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吃飽了就走吧,小月,我們還有事,你慢慢吃。”
文小花見這對冤家實在沒完,不得不打了個圓場,拉起秦時,離開了宴會廳。
來到院子裡,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秦時啃了一口燒鵝腿,含糊的說道:“管管你侄女,飯也不讓人好好吃。”
“行了,你是來吃飯的嗎?”
“老胡是這麽說的,但我這個人比較眀事理,知道是來乾活的,所以我們現在開始嗎?”
“不然呢。”
文小花補了一下妝,挽上秦時的手,道:“客人晚飯後在院子裡散散步,很合理吧?”
“合理。”
兩人就這麽在前院逛了一圈。
和預想中的一樣,前院這種地方,人多事雜,注定毫無收獲。
繞了一圈後,徑直來到了主院。
和前院相比,這裡已是主人家的居所,因今日會客,才默認對賓客開發。
兩人在這個院子又逛了一圈,甚至到主樓借了個洗手間,所有地方都大致逛了一遍,仍舊是沒有任何收獲。
目光不自覺移向了後院。
羅家三院之中,只剩下此處了。
他們對視一眼,做出一副尬聊賞景的樣子,看似很自然的來到了院門前。
靠近後,院門關合,一塊寫著‘內眷靜養,賓客誤入’的牌子映入眼簾。
秦時輕輕推了一下,院門晃動,看樣子是沒鎖。
默契的掃視了周圍一眼,見四下無人注意,果斷的推門溜了進去。
進入後院。
一眼望去,這裡竟比主院還大,十幾盞微暗的燈光掛在假山假水之上,空曠靜美。
遠遠望去,前後盡頭分別是一排平房,以及幾間木屋。
此處十分安靜,秦時與文小花放輕了腳步,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向那排平房靠近。
近前後,正準備窺視一番,突然燈光一閃,房門正好打開。
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提著一個白燈籠走了出來,正好與鬼鬼祟祟的兩人撞上。
“……”
場面一時沉寂。
西裝男皺了皺眉,看著文小花先一步開口道:“文小姐,你在這幹什麽?”
文小花顯然認識這人,也不慌張,笑道:“我在主院沒有看到大羅哥,猜他可能在這,過來拿件壽禮送他。”
“老板已經睡下,文小姐不介意的話,由我轉交如何?”
“當然不介意。”文小花從包中取出了兩個盒子,“小妹一點心意,勞煩吳經理代為轉達,祝大羅哥身體健康。”
眼前這人,是羅浩的貼身保鏢,多年來跟隨羅浩盡心盡職,深得羅家人信任,外面人稱呼他一聲吳經理。
吳經理一手提燈籠,伸出另一隻手接過禮盒,過程中露出了手腕上纏著的白布。
“文小姐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但這裡風景不錯,前面太吵,我想在這裡清淨清淨,吳經理不介意吧。”
文小花看似隨口一說,實則是一種試探。
不料吳經理卻是點頭:“文小姐是貴客,這點小事自無不可,但請不要吵到房中的家眷,老板的長輩都住在這裡。”
“一定。”
文小花表面笑意吟吟,心中卻很是意外。
這麽敞亮的嗎?
這樣一來,兩人也不必在偷偷摸摸,大方的在後院遊走。
離開了一段距離後。
沉默了半天的秦時突然開口,道:“養鬼。”
“嗯?”
秦時看向後方屋簷上,吳經理剛掛上的白燈籠。
道:“‘明燈紙裡屋前月,聊我白寂夜上頭’,他把那東西留在屋裡了。”
“你在說什麽?”
“算了,和案子無關。”
秦時搖了搖頭,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羅浩的身體會那般虛弱。
亡妻已故多年,卻夜夜不舍。
但人鬼陰陽兩道殊途。
一個老生常談的故事。
但又何必呢……
沙沙……
突然,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秦時與文小花同時停下腳步,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那是一片假山後面。
秦時做了個‘我上’的手勢,放輕動作,摸近假山,爬了上去。
下發,微弱的燈光下,是一位熟人的側臉。
竟是那位剛才在宴會上過爭執的黃總,此時的他正傾靠在石壁上,身前一縷裙擺,不用想也知道在幹什麽了。
這家夥這麽野?
秦時愣了一下,隨即玩心大起,輕了輕嗓子,道:“快快快,黃總,趕緊穿褲子,有個基佬對準你腚來了!”
“啊!”
“呀!”
他聲音不大,但在這清淨之地卻是十分清晰,傳開之後,竟同時驚奇兩道呼聲。
這麽熱鬧?
秦時愣了愣,他靈覺不弱,但另一道聲音更遠,且隱蔽很深,像是在遠處一個花草茂密的花壇之內。
回目再看下方,此時的黃總,顯然被嚇得不輕,全身連著哆嗦了好幾下,鎮定下來後,連喘了幾口粗氣。
他提著褲子,抬頭看到了秦時,眼神中又羞又恨,但自知處境尷尬,不得不忍下一口氣,灰溜溜的跑出了假山。
“等等,黃總。”
一道裙影飄過,追了上去。
秦時笑了笑,從假山上跳下來,看著滿臉無語的文小花,指了指前方道:“還有一對。”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從遠處的花壇裡擠了出來。
秦時夜視極好,一眼就看到那竟是兩個女人,其中之一自己還認得,那是:
“褚晴情。”
“啊?!”
聽到有人叫自己,褚晴情腳步一頓,回頭望來,借著秦時身旁的一盞燈光勉強看清了他的臉。
吃了一驚,道:“秦,秦大師?”
說著走了過來。
另一位女人則是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聽著那高跟鞋的脆聲,文小花輕哼了一聲:“整個羅家也只有她羅三妹有這個癖好了。”
羅三妹?
羅家三妹?
秦時看著遠去女人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當時文小花所說的羅家老三趣味特別的意思,原來是這麽個特別法。
轉眼褚晴情已經走近, 她顯然與文小花認識,叫了一聲‘小花姐’。
文小花沒有理她。
褚晴情也不惱,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秦時:“還真認為秦大師要孤寡,額,孑然一身呢,原來是已經有人了,嘻嘻……”
秦時正要開口解釋,忽然心中一動,改口道:“你和羅三小姐很熟?”
“比你想象的熟哦。”
“那你對羅家也很熟咯?”
“還行。”
秦時頓時露出了一個你懂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情姐能不能指點一些隱秘的地方呢,你懂的……”
褚晴情抿了抿嘴唇,道:“我說秦大師帶小花姐來這麽幽靜的地方想幹什麽呢……”
“哎,要不是三妹想要刺激點,我也不會在這,其實後院最安全的地方還是那兩個……”
“一個是前面木房左角的洗手間,那裡房間大,但經常有人來;二是順著這條道,前面右拐,兩顆大樹後面,那裡有一扇木門,木門邊上的花草中有一塊空地,是天然的……你知道的。”
秦時拱手道:“受教了。”
“嘻嘻,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褚晴情看了兩人一眼,尤其是文小花,露出一個女人都懂的笑容,快步離開。
文小花道:“褚晴情這種人你都認識,也是交友廣泛啊。”
“過獎過獎。”
“那倒不是過獎,你套話的本事雖然不怎麽高明,但也有點用,走吧。”
“好,我們去洗手間。”
“嗯?”
“額,不對,去樹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