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岐先輕聲道:“柱子哥,我惡心的慌,想喝口熱水壓壓……”
說著就勢要起身下炕。
傻柱連忙按著他的肩膀。
“小七,你躺著別動,我回屋裡給你倒。”
說著三步兩步出了耳房。
許大茂靠在門框上,看著薑岐的做派心中暗笑。
這孫賊也是蔫壞蔫壞的!
剛剛那一場戲,能瞞過其他人,卻瞞不過他許大茂。
不過麽,反正薑岐坑的是三大爺閆阜貴。
管他腿疼!
等會薑岐不裝腦震蕩了,他搞不好還能跟去分一杯羹!
來自許大茂的算計情緒值+99!
薑岐掃了門框邊的許大茂一眼,也不言語。
等傻柱離開,這才拍拍棒梗的大腿,壓低聲音道:“棒梗,你也是個半大小子……”
“以後別再去別人屋子裡翻箱倒櫃的……”
“你爸爸不在了,你才是老賈家頂梁柱……”
“奶奶的話,可聽可不聽……”
秦淮茹一邊疊衣裳,一邊道:“棒梗,快聽你薑叔的話。”
她老早對賈張氏的教育方式不滿意。
但是人微言輕。
賈張氏從來沒有將從農村出來的她放在眼睛裡過。
這會棒梗受了點教訓,只要他跟賈張氏離了心。
不再被挑唆著往歪道上走。
那就謝天謝地!
棒梗原本心裡恨極了薑岐,被薑岐這麽在大腿上輕輕一拍。
低頭看著薑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奇異的提不起半分恨意。
“薑叔,我知道了……”
薑岐接著朝還在一波一波貢獻情緒值的閆阜貴努了努嘴。
“你三大爺爺那裡有上好狗皮膏藥,你去問他要張敷上……”
棒梗的左手被捕鼠夾子夾住,並沒有傷筋動骨。
現在掌心裡還抓著小塊誘餌,生五花肉不肯放手。
只是手背上有些紅腫淤青。
狗皮膏藥當然能用上。
秦淮茹一聽,眼裡放出了光。
連忙問道:“小七,你說真的?沒騙秦姐?”
“三大爺手裡當真有上好的狗皮膏藥?”
她心神激蕩之下,這句話音量甚高。
非但滿屋子人聽見了。
就連圍觀人群都聽見了。
三大媽抽身就往忘走,剛剛損失了一張大黑十!
再站下去,只怕還要損失一張狗皮膏藥!
剛剛才從秦淮茹薅來的五毛錢,這會子要損失幾十倍!
薑岐笑了笑。
“當然是真的。”
“昨晚三大爺還托著張上好的狗皮膏藥去跟我換屋子來著。”
劉海中剛剛又搶在一大爺易中海前調停了薑岐腦震蕩的醫藥費。
心中正在暗自得意。
還想再說點什麽,證明自己的本事不在一大爺易中海之下。
哪裡知道薑岐還沒足興。
幾句話又挑唆著棒梗再度將戰火往閆阜貴身上燒。
連忙閉上嘴巴。
他喜歡打官腔跟易中海搶風頭,想掌95號大院的權柄半點不假。
自討苦頭的事可絕對不會去幹。
閆阜貴也被秦淮茹跟薑岐的話說的直懵圈。
怎麽?
怎麽才出了一張大黑十還不夠?
這小王八羔子又惦記上了他的狗皮膏藥?
他那幾張壓箱底的狗皮膏藥跟尋常國營藥店賣的可不一樣。
非但狗皮是真狗皮,就連香油鉛丹與各色中藥材都是頂頂好的!
賈張氏當然也聽見了秦淮茹的話。
也不再宛若餓狼一般地死死盯著薑岐看了。
衝過去就問閆阜貴討膏藥。
抓著閆阜貴手上的袖套不放!
“三大爺!”
“三大爺,您就可憐可憐我這才沒了爸爸的孫子……”
“被那短……”
她才要繼續罵聲短命鬼,就碰見了薑岐冷冰冰的眼神。
急忙改口。
這蔫壞蔫壞的短命鬼可不是什麽好玩意!
早上問他討碗肉湯白討不到手,還被掐了回脖子。
下午更是故意用捕鼠夾子夾住她寶貝金孫的手!
跟許大茂一樣,壞透了!
賈張氏陪著笑臉。
“三大爺。”
“您老放心,等棒梗手好了,我帶他去前院給您磕頭道謝!”
賈張氏有求於人,姿態擺得極低。
就連平素絕對不會跟三大爺閆阜貴用的敬語都使了出來。
用力眨巴著一雙肉泡三角眼擠出兩滴眼淚。
“可憐我家棒梗還是個孩子,骨頭還沒長好……”
“萬一跟薑家小子似的,留個什麽……什麽……腦震蕩可怎麽好……”
閆阜貴這顆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這是什麽鬼……
什麽鬼……
棒梗偷薑岐的東西不成,被捕鼠夾子夾了右手。
關他什麽事……
再說了棒梗夾著的是手,又不是大腦瓜子。
哪裡來的什麽腦震蕩!
他憤憤不平地看著躺在炕上裝虛弱。
被傻柱一杓一杓喂著熱水的薑岐。
來自閆阜貴的憤怒情緒值+1999!
薑岐暗中肚皮都要連笑破了!
