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鷹歸倒也不含糊:“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想知道什麽?”

　　姬歡道:“你畫了半天餅，我可一口還沒吃著呢——你說你想交易，那你交易的籌碼是什麽?”

　　季鷹歸揉了揉太陽穴:“別著急......讓我想想。”

　　姬歡的語氣變得十分不客氣:“你不會只是找個理由把我忽悠過來套點情報吧。”

　　“怎麽可能”，季鷹歸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在想，你的幫助配得上什麽樣的情報。”

　　“呵，那我勸你最好別小看我”，姬歡道，“我承認，我手下沒有你這麽能打的。但除了戰鬥以外，我作為玉衡區頭號中間人，三教九流人士都得給我三分薄面，沒什麽事情是我辦不成的。”

　　“是嗎?”，季鷹歸笑道，“那.......跟天道科技對著乾，你也敢乾麽?”

　　“這......”，姬歡稍作停頓，“得看乾到什麽程度。我們中間人雖然得跟公司打好關系，但你要知道，公司可不只有天道科技一家，利用公司之間的矛盾從中取便還是很容易的。”

　　季鷹歸點點頭:“不錯，有幾分膽識。比我認識的那幾個純粹的傀儡優秀不少。”

　　姬歡聽了這話感到十分受用，嘴角微微上揚，但旋即又板起了面孔:“光說我了，你到底能給出什麽樣的籌碼?”

　　“嗯......我想到了。”

　　季鷹歸問道:“你應該聽說過，街頭小子無論名聲多大，在真正的公司高層特工面前都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了解的不甚詳細，但也略有耳聞。”

　　姬歡答:“這樣巨大的戰鬥力差距是因為——超越核心。”

　　季鷹歸點點頭:“沒錯。這是一種極為少見而特殊的義體。比方說張建文，他義體全開能夠將自身的速度加速至常人的5-8倍，這已經是一般義體的極限了。”

　　“但是，超越核心可以賦予使用者突破常理的力量。比方說我的超越核心——‘白駒過隙’，就可以輕松的將自身速度提升至常人的近百倍。這還算效果比較樸實的了，某些新一代的超越核心甚至可以讓人獲得近乎魔法般的力量——念力，冰凍，能量湮滅等等。我想‘變色龍’肯定和你提到過我身上的絕大部分義體都以及無法使用，否則你絕不敢接下暗殺我的委托。”

　　姬歡咬了咬嘴唇:“是，他告訴我，你現在狀態很差，大部分義體無法使用。他媽的這條老狗......”

　　“其實他說的也不算錯，只是有一個時間差”，季鷹歸道，“如果再過兩天，我的情況繼續惡化，恐怕就不是你們的對手了。”

　　“言歸正傳，超越核心的主要技術專利在天道科技手上。但是要將這件特殊的義體安裝在人身上，避免排異反應，還需要女媧基因的生物技術。而且部分超越核心的能力還可能對自身產生損傷，所以也可能需要盤古工業的材料科技。”

　　“這可以說匯聚了極星城三家寡頭巨型公司的科技結晶。”

　　“自然，三家科技公司也都互相覬覦對方的技術。如果有一家公司能夠獨立生產並給人植入超越核心，那這家公司就會在競爭中佔有絕對的主動權。”

　　聽了這話，姬歡的雙眼頓時開始放光:“你的意思是......”

　　“沒你想的那麽好，但也絕對物超所值。”

　　季鷹歸道:“我當然不可能掌握超越核心的全部技術，但是我在和天道科技鬧翻之後，趁著權限還沒關閉，通過內網弄到了關於我自己身上所安裝超越核心的各項數據以及相關實驗結果。如果這些數據給到了專業人員，他們一定能通過逆向研究挖出一些有價值的技術情報。”

　　姬歡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如果這份情報落在女媧基因或者盤古工業手裡，價值將會是......無法估量！”

　　季鷹歸笑了笑，從脖子後面的接口摸出了一個小型內存條，扔在了姬歡面前:“這是一小部分實驗數據，需要很高的權限才能獲取。但是由於公司直接互相都有商業間諜，因此這對於真正的高層來說不算什麽秘密。它的作用是證明我的手上一定有他們感興趣的情報。另外，它在黑市上也能賣出個好價錢。民間也不乏有志之士想要破解超越核心的秘密，他們會買單的，算是我給的定金吧。”

　　姬歡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數據盤:“這份定金已足夠貴重，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麽會被追殺了，公司不會容忍任何人的背叛。”

　　季鷹歸咬牙切齒道:“背叛?我吃飽了沒事乾背叛公司?他媽的我才是被背叛的那一個！這幫公司狗為了一己私利，把我賣給了女媧基因，還害死了我的兄弟楚天秋，如今連我這樣的殘破之軀都不放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姬歡兩手一攤:“我不知道其中的秘辛，但不管怎麽說，你已經帶著這麽多秘密脫離了公司的控制，怪不得天道科技要追殺你。這麽一想，原來女媧基因......”

　　季鷹歸敏銳的察覺到了姬歡話裡有話:“女媧基因也找過你?”

　　“我......”

　　姬歡欲言又止。

　　季鷹歸冷冷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我這一份大禮，可不是你能輕易受得起的。”

　　姬歡不想說的事情，她絕不會露出任何馬腳。故意裝出說漏嘴的樣子，只是她慣用的抬價伎倆。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豁出去了。”

　　姬歡道:“是這樣，女媧基因也找我打探過你的消息。但他們似乎不是很確信你是否還活著，以及是否落入了天道科技手中。聽他們的意思，他們並不打算輕舉妄動。一個死掉的季鷹歸固然也不錯，但是他們似乎更想生擒你。”

　　“呵，生擒”，季鷹歸冷笑，“那他們還缺一副好牙口。”

　　姬歡道:“總而言之，形勢就是這麽個形勢。天道科技想要你的命，而女媧基因不僅想要你的命， 還想要你的情報。這可是地獄難度......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季鷹歸答:“這正是我需要你幫助的原因。”

　　“首先，我需要一批免疫製劑——上次的那種，送到青龍街30號。記住，用你自己的渠道，少量多次訂貨。這種免疫製劑用得到的人很少，既然女媧基因已經盯上了我，一旦大量訂購，勢必會引起懷疑。”

　　姬歡點點頭:“這個沒問題，小事一樁。”

　　“此外，我需要你做一份假情報，報告說我已經逃往天樞區或者天權區。”

　　“這......”

　　姬歡眉頭緊鎖，死死咬住了下嘴唇，沒敢答應下來。

　　“怎麽——”

　　季鷹歸問:“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

　　“說實話......”，姬歡歎了口氣，“我不是很想做。”

　　“但是硬要我做，我也能做到。”

　　“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姬歡看著季鷹歸憔悴的面容，“就算做了誤導，也最多拖延兩三個月。公司終究會發現找到你的行蹤，如果你想出城......以你的身體狀況，缺少補給的情況下，你根本無法跨越那麽大一片荒漠。”

　　“你是逃不開公司的魔爪的。”

　　“呵，我幾時說我要逃了?”

　　季鷹歸露出了陰狠的笑容:“兩三個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這條爛命，老子也不稀罕。但是殺了我兄弟，給老子害成這副模樣，這仇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會找到出賣了我們的公司高層，然後將它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