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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約的魔法師》第121章 松了1口氣
  “最後那句我沒說過,你說自己最近在看心理學書籍,但我覺得你似乎搞錯了心理學和嘴炮的區別,別告訴我你塞在枕頭下是漫畫書,加斯帕。”

  加斯帕臉色一僵,尷笑著埋頭換衣服,他倒不擔心浮士德會持續埋怨自己,因為老師更喜歡說些他聽不懂的奇怪道理。

  隨後他拿起床上的手槍。感可惜的將手槍藏在床板下。

  手槍是個好東西,哪怕是幼童拿起來都能成為優秀的戰士,不需要像自己之前那樣需要訓練十幾年才做到用魔法貫穿別人的心臟。

  這麽巴掌大小的一個東西就能讓一個人無意義的時光或者壽命大幅縮短,隱蔽、簡單、可靠、量產、好維護,這就是現代科技的魅力,加斯帕簡直愛死這種觸感冰涼的小東西了。

  只是和他之前活動的地方不一樣,這裡對槍械的管控極為嚴格,隨便動槍會引來極大的麻煩。

  看到加斯帕的動作,浮士德無奈的開口,他本來是打算一個人處理這件事的。

  “加斯帕,你沒必要摻合進來,殺人很容易,但我還建議你去嘗試理解人的痛苦。我之所以重視痛苦是因為痛苦有其價值,而不是單純的為了讓人感到痛苦而痛苦,更不是為了毀滅。已經成年的就算了,孩子可不行,他們還未成熟,更何況是他人強迫的痛苦。”

  “當一個人被他人所欺凌卻又無力去反抗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憎恨自己、欺凌自己,進而毀滅自己。但這不行,不可以憎恨自己的世界,那樣只會走向滅亡,必須將憎恨潑灑出去,讓自己的憎恨與他人的憎恨碰撞,而後仍舊抱有希望的那一方就會活下去,持續循環下去,希望便會開始擴散。你應該明白他們憎恨自己並不意味著他們想死,毀滅於死是不同的,對那個少年來說渴望生的動力遠比死要大,他只是暫時被虛假的罪惡給欺騙了,然後誤以為自己所做的是崇高的犧牲與獻身,就如同那群狂熱的逐暗者一樣。”

  “但他終究不是我們這樣的狂熱瘋子,只是一個暫時陷入迷茫被一時情緒壓倒的孩子,阻止孩子犯錯並教導他們何為正確是大人的責任,即便那正確是另一種錯誤。你知道我是無法拯救真正想死的人,那些人會無視能夠向上爬繩子,畢竟在肉體死去前,他們的靈魂就已經死去了。”

  “這樣啊,不愧是老師呢。”加斯帕心悅誠服的點點頭,有種大腦正在發育的奇妙快感。

  雖然完全沒聽懂就是了,加斯帕在心裡感歎了一句,思考著這幾句話裡有沒有可以用來泡妞的。

  雖然不討厭,但比起這些大道理他還是更容易理解殺什麽人,怎麽殺這種淺顯易懂的事情。

  至於換位思考,那是什麽,能吃嗎?

  浮士德似乎也沒真指望幾句話就能讓對方明白,換好黑色風衣後拿起那本厚重的影之書,關上室內燈後從窗簾的縫隙觀察室外。他確定無人後讓加斯帕直接從三層樓高的位置跳到草叢裡,自己則借助黑貓的幫助隱蔽的從窗戶中順著水管小心翼翼的爬下。

  黑貓趴在他的腦袋上,用煙霧覆蓋他的手臂防止他摔落,懶洋洋的喵了一聲。

  “紋章移植手術?算了吧,我都這把年紀了,抗不過那個排異反應的。再說我的脈紋本來就爛,換上再好的紋章也沒用,當你用木頭做燃料時,再先進的發動機都救不了你。等什麽時候靈魂學派融魂成功,不再搞出一堆智障猴子的時候,我倒是可以考慮換個身體。”

  浮士德嘟囔著爬下水管,趁著莫轉移位置晃了晃脖子。他無比確定頭頂上的那隻肥貓胖了不止一圈,不然脖子不會這麽酸痛。

  兩人沿著老舊的圍牆,穿過狹窄巷道躲避著不多的監控一路前進,時而翻越圍牆,時而鑽進橋下乾涸的河道。

  與很多人常識相反的是,市中區並不意味著到處都是摩天大樓、寬敞的大道和宏偉的立交橋。很多城市的市中區因為時間太久而導致難以翻新,大多是繞過原本的區域再在附近另起一條大道,而後再在大道旁建立高樓,於是在高樓的後面到處都是錯綜複雜的小巷和低矮的居民樓。

