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張張牌被擺到對應的位置上，嚴立能感到自己體內的魔力迅速活躍，它們在體內高速流轉的同時漸漸不再如同炸藥一樣易爆，魔力從手掌的皮膚上滲出，迅速纏繞向桌布上的塔羅牌，接著再返回手心回歸體內，形成一個看不見的循環。

　　沒有爆炸，看來確實發生了變化，嚴立仔細的感受著魔力在體內的變化，感受著那些魔力從一言不合就自爆逐漸變得穩定。

　　只是和之前冥想時相比，佔卜時魔力的變化又過於迅速，即便嚴立完全沉浸其中感受著魔力的細致變化也是到第三張牌才勉強抓住一絲感覺。

　　這就像是在抓取煙霧一樣，雖然伸出的手感覺不到，但煙霧的軌跡確實發生了改變。

　　儀式越複雜消耗魔力的消耗很快，隨著第五張牌落下，嚴立驚喜的發現雖然自己因為魔力的流逝身體開始變得有些無力，但與此同時脈紋也開始活躍起來，不斷的榨取體內的能量轉換成魔力，用於補充消耗。

　　他感覺到魔力在變化，它們如空氣般凝聚在一起形成水滴，水滴匯聚成溪流流經身體的各個部位，就像是溪流帶走沙土那樣，身體的碎片溶解在魔力中，讓其性質逐漸發生變化。

　　等到從主乾變為枝乾後，溪流滲入血肉重新變為水滴，而後再次還原成氣體。

　　氣凝結出水，而後再蒸發為氣，而魔力的轉換便是在將其凝聚時改變的，而他可以通過集中注意力在這個過程中讓魔力凝結或者蒸發的速度變快。

　　但嚴立知道這依然不是「化」，雖然他能夠感受到了魔力的變化並且能加以推進，但卻無法乾預，本質上還是通過塔羅牌來引發改變，而不是他本人操縱。

　　如同沒有塔羅牌的幫助，他依然只能像之前那樣施展一個掌心爆而已，別說像會長那樣又是火焰又是水球的，連像尤裡斯那樣凝聚成絲線都做不到。

　　塔羅牌雖然也有四元素一說，但那只是一種構成象征，並非實質的火焰，塔羅牌也沒有操縱元素的卡牌，哪怕是魔術師這張牌也只是代表了創造性，並非細化到能夠操縱元素。

　　直到十一張牌全部被擺好，嚴立也沒能把握住，而且是一點轉換魔力感覺都沒有。

　　如果是有感覺但把握不住大不了多來幾次，但是沒感覺就代表這條道行不通，自己沒辦法靠塔羅牌佔卜來掌握「運」，這讓他很是失望。

　　因為去掉單純的對魔力操控外，其它的魔法都需要轉換魔力的性質來實現，這在魔法入門上寫的很清楚。

　　嚴立看著擺好的牌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問題在哪，只能歸結於自己天資不佳，開始翻牌。

　　他將手觸碰到位於最頂部的第一張牌上，立刻就發現自己魔力找不斷被吸入進去，好像塔羅牌裡面似乎藏著一個饑渴的惡靈。

　　怎麽回事?為什麽翻牌還要消耗魔力?嚴立愣愣的看著自己按住的牌，他甚至無法抬起右手。

　　自從他明確感受到自己和塔羅牌的聯系後就沒有擺過牌陣佔卜了，因此抽牌的同時等同於完成了一次佔卜。

　　他感到自己魔力變得狂暴，變得暴虐，但不是之前那樣的一點就炸，而是想要破壞周圍的一切，想要發泄自己的欲望。

　　等到對方終於吃飽滿足，嚴立才有些無力的翻開牌，這是獰笑的惡魔，象征欲望的惡魔牌。

　　嚴立感覺自己變得有些口乾舌燥，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汁水飽滿果粒分明的冰糖橘，浮現出爽脆可口的蘋果，小巧晶瑩的葡萄……

　　惡魔凝視著嚴立，咧開嘴笑了起來，伸出帶著鐐銬的手向嚴立發出邀請。

　　他感覺自己的口腔不斷分泌出唾液，就連肚子也傳來饑渴的感覺。

　　這直接打斷了他的冥想，嚴立想要平複下去，可是一個一個的水果不斷浮現在他的腦海，根本停不下來。

　　西瓜、桃子、甜瓜、榴蓮、菠蘿蜜、火龍果……

　　這、這是暗示，擺牌時消耗的魔力只是讓塔羅牌凝聚魔力，開牌才是將魔法使用出來，嚴立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魔力會被大量吸走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立刻將手移動到右側第二張牌，勉強壓製了下樓購物的欲望，感受著自己的魔力被第二張牌慢慢吸入。這一次被吸走的魔力要比上一次少，嚴立很快翻開牌，看到一臉凌然的正義牌。

