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自走了一圈酒。
酒過三旬,氣氛漸漸熱火朝天。
把酒喝開以後,大家就開始天南地北無話不談。
什麽德國的馬子,炎國的牛子,從上九流到下三流的裡外聊個通透,就沒有一句聊到生意上去。
夏廣鳴喝到興頭上,還當面送了提圖斯本人一本意林雜志。
望著夏老板這一臉的得意,提圖斯皮笑肉不笑,心說馬了個屯,你們炎國人給自己編排的雞湯故事,跟我們德國有一毛錢關系。
可這些不滿,在酒精作用下無關緊要了。
晚宴從七點一路開到十二點。
夏廣鳴到底是小看了外國人的尿性,這提圖斯和伊裡亞,別看一個斯斯文文,一個大大咧咧,目標統一明確得很,就專門找他敬酒喝。
一群帶刀侍衛起先還忠心護駕,可等假扮成提圖斯的伊裡亞提議白酒對瓶喝以後,很快好幾個高管就座位上腦門朝天,徹底歇菜去了。
肚子裡全是酒水的夏廣鳴,還想抽空夾幾口菜吃,緩口氣。
可一遞筷子,才發現桌面上幾十來盤菜全乾淨了。
一開始夏廣鳴還當是看花眼,又催人去外面讓廚房接著上菜。
可菜上來,不是忙著喝酒,就是轉眼又不見了。
幾次三番後,夏廣鳴才終於尋發現不喝酒的張今在那裡吭哧吭哧吃東西。
“誒,小張,別光顧著吃東西,不喝酒,好歹陪我們說幾句話嘛。”
“小張,慢點吃,沒誰跟你搶。”
“小張,你聽我說,別吃了。”
“小張,你他媽聽沒聽見啊!”
一口沒撈上的夏廣鳴終於是火了,眼看張今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在那裡可勁造,自己餓得胃酸都快要泛上來。
可張念哪裡搭理他,且不說今天的任務就是要給你喝趴下,你還想吃菜,做你的春秋大夢。
再來就是,張念作為早年酒局的受害者,早就看透了。
在前世,什麽酒局他沒參加過。
尼瑪,一到桌上,筷子還沒碰呢,就特麽的讓大家喝喝喝喝。
吃個飯一堆潛規則,一堆人情世故,剛冒熱氣的魚我還沒動幾下呢,酒先幹了個三五瓶。
這輩子我轉生了,我有躺平的咒術,還跟你喝什麽喝啊。
我就不喝,我就吃飯。
農民伯伯種的這麽多糧食,你們在這裡不好好吃飯,我是農民伯伯早給你們幾個大鋤頭了。
我踏馬上來就吃吃吃吃,我先吃完盤子裡的,再吃鍋裡的,炫完桌面上的,要不是看你們說話沒個地方,勞資連桌腿一塊給你啃了。
你還敢惹我不高興,惹急眼了,我管你是什麽領導同事,誰攔我我吃誰,服務員上菜我連人帶菜一起吃,保安趕來吃保安,你們全踏馬一個別想跑,我能一路啃到後廚。
夏廣鳴大約是想象不到張念的喪屍想法,他其實多少還是看花了眼,張今再能吃,也只是每道菜分了小半。
但在揮金如土的夏廣鳴眼中,一道菜不是他先起的頭,那就是剩菜,而吃剩菜對他這樣身份的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向來是一個好酒量的夏廣鳴,今天實在頂不住被提圖斯與提圖斯的狂轟濫炸。
“媽的,都怪昨晚和那個女模特大戰一宿,累到了......”
