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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流流,一湖江水載行舟!》第3章:人間的仙女!
  “所以你們寧肯徒步跋山涉水,也不願走官道的原因是……”楚行芝聲音中盡顯驚訝!

  “走直線嘛!不是更近麽,這可是我悟出來的?”仿若知曉自己做蠢事的葉知琴聲音也是弱了下來!

  而葉知秋則顧不得還有‘高人‘在場,顫抖著手,嘴含笑意的問道:“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的答案?”

  “人家哪知道嘛!看見那曲折的道路我就頭疼,聽說還有好多山賊……”葉知琴跺了跺腳,有些惱怒。

  “起碼還會給我葉家幾分薄面,再不濟還有痕跡留下,有人給我們報仇,而深山裡頭荒無人煙的,沒了是真的沒了!”葉知秋苦口婆心的說著。

  “還好我跟著你出來,不然你怕是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楚行芝嘴角一抽,但好在有著面具的遮擋,沒露出異樣!

  ……

  “好了,便跟你們到這了,我們就此分別,希望到時候再見,你們的境界能有所提升!”楚行芝對著兩人說道。

  “前輩真的不和我們一起麽?”

  “哈哈哈,有緣自會相見,我可記住了,你們還欠我一柄劍!”直至楚行芝的身影消失,葉知琴才舍得跟葉知秋走!

  ……

  大夏皇共分十九州,而周圍國度、王朝無數,不過為外人熟知的也僅有九個罷了!

  揚州位於大夏皇朝的中部偏下位置,勉強屬於江南地界,緊鄰荊州、徐州、江州、非州、立州以及東州。

  其中非州和立州位於揚州之下,再往下則是杭州了,東臨應州,西面則為蘇州!

  此刻立州南部的一座大城內,百姓來來往往,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他們於街道上、酒樓、茶館,亦或是客棧內,聊的話題可不一般!

  “聽說了嗎?血鬼藤欲死了,在一間破廟內被發現了,重傷而亡!”

  “真的?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啊!真想知道是哪位前輩高人、江湖豪俠出的手,替我們除了這一凶徒!”

  “是啊,這些年他無惡不作,為練邪功,據說連剛出生的小孩都不放過。

  “不少高人都曾下山尋過,但那血鬼狡猾的很,不是躲起來了,就是跑掉了,著實可恨!”

  “不過他的隨身棺材卻是缺了一角……“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打鬥時打掉的吧!”

  ……

  “欸,據說那血鬼死時嘴含笑意,面目輕柔,有高人看過屍身後也是嘖嘖稱奇,說可能是臨死前看到了什麽念想。”

  “哼,便宜他了,真不知道他死時是否能看見那些被他殺死的無辜人,希望他死後會在地獄裡受盡無盡折磨!”

  “嘿嘿嘿,當然不會這麽便宜,官府準備拉出血鬼的屍身,在屍檢後於午門鞭屍、剁塊、喂狗,讓他下輩子吃屎去吧!”

  “哈哈哈!”

  ……

  楚行芝依舊是一身黑衣,戴著無臉白面具,坐於茶樓二樓靠窗位置,極惹人矚目!

  而讓人矚目的不是他的穿著打扮,而是他點了最好的茶、最好的糕點,卻戴著面具,手撐著頭,望著窗外,坐著不動,絲毫沒有進食的想法!

  他就這麽坐著,聽著眾人的交談,仿佛身在其中,神卻不在其中!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位小二緊張的走了過來……

  “客官?這位客官?是我們這的茶不好喝麽?

  楚行芝這才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茗茶鐵觀音,自然是極好的!

  “難道是糕點的樣式,或者味道不和客人的胃口?”

  “自然當屬上乘!”也許是看出小二的疑惑,楚行芝微笑道:“我此番並無胃口,只是不上點什麽我心裡過不去罷了!”

  “額,豪橫,這不會是哪個不學無術,見不得人的世家子弟吧,或者是哪個隱姓埋名的強盜土匪!”此刻小二的內心頗有不忿,暗罵自己不如狗,但還是去匯報去了!

  待到小二走後,有一人徑直走到楚行芝對面坐下,那人腰挎一柄長刀,一身紅衫,身材有些壯碩,面貌有些粗糙,可聲音卻是極為溫和,“閣下距那天人合一境怕是不遠了吧!”

  楚行芝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盯著窗外一處,怔怔發神!

  ……

  街上人來人往,攤販無數,呦呵聲、交談聲、馬車聲……混雜在一起,一副塵世喧囂圖悄然躍出!

