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他解釋什麽是氫，他卻發現十分困難。

　　李天明看著沉默思考的嚴立，站了起來。

　　“就是這樣，魔法如同水汽一樣，是一種現象。而產生魔法的，就是類似你們常說的熱量一樣的魔力。之所以我說類似，並不是在否定，只是因為你剛剛說的那些我根本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他拍了拍衣角，撫平邊角的褶皺，繼續開口。

　　“從大多數普通人的角度來說，我，或者說絕大多數魔法師，都是不了解科學的，也拒不學習的固執文盲，頂多也就是會識字，會使用手機罷了。正如你剛剛的解釋我完全無法理解，相對的，向從來沒有了解過魔法的你們，解釋什麽是魔法，什麽是魔力，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越是基礎的事物，越容易被人所忽略。就像是人人都知道什麽是人，卻無法準確形容，人人都知道天空和大地，卻難以定義一樣。越是根基，越是重要的東西，就越是很難說清楚。”

　　他帶著李章澤走向房門，換上鞋子。

　　“另外今天無所謂，明後兩天最好不要出門，我不想有人接你的時候卻發現你不在家。還有，在你徹底擺脫魔法學徒的身份前，不允許你在無人監管的狀態下為別人佔卜，解牌也不可以。至於你成為魔法學徒之後，你依然決定靠這個賺點小錢的話，最好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來。公式的價格，不額外收費和優惠挺好的，對穩定你的魔法很有幫助。”

　　“那麽，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見，羽潮小姐。”

　　門被關上，危險的感覺被隔斷，嚴立松了一口氣，起身收拾茶杯後，再用拖把拖了拖門口的鞋印。

　　今天可以出門，明天后天不行，買點菜是不是比較好。

　　嚴立迅速忘記了剛剛還在和對方討論魔法這一超現實的東西，立刻回歸到平常的狀態，打開冰箱確認著。

　　哢噠，門把手的聲音響起，他看到羽潮轉動著把手，寒冷的空氣立刻吹了進來、

　　“羽潮小姐也要離開了嗎?”

　　“嗯。”

　　“那個，謝謝你。”

　　“你不欠我什麽，我也不欠你什麽。”少女依然是不願意和人多做交流的狀態，穿上之前放入鞋櫃內的長筒靴。

　　哢噠，門被關上，少女的身影就此消失，整個房屋只剩下站在冰箱前的嚴立。

　　嚴立關上冰箱，收起桌子上的卡牌，沉默著回到臥室換上外出的衣服。

　　他看了看外面的寒風刺骨的天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眼神堅定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雖然耽誤了很多時間，可能沒辦法挽回，可能會永久的失去。

　　但他必須去確認。

　　去確認自己花錢買的，但被那三個綁架犯撞飛的咖啡豆到底還在不在。

　　一輛黑色汽車停靠在小區外的街道旁。

　　黑色的車窗遮住外面的視線，李天明坐在後座，手裡拿著一個平板，看著屏幕上的錄像。

　　錄像的角度歪斜的很厲害，而絕大部分都被什麽東西擋住，只能看到一點畫面，像是偷拍一樣。

　　清晰度極差，但聲音很清晰。

　　“根據魔導院規定，在沒有確認到生命威脅，以及魔法暴露的情況下，不允許使用槍械開槍。你已經嚴重違反了這條規定，並且直到現在也沒能給找回這兩個彈匣中的子彈。“

　　“我說過了，我是沒辦法才開槍的！”

　　“沒有辦法?我並沒有發現這種情況。”

　　“你看看我的同事，到現在都只會哼哼，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麽，一沒人看著就用腦袋撞牆，我都懷疑他的腦袋裡面全變成漿糊了！”

　　“別人的情況與你無關。”

　　“好，那我他媽的就再重複一遍。”

　　“你的語氣很不友好，根據霧岩協會的……。”

　　“這裡他媽的是北區，哪怕這個靈脈是你們的，這裡他媽的也是北區！我是北區的事務所，不是你們的霧岩協會。你他媽要是不爽就現在！在這裡！把我們全部做了！來啊！”

　　“……”

　　“那我就再重複一遍！我同事先發現的，然後他過去的，按你們該死的流程去警告和確認。然後剛過去那玩意就衝著我同事笑起來，整個嘴他媽的裂到腦袋後面，草，那裡面全是……嘔，全他媽的是……嘔……”

　　“然後你的同事就開槍了?”

　　“他沒有！你們就給了一把槍！”

　　“……繼續。”

　　“他當場暈過去了，然後……”

　　“然後你就開槍了?”

　　“對，我對著那坨玩意開槍，第一槍沒打中，第二槍打在大腿上。你們敢信嗎?我對那玩意開了兩槍，他就僅僅是身子歪了一下， 然後就跟瘋狗一樣嘶吼著向我衝過來。”

　　“但你隻命中了一槍。”

　　“你他媽現在就給我一把槍，而我現在再對著你的大腿開一槍，我看看你他媽還能不能站起來！”

　　“……你之前說他的嘶吼聲很像野獸。”

　　“不是很像，那就是野獸，那根本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

　　“所以，僅憑這些，你就打空了整個彈匣?還用光了備用的一個彈匣?”

　　“我他們的整整打空了一整個彈匣才打趴下！然後打光了另一個彈匣，那玩意才徹底不再動彈！”

　　“但是我們在現場沒發現任何血跡，沒有任何組織殘片，連彈頭都沒有。你真的確定你看到了一個皮膚潰爛，全身都是分泌著粘液的，沒有一根毛發的男人?”

　　“你懷疑我瘋了?我他媽的沒瘋！我發誓我看到了！而且我他媽的根本沒注意那到底是男是女，那玩意連人都不是！”

　　“根據魔導院規定……”

　　哢噠，李天明按下電源鍵，將黑屏的平板放到一邊。

　　“要出手乾預嗎?”李章澤身體一動不動的握著方向盤開口。

　　“不需要，這是霧岩協會自己的問題，那些規定也就壓壓北區外的魔法師。”

　　“靈脈需要派人去處理嗎?會影響到我們這邊的。”

　　“不用，只是一個小節點，我先臨時調一下，回到洋房再做進一步的處理。呵，霧岩協會比我們著急，如果處理不及時，很快就會泄漏汙染到別的靈脈，他們雖然嘴上整天說著魔導院魔導院，但可不敢真讓魔導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