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少女,你有聽說嗎?最近又有一對夫妻自殺了。”
羽潮打算回答不知道,因為她從來沒關注過這些事情。
但在她回答之前,浮士德就繼續開口了。
“在我看來,他們就跟這首歌一樣,不過你似乎不太能接受的樣子。”
羽潮看向一旁不斷循環音樂的電腦。
音樂曲調歡快、節奏明朗,然而那份歌詞卻如同詛咒一樣,充斥著惡意與絕望。每一次循環,詛咒都變的更深重,浸入骨髓。
“痛苦就是痛苦,快樂就是快樂,我無法理解用快樂的語調唱出痛苦的歌有什麽意義,自然也無法接受。”
浮士德搖了搖頭,開口道:“並非所有事情都必須有意義,跟何況有些時候只能用快樂去表達痛苦。哪怕痛苦到無以複加,也必須露出笑臉。就好比古代原始部落,在那時候成為神的祭品是件至高無上的榮耀,是快樂的事情,把自己獻給神就是他們的存在意義,因為那是他們的榮光。但即便加持了如此眾多的榮耀,獻祭的過程依然是無比痛苦的,畢竟那是以生命為代價的獻祭。”
羽潮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這種古老的概念。
獻祭是很危險的行為,很多魔法都和獻祭有關,特別是儀式魔法,上位與下位的對應關系是非常重要的,而連通上下的方式,就是獻祭。
獻出而祈求,先付出代價才能獲得。
不過羽潮也知道這些,她並不了解和概念魔法、儀式魔法相關的東西。
她擅長的領域可以說是正好相反。
浮士德操縱著電腦,似乎在查找什麽,將屏幕轉過來朝向羽潮,上面是一個站在舞台上的女孩照片。
女孩長相很清秀,她穿著華麗的舞台演出服做著可愛的動作,臉上洋溢著生命的活力。
“不過我沒想到你能聽懂神道教那邊的語言,其實這首歌是一個地下偶像的少女所唱的。她在前幾年就去世了,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表演工作而導致了肺部感染,而患上了急性肺炎。可惜她以為只是普通的疲勞,而等到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在彌留之際,這位少女有留下了一句遺言:如果我的病能好起來的話,我一定要好好談一次戀愛。”
浮士德感歎著切換著照片,為羽潮展示這個少女生前的光彩照人的片段。
“真是可憐,明明在舞台上如此光彩耀人,但實際上卻連青澀的愛戀的都未曾體驗過。”
羽潮沉默著聽完,她聽著痛苦絕望音樂,看著那個陽光的女孩,有種現實割裂的錯覺。
“你是說,這種歌,也是一種獻祭?”
“也可以這麽想。”
“那,這首歌是獻祭給誰?聽眾嗎?”
羽潮看著照片下方那些揮舞著熒光棒,帶著應援頭帶的狂熱粉絲們。
那是她未曾接觸過的世界。
“當然是已經發狂了的自己。”
……
天穹的狂王。
使用狹長的死亡大劍,招式大開大合,且帶有二段劍氣,傷害很高,看起來十分嚇人。
但實際上攻擊判定范圍很窄,有效攻擊幀也不多,容易閃躲,收招時間長,是個看起來很凶猛但實際上比較簡單的BOSS。
嚴立曾經隻通過當身技的反擊無傷過這個BOSS。
但相對的,如果被BOSS擊中就會必定被擊飛,接著就會使出高額傷害連招,很容易直接殺死玩家,但可以通過會在一定時間內降低自身防禦的強製脫離逃脫……
啊,強製脫離太早,被第二段的劍氣刮了起來。
穿著華麗盔甲的可憐少女再次被帶入連招,不斷發出痛苦的受擊聲。
高額連招加上減防,嚴立判斷尤裡斯的角色已經沒救了。
“霧泉街到了,霧泉街到了,請攜帶好你的隨身物品,有序下車。”
耳邊響起來到站提示,尤裡斯沉默著關閉遊戲,把手機塞回褲兜,起身下車。
等到兩人離開候車台的人群,尤裡斯才深吸一口氣、
“這什麽鬼BOSS,我全身畢業裝全賦能,打了一個小時半血都沒摸過去,垃圾設計師,去死吧!”
看著朝天空的太陽豎起中指的尤裡斯,嚴立眼中滿是同情。
天穹的狂王的副本等級設定雖然是最高等級的100級,但在遊戲裡有著極高的通關率,哪怕是剛上手的新手也能在熟悉幾次後就能輕易擊敗。
因為這個副本只是一個劇情副本,並且有一個特殊機制,就是玩家數值固定,只會根據玩家數量提高副本的數值,因此不管是多麽窮酸,哪怕隻穿著一條內褲,進去後也會被提升到固定的數值。
反之,不管你裝備多好,數值多高,進去後也會被降為固定的數值,不可能瞬秒BOSS。
嚴立思考了一下,決定不去火上澆油, 他看周圍沒有人,於是轉移話題。
“尤裡斯,縛命師協會是霧岩協會的下級嗎?”
“啊?不是啊,不如嚴格來說的話,霧岩協會的地位要比縛命師協會要低很多。因為縛命師協會和魔導院是合作關系,也就是平級,但霧岩協會則是魔導院的下級,雖然是直屬,但還是下級。”
“那為什麽縛命師協會要去幫霧岩協會做事情,市中區不屬於縛命師協會管理的北區吧。”
如果是地位高於對方的話,那麽應該是反過來才對。
是名義上地位高,實際上地位低嗎?
“並不是為霧岩協會辦事,是霧岩協會請求縛命師協會的幫助,委托不過是他們死要面子的形式罷了。而縛命師協會之所以答應,估計是李天明和霧岩協會的會長達成了什麽肮髒的見不得人的交易,這些委托不過是附帶的,完成也好,不完成也好,都無所謂,但怎麽都得去看看意思一下。唉,我真是命苦啊,天生就是個跑腿的命。”尤裡斯悲歎著,走到常青樹下躲避太陽。
嚴立點點頭,將對方的話全部接受了,但很快有了新的疑問。
“尤裡斯,霧岩協會有多少人。”
“啊?數量?百號來人吧。”尤裡斯有些有氣無力的回答著,一臉不爽的看著天上的太陽,似乎對方長了遊戲設計師的臉。
“都是魔法師?”
“嗯,正式認證的魔法師。”
“那縛命師協會有多少人?”
“會長,章澤,你,我,沒了。”
只有四個人?
百人對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