今天是什麽黃道吉日?
賈張氏、一大爺易中海,三大爺閆阜貴,個個情緒值爆表!
這是座多麽好的四合院啊!
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他簡直愛死了南鑼鼓巷95號大院了!
秦淮茹攬著棒梗肩膀,眼淚汪汪看著閆阜貴。
“三大爺,您行行好……”
“棒梗年紀還小……”
“等以後再大幾歲,還要去紅星軋鋼廠上班……”
“萬一這手廢了可怎麽好?”
“他爸爸可是鉗工……”
傻柱最是見不得秦淮茹的眼淚。
將喂薑岐喝熱水的搪瓷缸子放下。
“三大爺,您家裡人也沒人磕著碰著,摔傷扭傷。”
“這狗皮膏藥雖然好,總沒棒梗的手重要不是?”
“您老是讀書人,懂得道理多。”
“救人危難,也是功德一件不是?”
薑岐聽得好笑。
傻柱被一大爺附了體,也學會了揮舞道德大棒。
三大爺閆阜貴這心中煎熬啊……
那張大黑十落在薑岐手中,打了水漂,連朵浪花都不見。
珍貴無比的狗皮膏藥又要離他而去。
就跟鈍刀子割肉似的……
來自閆阜貴的肉疼情緒值+99……
+99……
倒是秦淮茹這句棒梗將來要去紅星軋鋼廠上班,提醒了一大爺易中海。
轉頭在圍觀人群裡卻沒有看見三大媽。
將手一揮。
“秦淮茹。”
“你帶棒梗去前院三大爺屋子裡,問三大媽討張狗皮膏藥貼上!”
“等會吃完晚飯,所有人來中院集合,開全院大會!”
賈張氏這才找到機會將棒梗手裡緊緊握著的小塊五花肉收了。
屁顛屁顛跟著秦淮茹帶上棒梗去前院。
她是自私自利,貪婪無比不假,卻不是個傻子。
閆阜貴那滿臉肉疼的神色,就差拿筆在額頭上寫著“我舍不得”四個大字了。
那塊狗皮膏藥一定是好東西!
棒梗人小手小,用不上那麽大塊膏藥。
她趁便還能鉸下半塊,等著有個頭疼腦熱,腰酸背疼,好貼貼……
耳房中。
劉海中急忙問道:“一大爺。”
“這會子,不年不節的開什麽全員大會?”
“難道咱們院裡出了什麽壞分子?”
每次開全院大員,都是易中海居中坐。
他跟閆阜貴一左一右拱衛。
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極度不爽。
卻偏偏無可奈何。
他是七級鍛工,易中海是八級鉗工。
天然就要矮上一截。
易中海掃了劉海中一眼。
心中暗道,這95號大院裡見天想著搶班奪權的壞分子哪裡還有別人!
分明就是你二大爺劉海中!
易中海輕輕咳嗽一聲。
指指西廂房方向。
“今早我帶著秦淮茹棒梗母子去了咱們紅星軋鋼廠。”
“廠裡領導給安排了輛車。”
“明天一大早運東旭去城外化人場,趕在辰時前就要落葬。”
“咱們院子裡的人,有錢的幫個錢場,沒錢的幫個人場。”
“尤其是柱子,許大茂,薑岐,解成,光齊你們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明早你們要抬東旭上車。”
薑岐半點不情願去抬賈東旭屍身。
躺在炕上吭吭唧唧裝頭疼。
靠在門框上看熱鬧的許大茂更是直往後躲。
閆阜貴的大兒子閆解成就要跟於莉結婚。
更是不想沾染這晦氣事。
遠遠看了閆阜貴一眼,默不作聲。
閆阜貴出了一張大黑十不止,還饒上一張珍貴狗皮膏藥,正是心肝肉兒齊齊生疼的時候。
推推纏著白膠布的玳瑁眼鏡腿。
“一大爺,東旭不是有撫恤金跟工亡賠償金?”
“這抬人出門上車的事,總要有幾個洗手錢……”
就連薑岐都沒想到閆阜貴這會子還在打賈東旭撫恤金工亡賠償金的主意。
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他不叫閆阜貴繼續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就不是薑岐!
許大茂推推同樣跟他一樣藏進人群裡堆的閆解成。
“話說,你們老閆家是什麽風水?”
“連死人的前都想算計?”
閆解成狠狠瞪了許大茂一眼。
卻不敢出聲。
傻柱打許大茂一打一個準。
許大茂揍他也是一揍一個準。
尤其是剛剛許大茂還挨了傻柱一記撩陰腿。
他才沒有那麽傻,這個時候跟許大茂嗆聲。
易中海更是與閆阜貴相識多年,怎麽可能不清楚這位三大爺心中盤算著什麽?
淡淡掃了閆阜貴一眼。
“這就是等會開全院大會要說的第二件事!”
“要不,三大爺你來主持?”
易中海這句話要是問得劉海中,他必須拍著胸膛同意!
正巴不得這一聲。
換了閆阜貴,他還當真沒這個膽量。
閆阜貴算計是算計,不過都是小肚雞腸的小打小鬧。
劉海中日後狠起來的時候,可是當真整理黑材料,下死手的那種!
薑岐聽著叮叮當當響起的各式各樣情緒值。
微微眯起雙眼。
他忽然對這傳說中的全院大會有幾分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