  此刻,一少女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很是開心,還有一位黑衣青年跟在身後,一臉無奈!

  “深山風雨吟,舞葉意身輕!!!雲天!雲天!……”葉知琴念著念著,眼神漸漸的癡了。

  “小琴,前輩都走多久了,你別裝了……小……琴?”不會吧?這這這,這可不能夠啊!

  葉知秋這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拉上自家親妹妹,準備好好的為她進行心理疏導,可……沒用……

  葉知秋只能在心裡默默流淚,暗自祈禱道:“希望老爹知道後不會太……遷怒於我!

  “賣糖人嘍,欸,小姑娘,買一串嘗嘗吧,可甜了!諾,這可是最新款,捏的是一面具大俠模樣!”有攤販在葉知琴面前介紹著,很是熱情!

  “嗯~!面具大俠,我看看!”別說,還真吸引了葉知琴的注意力,第一眼看去,一男子手握長劍,一襲長衣飄飄,極為生動!

  可更讓葉知琴想買的原因是那糖人臉上的無顏面具,這讓她好像看到了那位“前輩”!

  “哥,我想要那個糖人……給我買嘛!”葉知琴拉住了葉知秋的手,撒嬌道。

  “好好好,買~”葉知秋有些無奈,他這妹妹花錢大手大腳的,從不問價格,在自己強烈的要求下,才把錢財交由自己保管!

  不過當他看到了那生動的糖人後,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這年頭,攤販都不好做啊!

  好在那位攤販是實在人,給出的價格很合理,並沒有宰客的情況,所以葉知秋很輕易的就將糖人拿到手了!

  可葉知琴拿到手後卻不吃,反而是看的津津有味。

  “我的妹妹啊,再不吃就要化了,實在不想吃的話,為兄可以代勞!還有啊,天色不早了,我們得趕緊找個地住下,明天一早就得出發了!”

  “知道了,知道了!”葉知琴回答的有些敷衍!

  唉!葉知秋啊葉知秋,你怎麽攤上這麽一個妹妹啊,在家裡花天酒地不好嗎?跟她出來受罪!葉知秋默默捂臉流淚!

  “呀!”這時葉知琴一聲驚呼,打斷了葉知秋的思緒,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葉知琴的面前!

  “怎麽了?怎麽了?”

  “我的糖人……!”葉知琴有些失神的指著掉在地上的糖人!

  乾得漂亮!!!

  雖然心裡是這麽想的,但葉知秋嘴裡卻說著,“啊,怎麽回事?……唉,你怎麽不小心,但也只能這樣了,這是最後一串了!”

  “哼,都怪那個人,你別跑!!”葉知琴氣憤的跺了跺腳,突然的向著前方衝去!

  “誒誒,你慢點,一串糖人而已,下回哥再給你買……別跑啊!”葉知秋沒辦法,只能跟上去!

  ……

  “相思刀,段長空!?”這時楚行芝才轉頭看向那位紅衫男子!

  “正是!閣下聽說過我?”紅衫男子抱拳說道,但眉頭卻微微皺起。

  “相思刀譜失傳已久,其重入江湖在這立州已不是什麽秘密,我總歸要了解一番的,畢竟相思刀聖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楚行芝微微一笑道。

  段長空先是露出恍然之色,旋即苦澀說道,“我算是辱沒了這門刀法,壞了相思刀聖的名聲吧!”

  “願聞其詳!”楚行芝為其沏了一杯茶。

  “當年我還是一孩童時,於家鄉街角一處碰上了一老人,由於年少不懂事,從他那買了一本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功!

  而家中還算富裕,區區20文錢我還是拿的出的,再者,我當時著實崇拜那些江湖刀客,對刀有著莫名的歡喜,便在無師的情況下自練了起來!

  現在想來,滿心後怕,只能笑自己年少無知,初生牛犢不怕虎!

  而此刀便是陪了我數十年的那把!”說完段長空便拍了拍腰間長刀!

  “雖不是好刀,但也相伴了數十年,早已不分彼此!”

  “哦~那麽,你……成功了?”楚行芝驚訝了。

  “僥幸踏入融玄境!”段長空拿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感受著這時而微苦時而微澀卻又突轉甘甜的滋味,不禁歎道,“好茶!”

  “名茶鐵觀音,自是如此,不過閣下品茶還是心急了一些!”楚行芝淡淡的說道,可眼神深處已然明白了什麽。

  段長空輕輕放下茶杯,深深的看了楚行芝一眼,隨後抱拳說道,“我雖僥幸踏入融玄之境,可卻遲遲不能領悟那相思刀意,請閣下助我!“

  “融玄意境,心武合一,我自無敵!我說了,閣下還是心急了一些!“這時楚行芝已經站了起來,留下些許碎銀後,就準備離開!

