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有些個疑惑。
即便他縱觀半數華夏古籍。
也無法分辨出眼前這團白霧的形成。
這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真的是咒靈?
沒端著架子,他直接開口詢問。
“說說它的具體來歷。”
“我現在分辨不出這隻咒靈的情況。”
高橋水鶴閉上眼,細細地思索。
“這團咒靈…從我出生起它就存在了。”
“父母沒有告訴我來歷,隻說級別非常高。”
“所以我判斷是頂階九級。”
“因為級別再往上,那就是不是咒靈了。”
“會成為準式神,也就是我們獨稱的‘靈將’。”
“‘靈將’是有實體存在的,並且沒有等級劃分。”
“這團白霧再怎麽看…也沒有實體吧?”
靈將的事情,在圖書館時,略微查看過。
張凡對於這種‘靈’,沒什麽太高警惕。
只要不是頂尖式神本尊過來。
無論什麽東西,全都是一招的事兒。
他看向眼角流有淚水的女人。
“沒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你再仔細想想。”
高橋水鶴又沉思了一會兒。
“嗯…會不會跟南韓有關?”
“母親曾經獨身去過地下室一趟。”
“我以為她是去祭拜劍聖大人。”
“可後來,她急匆匆地又出去了。”
“飛機前往的地點就是南韓。”
“我當時17歲,這段記憶不算模糊…”
聽完,張凡開始細細地琢磨。
南韓…炁…咒靈…?
這三者有什麽聯系嗎?
噬炁養靈…!?
張凡靈光一閃。
這團白霧不是用亡靈喂養的!
而是用炁來喂養的!!
南韓得自於苗疆的巫蠱之術。
先用櫻花的咒靈來做了實驗!
這真是好算計。
不過,現在都是自己的了。
“你先帶著需要的東西離開這裡。”
“我待會去找你,那份傳承可別忘了。”
高橋水鶴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地下室。
張凡安靜地看著那團白霧。
他伸出一根手指,上面環繞著先天之炁。
白霧在察覺到以後,立即飄了過來。
指尖那團炁瞬間被它吸入其中。
接下來。
男人身後的萬魂幡,不斷地飄搖旋轉。
白霧詭異的沒有被吸入其中。
這個情況在預料之中。
張凡手指掐訣,一絲魂力從幡中飄出。
白霧察覺以後,再次將其吸入。
現在可以確定,魂力與炁,它都會吸入。
噬炁養靈的優點,就在於不局限喂養方式。
除去本身自帶‘靈‘吞‘靈’喂養法。
只要是炁形成的術法手段。
‘靈’都可以進行吞噬。
變相的來說。
經過‘噬炁養靈’方法成為的‘靈’,也就是這團白霧,它等同於小型萬魂幡。
只要是‘炁’與‘魂靈’就可以吸入。
缺點就在於不可以反哺自身。
不過…這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掌握方法。
畢竟完整的‘噬炁養靈’還未得手。
現在該考慮一下,如何把這團白霧帶走。
萬魂幡是容納不了的。
就算是施法強行吸取。
這團白霧也會把裡面儲存的魂力吸盡。
不知道,幡中的妖靈,能不能鎮得住白霧。
要是鎮不住,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凡沒選擇去賭。
因為有更保守的辦法,家傳的拘靈遣將!
這團白霧,嚴格來說不能算是‘靈’
但其本身擁有‘靈’的特質,可以試上一試。
一道符籙從懷中飄出,上面刻滿繁密符文。
張凡雙指夾住,朝其中注入體內的先天炁。
符籙精光熠熠,逐漸支離破碎。
半刻時間,化為紛亂粉塵,上面有炁在遊動。
在特殊的牽引下,精光粉塵環繞在白霧四周。
與此同時,萬魂幡開始不斷地飄搖。
粉塵一點點聚集靠攏…
白霧四散飄搖,好似在作出本能的抵抗。
張凡當即咬破手指,鮮血揮灑向那團白霧。
刹那間,四周環繞的粉塵瞬間聚集合並。
白霧被牢牢地困入其中,不再來回地飛掠。
拘靈開始……
張凡的雙眼化為雪白,渾身無半點炁在四散。
整個人好似沒了靈魂,只是會動的死人而已。
他伸出雙手,試圖去抓住那團白霧。
可是,意外發生了。
包裹‘白霧’的粉塵承受不住壓力。
當即全部破散,屋內瞬間布滿灰塵。
那些殘留在上面的炁,全部消失不見。
白霧已經將其吸入其中,化作了它的養分。
此時,張凡伸出的雙手並未停下。
他那原本僵硬的動作,此刻變得迅猛至極。
那團白霧被死死地抓在手心。
詭異的事情發生。
白霧開始化作一縷縷清煙飄散。
就是不想被人握在手心當中。
張凡雪白的雙眼,變得愈發空洞。
他的手好似有黏性,抓住了一縷縷的清煙。
將它們全部都揉成了一團。
這個畫面就如同,稚童在捏泥球一樣。
逃離的青煙無一例外,全部被捕捉了回來。
縷縷青煙糅合,又變成了一團白霧。