　　閃著寒光的劍刃讓嚴立的神智恢復了些，但畢竟惡魔牌位於最頂端，象征著最高理念，難以被第二位的正義所影響。

　　將手放在第三張牌上，嚴立感覺自己的魔力有種甜蜜纏繞的感覺，像是久別的情侶終於再次見面一樣，僅僅觸碰蘊藏在卡牌的魔力就纏繞在嚴立的指尖，主動與自己的手掌緊緊相握。

　　等到對方終於松手，嚴立才掀開牌，果不其然正是伸手去接住禁忌之果的戀人牌。

　　這一刻，嚴立浮現了自己和偶像卡莉琳娜相互喂切好哈密瓜，脆甜多汁的小塊在口腔中細細咬碎……

　　隨後變成和羽潮一起依偎著吃甘甜的雪蓮果，微甜的果肉的果肉散發著清香摩擦著味蕾……

　　慢慢又變成瘦小的嘉茵坐在自己大腿上將橘子喂到自己嘴裡……

　　啪，嚴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不喜歡小男孩，我不是戀童癖……

　　我不是基佬，我不是基佬，我不是基佬……

　　默念好幾次後，頭腦中的幻想漸漸消去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開什麽玩笑，他可不想等下冒出來尤裡斯那個家夥，晚上絕對會做噩夢的！

　　深呼了一口氣，嚴立平複了自己心情，再次通過呼吸進入冥想狀態。

　　他能感到自己體內的魔力消耗掉了不少，即便脈紋高速轉換房間內的魔力都不到最開始的一半，。

　　與此同時，他能感到自己體內原本那根明顯牽引著魔力的絲線開始減弱，另一根一直若隱若現的絲線變得明顯了一些。

　　浮士德醫生所說的脈紋直接的相互壓製?因為魔力量的下降導致另一個脈紋變得明顯了嗎?

　　大致做出猜測後，嚴立繼續開始掀起下面的牌，他感覺剩下的魔力應該足夠翻開所有的牌。

　　飄忽不定的命運之輪、難以駕馭的戰車、歡快的愚者、內斂的節製、安寧的女王、激情的魔術師、威嚴的皇帝、謹慎的隱者、充滿活力的太陽。

　　魔力不斷注入，一張張牌被掀開，嚴立的魔力被徹底掏空，但他的表情卻變得明快起來，就像是如沐春風的鳥兒一樣，身體無比輕盈。

　　他快速的收起卡牌和桌布，換上出門的衣服和鞋子……

　　半個小時後，嚴立在樓下商店門口前提著兩大袋滿滿當當的各類水果在寒風中凌亂，身後是店主抑製不住的笑容。

　　嚴立提著沉重的水果，好不容易在手掌被勒破前終於走回家，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放下水果時他已經精疲力盡。

　　癱在沙發上身心皆疲的嚴立看著那牆角堆疊的水果小山發愣，僅僅一次佔卜暗示，不僅掏空了他體內的全部魔力，還讓他專門跑到昂貴的鮮果店花了三百多買了最昂貴的榴蓮、車厘子等水果。

　　這讓真的開始考慮要不要把惡魔牌從卡組裡摘出去，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控制不了。

　　但思考後還是放棄了，一方面塔羅牌代表的是一個人的人生的各個階段，去掉象征欲望的惡魔，那人生必然會變的不完整，重要的是控制，而不是像分裂大魔王那樣把自己的一部分切割出去。

　　另一方面就是嚴立回顧了一下剛剛翻牌的情況，他好像哪一張牌都控制不了。

　　嚴立呼出一口氣， 癱在沙發嘗試冥想，但因為魔力被過度消耗，導致現在他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只是單純的重複著呼氣吸氣。

　　嚴立感覺現在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不僅走路都有些飄忽，還耳鳴，就像有一千個蒼蠅在他腦袋上跳舞一樣。

　　他強撐著自己從沙發坐起來，但沒撐住兩秒，胳膊就失去力氣，重新跌回沙發。

　　肌肉並不酸痛，就是單純的用不上力，就像是連續熬夜了兩天一樣，頭暈、惡心、想吐，渾身無力。

　　這就是李章澤所說的超越極限後帶來的副作用嗎?果然超越極限並不是好事，嚴立無奈歎了一口氣。

　　他勉強撐著沒有讓自己睡著，休息一會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才顫顫巍巍的起身，像是八十歲老太太一樣慢吞吞去廚房用溫水衝了點砂糖喝下，才回到臥室，衣服都不脫直接躺倒在床上睡去。

　　到了第二天，因為全身大量出汗而被熱醒的嚴立感覺自己的身體恢復一些，但依然充滿疲憊，就像是剛剛生過病一樣。

　　他臉上的巴掌印記依然沒有消退只是變得更淺了一些，而尤裡斯依然沒有回復只是凌晨的時候上了下號就下線了，嚴立隻好放棄出門尋找灰衣人，在家熬了些好消化的肉粥，吃下後安心休息恢復身體，並通過冥想感受自己的體內魔力的轉換過程。

　　哪怕他無法影響魔力轉換的方向，但可以給他加速和減速啊。

　　更重要的是，嚴立經過昨天的感悟後打算了解自己體內的魔力量有多少，水桶也許到不了，但水盆應該有了吧，至少也得有一個運動水瓶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