  可這時段長空卻道,“如若僅此便也不算辱沒相思刀譜了,”話到這裡頓了頓,

  等到楚行芝的身影停住後才接著說道,“我一生癡迷於刀,並且立誓言不會醉心於其他,卻不曾想練了不適合自己的刀法,相思刀法相思意,我怕是此生都將止步於此了!”話語中滿是失落。一位刀客,此生將不能精進,的確比殺了他還難受,著實過於殘忍了些!

  這時楚行芝才慢慢轉過了身子,仔細端詳起了這位大名鼎鼎卻異常低調的相思刀客,

  粗獷的相貌,滿手的老繭,雖無須,但那染上風霜的發絲以及眼底、嘴角的皺紋可以看出他的年紀……就算有高人化去他的內力,重修已然來不及了!

  不惑,不惑!原來如此……也罷也罷!

  楚行芝搖了搖頭,不過並未坐下,而是說道,“你可知鐵觀音於我面前,我卻不品,只是嗅之,是何意!”

  段長空微微思索一陣後回答道,“不知!“

  “那你可知此茶樓獨一的糕點,我卻賞以精致,又是何原因?”

  “不知!”段長空回答的毫不猶豫!

  楚行芝又一次看向了窗外,說道,“諸如鐵觀音之類的名茶響徹大夏,為世人所傳、所讚,我不管於何地都能碰上,久而久之便熟悉了,

  而糕點卻是這方大樓的獨門特色,僅限於這方茶樓,它的也許味道極佳,但也有可能不符合我的胃口!”

  這時段長空卻百思不得其解,說道,“那如果你不嘗嘗,又怎知它不合你胃口?”

  “因為我不願去賭,就算它有再好的味道,也總有人不喜,而其中就可能有我,我不願因此壞了心境!

  你應該知道,種種功法有種種的弊端,它們盡是些千奇百怪的玩意,就比如我的七情六欲法,只要情緒不如意,心境但凡有一點缺失,我就可能會無法控制自我,當然,目前還是可控的,只是我的情感會一點點的缺失,直至化為無情之人。

  這也就罷了,可往往是那些無意中的情緒變化最難把控,這就是,原因!

  楚行芝看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段長空也是沉默下來,他相思刀譜的弊端便是,需懷有相思之情,然後,斬去。

  而他不願欺騙她人情感,無奈取巧,強製催眠自己寄情於愛刀,可隨後卻是無比迷茫,感覺無路可走,他算是應了那句話,修煉越強大的功法,人就越奇怪。

  “請助我!”

  “好!記住,你相思刀欠我一個人情,期待你名震世間的那一天。”

  “此情可傳!”段長空保持著抱拳的動作一動不動!

  “終究是一把刀,不是人,再怎麽寄情,再怎麽催眠自身,也敵不過人類本身的審美,情感寄托有限,加上另類的相思之情,只能說後路已斷,除非有能夠操控情緒且領悟相思情的存在相助,而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

  楚行芝不再猶豫,手指一勾,段長空腰間的長刀便到了手中,手掌有微微發力,似有冰火之氣吞吐……

  首先,毀去寄情之物,斷相思。

  段長空仿佛知道什麽,微微閉上了雙眼,直到“哢嚓”一聲後,段長空才看到腰間空蕩蕩的刀鞘,以及窗外湖泊處泛起的一絲漣漪!

  那一瞬間,段長空似乎聽見心裡傳來了一道聲音,旋即便是一下刺痛,不過不待他細細深究,便看到楚行芝眼眸中似有紅光亮起,一股無形的波動散發而出,而段長空就真的是放空心神,沒有一絲防備,眼神很快便空洞了起來!

  其次,悄然串改情感組成,擴大情感波動,加上真正相思情的浸染,可成,但也只能支持段長空再進一步。

  唉,段長空啊段長空,我可知道,相思刀道雖不適合你,但你們也已經不分彼此了,不然也不會以刀寄相思,入那融玄之境,想必那時你已經做出選擇,可你心境終究是缺了!

  刀聖之境,此生無望!

  楚行芝面具下的臉有些發白,不像看上去那麽輕松,他不再看著段長空,而是先看了窗外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盤糕點,轉身離去!