只不過這次…
它變得非常小,一隻手就能抓住的樣子。
張凡的雙眼複歸如常,渾身罡炁纏繞。
他手心的白霧好似有了靈性。
沒有再胡亂地吸收,那些外散流溢的炁。
拘靈之法,妙不可言。
“是一隻不錯的‘靈’,給你起個名字,靈霧。”
“自己去萬魂幡修養吧,記得別吃太多。”
話音一落。
靈霧好似通人性,來回地滾動,像是在感謝。
張凡隨意擺手,讓它飛掠到了幡中。
這種未開化的‘靈’,只會吸收炁和魂靈。
毫無戰鬥經驗和歷練經驗,碰到其他實力強勁的術士,很容易被蠱惑施法搶走。
降服起來並不算難,反而挺簡單的。
要知道以往收服的那些‘靈’。
個個都是修煉了百年的妖物。
不經歷一番艱難苦鬥,非常難以降服。
大多時候,自己都是靠白狐月靈的幫助。
不過一些稀奇的‘靈’,就需要自己動手了。
例如,龍虎山的那頭黑虎。
張凡進入通靈之境,隨意變化魂體大小。
(也就是剛才的狀態)
他一人獨自面對百之丈高的黑虎。
實打實的肉身廝殺,得打了將近有上百次。
才堪堪降服了它,讓其認自己做主。
當然,最後也少不了祖爺爺的幫忙。
……
樓頂天台。
高橋水鶴手裡拿著一本卷軸。
翻開以後,裡面除去圖畫,全是日文。
不過,這不是一般的文字。
是還沒演化出來的文字。
就類似於我們華夏的甲骨文,有點晦澀難懂。
對這方面的了解。
張凡不算太高深。
要是硬著頭皮翻譯出來,其實也能看懂大半。
可是這樣一來。
哪些部分是其中精華,那就不得分辨了。
現在,只能聽對方講解一個大概。
高橋水鶴將卷軸鋪開在地面。
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畫像。
“天照大禦神,櫻花神道教最高神。”
“這本卷軸秘術,是她親自撰寫的。”
“具體的由來,得自於神秘的東方。”
“盛唐時期,一位仙風老道親口相傳。”
“上面隻記錄了一種秘術,嫁接。”
“也就是我現在所修煉的。”
“目前我隻到了第一層境界。”
“好像叫什麽…移花接木?”
“效果你也看見了,相當可觀。”
“以自身修持的咒力,轉接給別的對象。”
“這個對象,可以是任何人。”
“同時,我的修煉速度會比別人快上三倍。”
“最高到達九倍,也就是到第三層。”
張凡看著那副卷軸,上面有微弱的炁存在。
這麽長的時間都不消散…實在是有些恐怖!
不久前,白狐月靈的妖力開始蔓延時。
她已經隱約感覺到不對勁,說出了事情原委。
自己當時也感到了極其驚訝。
高橋家族除了自己,怎麽可能會有炁的存在?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份機緣。
果然是來自華夏!
盛唐時期的那個老道,想來不會是一般人。
起碼,能跟現在的天師屬於一個級別。
“說出都知道的,別有什麽隱瞞。”
高橋水鶴低下了頭。
“這份東西的來歷…我真的不清楚!”
“當初父母從未提起。”
“隻告訴我好好修煉就是,其余的不要管。”
“另外,這三層境界,算是各有千秋。”
“第一層,移花接木,咒力嫁接。”
“第二層,移形換影。”
“到了這一層,我可以完全複製妹妹的咒靈。”
“相當於有了雙份的戰力。”
“第三層,出神入化。”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卷軸後面的內容,我目前也翻譯不出來。”
“估計以我的天賦,沒辦法到達這種境界。”
張凡微微點了點頭,確認對方沒有說謊。
他將那副卷軸收起,打以後慢慢地研究。
“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高橋水鶴猶猶豫豫,有些不想離開的樣子。
她似乎鼓起了勇氣,顫悠地開口。
“凡君,我可以不走嗎?”
張凡冷眼看著她,嘴角悄然翹起。
倒沒什麽奇怪的心思,只是覺得惋惜。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地開口。
“你這種女人太聰明了,也太過清醒了。”
“這種感覺讓我非常不爽。”
“因為,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背叛我。”
“只要我的實力弱了,或者被人打壓。”
“你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我。”
“你的心中只有權利和野望。”
“為了這一切,你可以舍棄任何東西。”
“你妹妹的清白,你的清白,甚至是家族。”
“說到底,你跟你妹妹一樣自私。”
“只不過,她的自私,是因為太愛我了。”
“而你的自私,是因為太愛自己了。”
“所以說,我該怎麽和你相處呢?”
“或者說,我又該怎麽對你放心呢?”