身子有點發虛的夏廣鳴,想要退場,可假扮成提圖斯的伊裡亞哪肯放他走,拿著兩瓶沒開的白酒就過來了。
夏廣鳴叫苦不迭,心說這德國佬怎麽跟個俄國毛子一樣能喝。
“差不多了。”
另一邊,提圖斯借著上廁所的機會,把張念叫了出去。
“他的司機、保鏢,在隔壁308,他如果真是什麽煉金術師,你現在就差不多該走了。”
“好,那這裡就交給你們,把他拖住。”
在計劃裡,張念不喝酒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要做出單獨的秘密行動。
【夏廣鳴,面具值-50(-96)】
【能力者張念,壽命增加50天】
盡管憑借讓夏廣鳴破防,張念已經獲得了大量的經驗值,一躍是升到了概念16級。
但是,要想扳倒永湧福公司的老板,徹底擊敗這位奇跡的煉金術師,還需要邁出計劃中的關鍵一步。
永湧福公司的新員工張今消失了,夏廣鳴沒有注意到,被提圖斯與伊裡亞灌得差點不省人事。
夏廣鳴看是不行了,就躺在椅子上睡了半晌,沒一會兒又被叫醒來要繼續喝。
“我老板喝不了了。”
一個身穿黑色襯衫,左臉頰留有半道刀疤的男人走了過來,一手推開了伊裡亞遞過來的酒瓶子。
與先前的那群公司高管不同,這家夥眼神冷漠,突然闖入酒局,嘴裡沒有半句客套話。
夏廣鳴笑嘻嘻的說道:“這是我的保鏢,尤金雲。”
提圖斯與伊裡亞相互看了一眼,明白了這是夏廣鳴搬來的救兵。
“來啊,金雲,這是我的兩位貴客,剛才你一直在隔壁還沒打過招呼吧,來給客人敬一杯。”
尤金雲不是一個愛說話的性格,他拿出一個乾淨杯子來,倒上酒,然後一飲而盡。
接著又倒一杯,再喝光,就算是敬了一人一杯。
提圖斯與伊裡亞面面相覷,隻好各自喝了酒。
“老板,現在快兩點鍾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唉,不急嘛,客人還沒喝盡興。”
伊裡亞雖然是一個酒鬼,腦子還留有幾分的清醒。
夏廣鳴自己接下來肯定是不喝了,再陪他底下的人喝也是自討沒趣。
“夏老板,酒我看是已經喝到位了,感謝今天的招待,改日你到俄,哦不,你到德國,我們再一醉方休。”
伊裡亞沒有要走的意思,夏廣鳴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說這酒可真是好東西,本來不怎麽會說人話的鬼佬,現在也學著要客氣起來了。
“諸位,趁這興頭未散......”
夏廣鳴搓了搓手。
“你看我們是不是正好可以把生意談了。”
“生意,什麽生意?”
伊裡亞的反應讓夏廣鳴略微有些尷尬,心說這外國佬,借著酒勁跟我裝糊塗呢。
“就是合作的生意,一開始不是說好了嘛。”
伊裡亞稍微看了旁邊作為助手的提圖斯一眼, 提圖斯假正經的跟他耳語幾句,然後伊裡亞哦的一聲張著嘴。
“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啊。”
“是呀是呀。”
夏廣鳴翹首以盼,期待外國土財主的豪橫。
只見那大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朝夏廣鳴深深鞠了一個躬。
“非常感謝,貴公司願意投資一千萬資金幫助我們家族名下的企業。”
“一千萬,是美元?還是英鎊?”
夏廣鳴感覺數字有些對不上,而且聽伊裡亞的口吻也不太對勁,企劃書裡不是外國土財主給我錢嗎,怎麽變成我投資他們了。
他連忙看了看旁邊稍微清醒一點的提圖斯,說道。
“顧問先生,你們一千萬是不是指的一期,我覺得咱們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你們總共能給我多少?”
確實是有人酒醉了,提圖斯提醒道。
“夏董事長,你剛才沒聽清楚嗎,提圖斯先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很感謝您的支持與幫助。”
霎時間,夏廣鳴臉上紅潤的酒色唰的不見了。
他覺得要麽是在場有人喝醉,要麽就是有人在故意拿他尋開心。
夏廣鳴擺著一副臭臉,說道。
“你們溫克勒家族說話不算話,小張,就是那個張今,他親口告訴我,你們溫克勒家族答應資助我企業的項目,現在又出爾反爾,你們西方人的契約精神在哪兒?”
“夏董事長,請你為說的話負責。”
提圖斯表情嚴肅的回應道。
“我們溫克勒家族根本不認識什麽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