  ……

  街道上人來人往,但卻有騷亂開始蔓延,仔細一瞧,原來是有一紫袍少年郎在奪路狂奔,身後還跟著幾位壯漢,再之後,則是一男一女了。

  少女一襲綠裙,此刻秀美的臉上含煞,而身後的黑衣男子則是一臉疲憊,但好在緊緊吊在了綠裙少女的身後,沒有跟丟!

  突然間,似有靈光乍現,有幾物落入了那亭湖中,引得諸多好漢爭相躍入,欲爭得那湖中天外珍寶!

  可當周圍人的目光都在湖中時,卻有一不及眼之物飛過,正好砸到了那紫袍少年的頭上!

  “哎呦!”少年一聲吃痛,捂著頭倒在了地上,一番掙扎起身後,便驚恐的看到有幾位凶神大漢圍住了他,一臉獰笑!

  ……

  “嘿,活該!”看見少年摔倒後,葉知琴大喜,加快了步伐,可當她到了後卻傻眼了!

  眼前的少年正和那幾個大漢勾肩搭背的,聊的很是熱情,還能隱隱約約的聽見,

  “……早說嘛……都是誤會啊……你小子合我意……“之類的話語。

  不過那幾個大漢也沒多呆,很快便離去了!

  紫袍少年松了一口氣,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可剛一抬頭便看到了一綠裙少女盯著他,眼神裡有慍怒之色!

  這……紫袍少年一時間呆住了!

  杏眼凌厲,柳眉彎彎,櫻桃小口楊柳腰;揎腕佳人,玉手纖纖,搖曳銷魂,蕩我心神!

  這難道是天上的仙女嗎?……等等……揎腕?

  “……哎呀!

  ……啊!

  ……仙……女俠手下留情……啊!

  等等等等,女俠,我有好東西……”紫袍少年蜷縮著身體,捂著臉求饒道!

  不知為何,唐青楓突然想起了之前父親和自己說的話,

  “楓兒,記住了,天上的仙女是很溫柔的,她們笑起來如春風吹過,有漫天花瓣為之飄飛,有無數小動物為之起舞……

  而人間的仙女很奇怪,動不動就會生氣,一生氣就喜歡打人,連老虎見了都得夾起尾巴。

  還有啊,你會發現你永遠都是錯的……所以碰到人間仙女就趕緊跑吧……記住了?要找就找天上的……

  爹!!!這不是天上的仙女,是人間的……嗚嗚嗚!……

  “什麽好東西,拿來看看,最好讓我滿意,不然你完了!“葉知琴捏了捏粉嫩拳頭,哢哢作響,嚇得唐青楓一個機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囊!

  “這位女俠,小小心意,嘿嘿嘿!”唐青楓雙手有些顫抖,但笑得燦爛,如果忽略那張鼻青臉腫的臉的話!

  葉知琴一把搶過,顛了顛,嗯?銀兩?還不少!不對……

  “你耍我啊!”葉知琴直接把錢袋砸向唐青楓, 氣呼呼的說道,本姑娘還差錢?

  看見葉知琴又舉起拳頭,唐青楓‘啊’了一聲,下意識的捂住了臉,內心想到,以前都是這樣解決的,今天怎麽不管用了呢?

  “欸欸欸,別鬧了,看看周圍,你們都快成為街頭雜耍的,趕緊跟我走!”這時葉知秋趕了過來,氣喘籲籲的,但還是拉上葉知琴跑了!

  唐青楓透過手指間的縫隙仔細的瞧了瞧,發現人走了之後才松了口氣,撿起地上的錢袋後略一猶豫,便跟了上去!

  ……

  段長空睜開了雙眼,眼裡有一絲光芒一閃而逝,還是那個茶樓、那個位置,不過眼前人已不再!

  血鬼到底是他殺的?可那種窮凶惡極之徒……配嗎?

  據說,非州之地曾出現一位戴著白面具的大俠,他當然沒有特殊的成就,但有一件事卻被傳開了來!

  據說有一夥山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卻在一次途中碰上了那面具大俠!

  而那位大俠什麽也沒做,只是看了他們一眼,那一刻,極惡之人具說都看到此生最恐怖的事,死時面狀極其猙獰!

  而那些心中有善,但卻因各種原因而入草為寇之人,卻有一個體面的死法,死時面目柔和,嘴含笑意!

  此事為一少年所傳,據說他也是那夥山賊之一,不過是剛入夥的,只是因為長相清秀被俘虜了過去,而那大俠也沒有下殺手,反而是給了一筆盤纏,讓他自行離去!

  有高人曾經聽聞這件事後,留下四字後便飄然離去,而那四字為“七情六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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