“一直強下去?這是不確定的因素。”
“牢牢掌握你的生死?這沒什麽意義。”
“心不在我這裡的人。”
“即便擁有了靈魂和肉體也是枉然。”
此刻,說完這些。
高橋水鶴的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碎了。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忠心。”
“因為每種方式,你都會覺得我在逢場作戲。”
“其實你說的很對。”
“我從13歲逐漸接管家族。”
“心中只有各式各樣的名利場。”
“我的靈魂是肮髒的。”
“無法再真正的再去愛一個人。”
“即使是現在。”
“你對說我完這些。”
“如果真得知你的實力,不夠對抗櫻花高層。”
“我同樣會毫不猶的豫離開,避免引火燒身。”
“對於權利的渴望,已經深刻入我的心裡。”
“這點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改變。”
“我試著去愛你,不顧一切的愛你。”
“可是…心中的清醒卻總會將我拉回現實!”
“我很無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張凡的眼神變得冰冷。
“既然你這麽痛苦,那我讓你去死好了。”
說著,一隻大手按在女人的頭頂。
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會魂飛魄散。
“害怕嗎?就這麽消失了。”
“怕,因為我沒選擇。”高橋水鶴滿臉的悲傷。
她的眼神淒然又決絕,因為這是她自找的。
原本她可以直接走的,可她卻想要留下來。
所有事情說清楚了,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張凡渾身罡炁纏繞,一點點地讓大手下壓。
“面對死亡,你還是這麽清醒。”
“哪怕說,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讓你死。”
“頂多,讓你做我身邊的一個玩物。”
話已至此。
高橋水鶴沒再言語,她逐漸閉上了眼。
安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張凡看著這位向死而生的女人。
心中的漣漪,輕微動蕩。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個樣子。
得不到完整,得不到最好,那就寧願不要。
天台上的那隻大手,開始緩緩地消散。
等靜待了一會兒。
高橋水鶴忽然不明所以,她想要重新睜開眼,卻根本無法動彈。
張凡雙眼變得雪白,進入了通靈之境。
“我會重新洗禮你的靈魂。”
“隻保留下純正的你。”
“至於那些雜念,會被烈火灼燒殆盡。”
高橋水鶴嘴唇顫抖,心中激動萬分。
這次,不是能活下來的欣喜。
也不再是對權利的旖旎心思。
而是她本身對愛的渴望!
張凡向前探步,輕輕伸手一抓。
紫色的靈魂,出現在他右手中。
與此同時,一股烈火出現在了他的左手。
無量業火,照耀無極,焚盡世間一切罪惡。
共分三階,細分九層。
以先天炁為輔,心念為主。
一階,焚盡肉身與魂魄!
二階,焚盡自然與陰陽。
三階,焚盡一切有為法!
超越三階,自成無量天地火。
此法,得自於一隻尚未開悟的青毛獅。
傳言,它的真身是文殊禪師的坐騎!
張凡掌握無量業火,距今已有十年。
目前的境界,也只不過是一階二層。
好久未用,今日正好練練手。
一隻持魂,一手持火。
兩手相互交融,那團靈魂幾乎要湮滅。
痛苦的聲音發不出來,只有她自身能感受到。
……
張凡雙眼雪白,細致入微地控火。
他將那團靈魂抽絲剝繭。
一些記憶留下,一些記憶焚燒。
動作像是縫補衣物,一針一線,不快不慢。
時間漸漸過去…
那團殘缺不堪的紫色靈魂。
飄飄悠悠,似乎就要隨風四散。
最後的過程已經到了。
紫色靈魂在炁的牽引下,徹底回歸了身體。
完全蘇醒需要些時間。
……
不知過了多久。
高橋水鶴睜開了眼,她沒感覺有特殊變化。
只是,心中輕松了一些,平淡了許多。
那些對於權利和力量的渴望,已經蕩然無存。
心中存留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他。
就連自己的妹妹,也要往後挪了一些。
好奇怪…這就是愛嗎?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發自內心的溫柔一笑。
張凡的雙眼已經複歸如常。
對於無量業火的掌控,他感覺愈發熟練。
普通的靈魂,還真沒辦法練手。
他站在了天台邊,已經等了有段時間。
高橋水鶴快步來到了他的身邊。
“凡君,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愛我了?”
“雖然,你可能還是有些不相信!”
“覺得…我依然會變?”
“但是沒關系,我相信我自己。”
“我已經不會那樣了!”
張凡拍了拍女人的臉頰,面色平靜淡然。
“你的天賦,原本就算是世間頂尖。”
“經過靈魂提純以後,近乎到達了仙品。”
“其實總的來說,與我也相差無幾。”
“只不過你是後天形成而已。”
“好好修煉,我會讓你成為我的爐鼎。”
高橋水鶴乖巧地點點頭,主動地貼了上去。
身體被摟住以後,有些羞人的濕潤。
她突然跪倒在地面,眼神癡迷而又嫵媚。
“凡君…可以嗎?我好想侍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