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天明的疑問後，嚴立在腦海中短暫回顧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但始終沒能找到自己有接觸過什麽奇異物品的記憶。

　　沒有用出過什麽奇異的力量，也沒有吃過什麽詭異的水果，沒有接觸過什麽功法秘籍。

　　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中都沒遇到過什麽白胡子老爺爺，更沒有什麽需要每日簽到或者摸摸東西能加積分的內置系統。

　　就連他的塔羅牌知識也都是從百科上搜索出來然後自己改的。

　　“我自認為是沒有的。”將回顧完畢後，嚴立只能這麽回答，他並不覺得自己隨處可見的人生有什麽特別。

　　李天明感歎著開口:“好吧，偶爾會有這種奇葩的情況出現，就像山上的野豬一樣，雖然稀有，但總是存在的。”

　　就在他準備答應下來時，一股極為強烈的震顫突然從遠處傳遞過來，讓李天明體內的脈紋直接紊亂差點失去控制。

　　“失禮了。”李天明強行壓下體內脈紋的躁動，起身走向廚房打開窗戶，探出頭看向西方的遠處。

　　緊接著沒過多久，他的手機就震動起來。看到手機上的內容，李天明先是一愣，然後嘴角忍不住的微微翹起，帶著愉悅的笑容回到客廳。

　　再次看向嚴立時，李天明的笑容明顯更加真實了許多:“讓我們重新開始吧，既然你對魔法了解不多，就得從基礎開始。但就像你花了十幾年才完成基礎的通識教育一樣，魔法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過兩天我會帶你去協會，所以在那之前我得先跟你說幾點注意事項。”

　　“第一點，不要向普通人展示魔法，也不要暴露任何和魔法相關的知識，更不要在網絡上討論，當然已經被大眾熟知的神話故事、星座佔卜之類的不在此列。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暴露魔法的懲罰是非常嚴重的，魔法師寧願殺掉目擊者，也不願意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第二點，不允許服用任何形式的禁藥，更不允許進行售賣等情況，發現立刻就上報。關於什麽是禁藥我之後會告訴你，你現在記住這一點就行。”

　　“第三點，不要打聽其他魔法師的魔法，也不要向其他解釋任何科學性的知識、原理。我們會依賴現代科技，享受現代科技帶來的便利，承認現代科技的優越性，但絕不會去理解和探究現代科技，你把我們當成愚頑不靈的老古董就行了。”

　　說到這一點時，李天明看到羽潮的臉色明顯不快，當即改口:“當然部分學派的魔法師除外，有些魔法師對現代科技很感興趣，但是大多數魔法師還是像我這樣不願意學習科學知識的。總之，如果對方不開口要求，你就不要進行任何解釋，這也是為了你的生命著想。”

　　嚴立點點頭，不要透漏魔法，不要吃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要探究別人的魔法，這明了的三點要比之前公司列出的一大堆規章制度要好多了。

　　而且那一堆規章制度還根本沒有人遵守，特別是制定規章的老板自己，從來沒有遵循過辦公區域不允許吃飯這一點。

　　李天明看著一臉認真點頭的嚴立，滿意的開口道:“我會在明天或者後天來接你去協會，到時候你就算是個魔法學徒，所以這兩天你最好安靜的呆在家裡。”

　　但剛剛還一副乖孩子樣子的嚴立立刻一轉態度，義正言辭的拒絕:“抱歉，明後天我有打工，你能說一下具體的時間嗎?或者提前和我約一下時間。”

　　“辭掉。”李天明表情變得十分冷漠。

　　“那肯定不行，辭掉了我就沒有錢吃飯了，我和他們簽了合同的。”嚴立再次拒絕。

　　雖然他簽的合同是臨時合同，還是日薪製，但至少比那個聽起來就和見習生沒什麽區別的魔法學徒好多了。

　　人活著總得吃飯，見習生可能辛苦幹了一個星期都拿不到多少錢，嚴立以前吃過這方面的虧。

　　李天明看著嚴立沉默足足半分鍾後才開口:“魔法學徒也是有薪資，不會比你現在的低，當然也會有工作合同。”

　　見嚴立這次陷入思考沒有反對，李天明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撫平邊角的褶皺:“那麽，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見，羽潮小姐。”

　　他可不想在和這個家夥溝通什麽薪資待遇問題。

　　看到兩人就這麽關上門離開，嚴立隻好歎了一口氣收拾桌子上茶杯，再用拖把拖了拖門口的鞋印。

　　今天可以出門，明天后天不行，一會得去跟店長說自己不能再去給他打工了，話說家裡沒菜了回來的時候還要順便買點菜。

　　嚴立迅速將剛剛還在和對方討論魔法這一超現實的話題拋在腦後，回歸到平常的狀態在衛生間涮著拖把。

　　哢噠，門把手的聲音響起，嚴立趕忙跑出衛生間，看到羽潮轉動著把手，寒冷的空氣從外面吹了進來。

　　“羽潮小姐也要離開了嗎?”