  很快兩人就來到樹峰集團的大樓樓下,浮士德看了一眼在值班室打瞌睡的保安以及頂樓那個亮著的房間,隱蔽的從圍牆翻入,再借著打開的窗戶翻入緊急通道的樓梯口,悄無聲息向高層移動。

  在他看來這種安保只是一種無效威懾,對普通人或許有用,但對那些本就心術不正的人來說,毫無意義。

  “這裡的人太沒有危機感了,樓梯裡只有個聲控燈,連個紅外攝像頭都沒有。”加斯帕砸了砸嘴,躲在樓梯口借助門縫看著黑暗走廊上閃著光的監控攝像頭

  “只有動蕩的地區才會過分注重安全,這裡大部分時間只需要考慮如何賺錢,私人企業的存在目的是為了賺取利潤,而過分的安保系統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浪費。不斷的賺錢,擴大規模,繼續賺錢,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讓帳目上的數字增加。”

  “老師很討厭錢嗎?”加斯帕看著那個攝像頭問了一句,他悄悄伸出手,並攏雙指。

  “不,我不討厭錢,只是不想和錢做朋友罷了。”浮士德摸著莫的腦袋,他原本是打算讓黑貓去處理走廊上的攝像頭,但既然加斯帕願意插一腳就讓表現好了,只要莫不介意浮士德無所謂。

  這句話好像可以用來泡妞,加斯帕暗暗記下,將並攏的雙指如同向外揮出,如同揮舞鞭子一樣。

  一聲沉悶的聲音後監控攝像頭詭異的轉了個方向,朝向了牆壁的方向。

  走廊的聲控燈沒有被驚動,加斯帕松了一口氣,只要離開的時候再移回來,就不用擔心回頭調取監控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老師。

  他和浮士德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抹布擦了擦鞋底,接著兩人在黑暗的走廊上悄悄前進,很快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那張與眾不同的寬大房門前。

  呵,就連辦公室大門都要專門修建這麽大,唯恐別人忽略似的,加斯帕不屑的在心裡嘲諷,用帶著手套的手按在房門上,匯聚出魔力。

  魔力在他的控制下從房門的縫隙中滲入,而後在另一邊匯聚成形,如同蛇一樣爬行在門把手,將其一點一點扳下。

  光從無聲打開的門中泄出,趁門後的人尚未發覺,加斯帕讓浮士德快速閃入室內,自己則關上房門守在外面。

  喵~莫叫了一聲,那個在寬大辦公桌後垂頭看著屏幕的男子猛然驚醒,愕然的看向站在門口穿著黑色風衣的浮士德。

  “誰?你是誰?誰讓進來的?!!”余樹峰猛地站起身,身上的肥肉都抖動起來,眼神滿是憤怒。

  浮士德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他感受著空氣中濃度不低的魔力,淡定的放下黑貓,開口說道:“你失敗了。”

  余樹峰身體一震,恐懼的後退兩步:“你、不您、您是神使大人?另一位神使大人?”

  “我不是,你是希望神使親自過來?”浮士德一臉好笑的看著余樹峰,像是在欣賞演員表演。

  余樹峰張了張嘴,他不敢否定也不敢肯定。

  不過他還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神使親自來就好,因為神使只有必要的時候才會親自出現,平常都是用郵箱聯系,他可不會認為剛剛辦砸了事情的自己會得到獎勵。

  他哪裡能想到如今那位神使想來也來不了,已經死在郊區了。

  緊接著余樹峰想到了什麽,立刻辯解:“藥效或許還沒發揮,對了,應該是那個高中生有問題,所以他才沒有自殺!我會盡快想辦法采集他的血樣和腦組織,這樣神使大人也能繼續完善藥。”

  余樹峰在看到那個學生始終沒有跳樓後就立刻驅車返回,當時的天台上並沒有照明,他全程都沒能發現一身黑色的浮士德。

  對,是藥和人的問題,我只是負責讓對方喝下去而已!

  不過是幫助神使選擇目標而已!

  而且既然藥還是實驗品,所以出現問題也是正常的,絕不是我的錯,不如說替神使發現問題的我應該有功才對!余樹峰心思轉換的很快,剛剛他還很害怕,現在他看著屏幕上的為自己辯解郵件,已經思考著要不要改一下內容,表明自己的功勞。

  不過他依然感到心痛,沒能看到那個學生摔下去的臉,余樹峰咬牙切齒的嘟囔著:“真不愧是克死父母的掃把星,是要把家人全克死才行嗎,跟蟲子一樣真難死。”

  “不需要,血液我已經拿到了。”聽著對方不快的自言自語,浮士德從懷中取出試管展示給對方,然後又塞回去。

  余樹峰愣了一下,立馬放松下來,肩膀也塌下來一屁股坐回去:“哦,原來你就是負責提取善後的那個啊,我只聽神使大人提到過你,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怎麽今天有空來我這邊了?不趕緊把血樣送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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