟,忙倒了一杯水,又遞過手帕給童秀珍擦眼淚。
“你這又是何苦,你與陳郎乃是師徒,他又對你無意……”
童秀珍哽咽道“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只有這個理由才可以待在他身邊。”
“在福州的時候,在我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是他救了我。”
“他就像是太陽,而我只是殘花敗柳。”
寧中則想起自己身份也很是尷尬,三人俱沉默不語。
。。。。
華山
一天過後
風清揚和令狐衝兩人終於從山洞出來。
陳照笑道“看來前輩是對令狐兄信心滿滿了?”
風清揚笑呵呵的“小子太過自傲,便讓衝兒讓你長長見識。”
“那照便來領教令狐兄高招。”
“陳兄請!”
兩人擺好架勢
風清揚鋝鋝胡須,一臉自得之色。
令狐衝一臉直刺,化作九個劍尖,劍勢快如閃電,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陳照一開始被令狐衝一往無前,有進無退的獨孤九劍逼的有些手忙腳亂。
待陣勢一穩,陳照使出堂皇之劍,破軍劍如同戰場上鐵戟般大開大合,又蘊含著千斤勁力。
令狐衝每每與陳照兩劍碰撞,便感覺呼吸一滯,虎口撕裂。
“好了。”
風清揚趕緊出手止住兩人。
“這場比鬥,衝兒,你輸了。”
令狐衝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
風清揚落寞地轉過身去。
“前輩,喝口酒壓壓驚。”
陳照把令狐衝的酒壺遞給風清揚。
“前輩劍法高深莫測,晚輩深受啟發,日後定當勤練劍法……”
風清揚擺擺手“老夫一大把年紀了,輸了就是輸了,不用晚輩給老夫找臉。”
“風前輩大丈夫也,晚輩欽佩萬分。”
風清揚心情稍緩“小子,你是天縱奇才,內功精深,連我都有所不及。”
“只是,你的劍法運轉不夠圓潤,一味追求凌厲反倒露出了不少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