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聯興寸爆跑來興師問罪,肥仔強才知道自己那個不太看重的小弟傻波現在出息了。
他的細佬在屋邨開了十幾家錄像廳,聽說生意興隆,不少賺錢。
他下意識的也將錄像廳生意,當成了他和字頭的生意。
所以,本來打算替陳豪出頭將寸爆攔回去。
之後再讓陳豪定期交數給字頭。
喊陳豪過來,一是走個過場,給寸爆道個歉,把事情了了。
二是也打算詳細問問錄像廳的事情,然後談一下交數比例……
可是不成想,陳豪這個撲街仔,竟然不承認是長樂的仔,竟然想自立門戶。
還明裡暗裡嘲諷他是老草鞋……
既然這樣,肥仔強打算借聯興的寸爆給陳豪一個教訓。
讓他知道,天有多高,讓他知道,沒有字頭罩他,他什麽也不是……
“肥強,這可是你說的。”寸爆十分滿意肥仔強的做法。
他一拍桌子,起身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陳豪,“小子,回去就通知你家人給你收屍。”
然後帶人下了樓。
陳豪沒有發狠話,而是看著寸爆離去的身影,神情陰沉。
“我們也走!”陳豪起身對表哥王波說道。
然後就欲離開。
“波仔,你細佬不是長樂的仔,你呢?”肥仔強突然問道。
王波點頭,“我是長樂的四九仔!”
“我還是不是你的大佬?”肥仔強又問道。
王波再次點頭,“是!”
“那好!”肥仔強點頭,然後說道:“那從現在開始,你不要看你細佬的場了。”
“你細佬和寸爆的仇怨,你也不要插手。”
王波:“……”愣住。
陳豪:“……”
陳豪沒有吭聲,想看表哥王波如何選擇。
外人都叫王波傻波,但實際上,表哥不過是容易衝動了一點,腦子並不壞。
王波突然冷笑了起來,“大佬,我17歲跟你,熬了三年,才成四九仔。”
“這些年,大事小情,我沒少為你賣命,但是呢,你從來不給我場子看。”
“我細佬為你賣命,差點成植物人,你都隻給了6000塊。”
“現在我細佬犀利,給我場子看,大佬你卻又不許。”
“阿豪是我細佬啊,他和寸爆的事,你讓我不要插手?”
“你是不是癡線啊大佬?開什麽玩笑?”
“我真是後悔當年跟你。”
王波一番話說出,肥仔強已是氣得臉色鐵青,“波仔你……”
王波接著說道:“不要說什麽了,我決定離開長樂,自立門戶。”
“以後,我不再是長樂的仔!”
表哥做出決定,陳豪這才大笑出聲,“表哥,我們走!”
隨後兩人下了樓。
肥仔強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目光陰沉如水,“放話出去,傻波不再是我的人,不再是我長樂的仔。”
阿東點頭應了。
肥仔強接著說道:“等寸爆收拾掉傻波和他細佬後,阿東,屋邨的錄像廳生意,你去接手。”
阿東愣了一下,“大佬,寸爆怕是不會答應……”
“挑那星,我管他答不答應,傻波之前是我長樂的仔,他的場子,自然也歸我長樂睇。”肥仔強突然暴躁如雷。
“好,知道了大佬!”阿東點頭應下。
“撲街,自立門戶?呵,我讓你死字都不知怎樣寫!”肥仔強低聲喃喃。
“開了十幾家錄像廳,就自覺可以了,呵,沒有字頭做背景、當靠山,不過是替別人開的罷了。”
“兩個年輕仔,真是癡線!”
……
陳豪和王波帶人走出茶樓,返回石硤尾屋邨。
“真是不知道我當初點會拜他當大佬……”一路上,王波氣憤不已。
陳豪安慰道:“表哥,長樂夕陽字頭,沒有什麽前途,你趁機離開是對的。”
“還有那個肥仔強,你要是不離開,遲早被他坑死。”
“現在好了,有我撐你,有屋邨做地盤,你自己就可以當一方大佬。”
王波點點頭。
他之所以脫離長樂自立,除了肥仔強太過不堪,要逼他放棄細佬阿豪外,還因為,眼下他有屋邨這個地盤,有11家錄像廳的場子,有五六十小弟……
肥仔強在石硤尾,也不過能召集六七十人。
他如今的實力,已經不虛大佬肥仔強了……
剛剛抵達屋邨,王波有些擔心的說道:“阿豪,聯興的寸爆發話要你的命,點解?”
聞言,陳豪也是皺起眉頭。
說實話,他也有些擔心。
聯興的寸爆,之所以叫寸爆,就是因為這家夥有些混不吝。
脾氣暴躁。
聽說他旗下的馬欄,經常有女郎失蹤,而且都和他有關……
他之前在酒樓放的話,也不似在吹牛逼。
還有,之前在酒樓,也惡了肥仔強。
屋邨錄像廳生意, 蛋糕已經不小了,肥仔強會不會也忍不住出手?
陳豪揉了揉眉頭,“走,去寮屋區!”
隨後,陳豪帶著王波等人轉身,去往寮屋區……
“阿豪,去那邊做乜啊?”王波不解的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
所謂寮屋,就是用木板、鐵皮簡單搭建的房子,這樣的房子匯集區域,就叫寮屋區。
在港島,有很多這樣的區域,一般集中在一些窮區。
眼下,隨著大量內地人,南越逃兵和難民湧入,這樣的區域,也就越來越多了……
以前,石硤尾屋邨也是一片寮屋區,因為一場大火,才得以興建為屋邨。
陳豪等人出了石硤尾,去了距離最近的一個寮屋區。
這片寮屋區不大,約莫有七八十個房子。
有一夥小孩子在玩耍。
陳豪沒有進去,叫來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給他一塊錢,“我是老板,現在要招人做工,你去告訴大家,有意願的來村口集合。”
約莫十幾分鍾後,陳豪的面前就站立著小二十名男女了。
這些都是在港島還沒有找到事情做的人……
陳豪打量著這些人,開口問道:“當過兵的,殺過人見過血的,有嗎?”
“我生意做得大,也得罪了不少人,我要的是保鏢,必要時候要豁得出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陳豪目光落在人群之中的一個臉上有疤痕的男人身上。
在他看來,也就那個男人有點符合。
因為那道疤痕,好像是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