　　“嗯。”

　　張了張嘴，但嚴立最後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麽隻好開口:“那個，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多。”

　　“你不欠我什麽，我也不欠你什麽。”羽潮穿上黑色的長筒靴，看了一眼因為自己不會說話而臉色有些懊惱的嚴立，關上了房門。

　　……

　　一輛黑色汽車停靠在小區外的街道旁。

　　黑色的車窗遮住外面的視線，李天明坐在後座，他手裡拿著一個平板看著屏幕上的錄像。

　　錄像的角度歪斜的很厲害，絕大部分都被什麽東西擋住，只能看到一點畫面，就像是偷拍一樣。

　　清晰度極差，但聲音很清晰。

　　“根據魔導院規定，在沒有確認到生命威脅，以及魔法暴露的情況下，不允許使用槍械開槍。你已經嚴重違反了這條規定，並且直到現在也沒能給找回這兩個彈匣中的子彈。“

　　“我說過了，我是沒辦法才開槍的！”

　　“沒有辦法?我並沒有發現這種情況。”

　　“你看看我的同事，到現在都只會跟個豬一樣哼哼，根本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麽，一沒人看著就用腦袋撞牆，我都懷疑他的腦袋裡面全變成漿糊了，你說這叫沒發現這種情況?！”

　　“別人的情況與你無關。”

　　“好，那我他媽的就再重複一遍。”

　　“你的語氣很不友好，根據霧岩協會的……。”

　　“這裡他媽的是北區，哪怕這個靈脈是你們的，這裡他媽的也是北區！我是北區的事務所，不是你們的霧岩協會。你他媽要是不爽就現在！在這裡！把我們全部做了！來啊！”

　　“……”

　　“那我就再重複一遍！我同事先發現的，然後他過去的，按你們該死的流程去警告和確認。然後我們剛走過去那玩意就衝著我同事笑起來，整個嘴他媽的裂到腦袋後面，草，那裡面全是……嘔，全他媽的是……嘔……”

　　“然後你的同事就開槍了?”

　　“他沒有！你們就給了我一把槍！”

　　“……繼續。”

　　“他當場暈過去了，然後……”

　　“然後你就開槍了?”

　　“對，我對著那坨玩意開槍，第一槍沒打中，第二槍打在大腿上。你們敢信嗎?我對那玩意開了兩槍，他就僅僅是身子歪了一下，然後就跟瘋狗一樣嘶吼著向我衝過來。”

　　“但你隻命中了一槍。”

　　“你他媽現在就給我一把槍，而我現在再對著你的大腿開一槍，我看看你他媽還能不能站起來！”

　　“……你之前說他的嘶吼聲很像野獸。”

　　“不是很像，那就是野獸，那根本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

　　“所以，僅憑這些，你就打空了整個彈匣?還用光了備用的一個彈匣?”

　　“我他們的整整打空了一整個彈匣才它打趴下！然後打光了另一個彈匣，那玩意才徹底不再動彈！”

　　“但是我們在現場沒發現任何血跡，沒有任何組織殘片， 連彈頭都沒有。你真的確定你看到了一個皮膚潰爛，全身都是分泌著粘液的，沒有一根毛發的男人?”

　　“你懷疑我瘋了?我他媽的沒瘋！我發誓我看到了！而且我他媽的根本沒注意那到底是男是女，那玩意連人都不是！”

　　“根據魔導院規定……”

　　哢噠，李天明按下電源鍵，將黑屏的平板放到一邊。

　　“要出手乾預嗎?”李章澤身體一動不動的握著方向盤開口。

　　“不需要，這是霧岩協會自己的問題，那些規定也就壓壓北區外的魔法師，他們會處理好的……等事情結束後記得把那個倒霉的家夥送去診所，盡量把他治好，最起碼也要讓他能夠恢復神智，之後隨便給他安排一個閑職吧。”

　　發生了秘境魔力泄漏這種影響到現境的災害級事件，卻選擇通過灰衣人雇傭北區當地的事務所來處理，出了事還想拿魔導院來壓下去，李天明對霧岩協會的愚蠢程度已經感到無語了。

　　“靈脈需要派人去處理嗎?會影響到我們這邊的。”

　　“不用，只是一個小節點，我先臨時斷開一下鏈接，回到洋房再做進一步的處理。呵，霧岩協會比我們著急，如果處理不及時很快就會泄漏汙染到別的秘境，他們雖然嘴上整天說著魔導院魔導院，但可不敢真讓魔導院過來。”

　　呼，李天明閉上眼睛，他的手背和眼睛周圍浮出一道一道的血管狀的紋路，好像要從皮膚中出來。

　　眼角的細小紋路像是從肉裡長出來的蚯蚓，蠕動著向周圍擴散，過了四五分鍾後才慢慢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