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魔龍劃過天邊,震耳欲聾的咆哮仿佛一把匕首刺穿眾人耳膜。
“那是什麽東西…”戴爾斯看著那龐然大物盤旋在頭頂,頓時預感大事不妙。
突然,那黑龍朝著眾人急速俯衝,眨眼間已經相隔十余米,眾人這才發現這東西比自己想象中要大的多,大到超乎常理。
現在想閃避為時已晚,黑龍吐出炙熱的綠焰,在眾人的驚恐中略過上空,所經之處皆是地獄般的火光。
戴爾斯伸開雙臂展開護盾,但那火焰如同蟒蛇一般,迅速地將護盾纏繞包裹住,處於護盾中的眾人視線也受到干擾。
熱浪透過護盾侵入內部,眾人在這“蒸籠”中視線逐漸模糊。
“可惡,不知道那家夥接下來怎樣進攻。”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
像是油鍋上的螞蟻,焦急而無可奈何,眾人在七嘴八舌中漸漸喪失理智。
“這樣一來只有一個辦法了,”隊長看著搖頭晃腦的隊員:“戴爾斯,你等會解除護盾,大家,跳出去,我們需要立刻離開這裡!”
“我們…已經不行了…沒有力氣了…”
護盾解除,火舌瞬間撲向眾人,戴爾斯抱住一名隊員和LILY,跳向廢墟中尚未坍塌的岩壁。
隊長則拉著另外兩人的手,停滯於空中。
Lily緊緊抱著戴爾斯,把頭埋進懷中。女孩的啜泣漸漸停下,閉著眼睛嗅嗅戴爾斯披散的頭髮。
“姐姐,你好香。”
“哎?”
戴爾斯將兩人放下,隊員踉蹌幾下便昏倒了,這面牆並不寬,但正好能讓人搭在上面。
戴爾斯看著LILY:“你果體不是普通的難民吧,你現在狀態甚至沒有什麽異常,你是誰,那個怪物又是什麽,你說它是海默伊森又是怎麽回事?”
“那個…我叫LILY,那個怪物上的人說她叫海默伊森,怪物我不知道是什麽…”LILY可憐巴巴地看著戴爾斯,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不用這樣害怕,能抗住這樣的高溫,你也有‘能力’嗎?”
“‘能力’,是什麽?”
“不,等等,”戴爾斯捂住女孩的嘴:“來了。”
“沒想到都到了這裡還能遇見你了,命運真是奇妙啊,艾歐…戴爾斯。”
那巨龍之上果真有一人,等那巨龍俯下身來,那人過分熟悉。
“居然真的是你,海默!”
“哈哈哈哈,怎麽一副不可置信表情,是我,怎麽了,看見我很激動啊?”
“你為什麽要破壞這裡,還與‘怪物’在一起,這不是我們國家境內的居民嗎,為什麽傷害他們!”
“哦,我說呢,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哈哈,沒錯是我乾的,我也不是蘭德的人,不從始至終都不是,所以,沒有理由。”
“你…叛變了嗎?”
“豈不聞‘汝非吾君,吾非汝臣,談何謀反’。”
“你是…帝國的臥底?”
“哦,我的戴爾斯,我說我不屬於任何勢力,你不懂嗎,那我解釋一下,我服從的是這個世界的「真實」,或是「理想」。”
“你所謂的理想,就是殺死這裡的人?”
“為了‘真實’是要有犧牲的。”
“濫殺無辜的人,絕對無法原諒!”
“濫殺無辜,少開玩笑了,”海默與戴爾斯四目相對,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兩人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接著海默說道:“你就喜歡自作高清,你也看見了,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因為火焰受到任何影響,因為她就不是一個人類,而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怪物?”
“我很討厭你,但是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是因為什麽而這樣的,就是這群怪物。”
“我…我才不是怪物!”對話被LILY中斷,她看著這個破壞家園殺死至親的‘怪物’,大聲喊道。
海默瞪了一眼LILY,LILY頓時感到如芒刺背,畏縮地後退一步,但還是鼓起勇氣喊了出來:“我沒有辦法選擇我的誕生,但是我和它們那些茹毛飲血的怪物不一樣,我也是人,我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人!”
“現在不就有了,因為你的罪惡出身,現在你的家園被毀滅了,這麽多無辜的人因你而死……”
“你這是什麽鬼道理,欲加之罪,”戴爾斯打斷了海默:“釋放怪物的是帝國,打開通道的是帝國,她沒有傷害他人,既然她不是沒有理智怪物就不能一概而論,反而是你,你殺了這麽多無辜的人和怪物有什麽區別!”
“寧可錯殺一個,也不放跑一個。”
“用不著,你有這種本事怎麽不去帝國把鏈接兩個世界的裝置摧毀了,一切都解決了,窩裡橫,算什麽本事!”
“不跟你廢話了,不朽龍王,殺掉他們!”海默冷冷一聲,像是宣判死刑的法官。
“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海默猛地回頭,不知什麽時候,隊長拿著那支「箭」架在海默的脖子上。
“你小子什麽時候…這個箭,是幸存者協會的嗎,沒想到你們居然打過照面了。”
“既然你知道,那現在箭就在你脖子旁邊,離開,現在,立刻。”
“讓我走合適嗎,我可不講武德呢。”
兩人正對峙時,突然腳下一陣晃動,那龍王的鱗片之下猛地爆發出強大氣浪,身上各處噴射出碧綠色的火焰,隊長眼疾手快迅速撤至空中,一瞬間那火焰便將四周萬物摧毀殆盡,爆裂的火焰將早已崩壞的城市完全抹除,所有人都被火焰的囚籠禁錮,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是火焰留下的最後的答案。
將一切付之一炬後,海默盯著這焦黑大地上的殘渣,不屑地離開了。
等到火焰漸漸熄滅,立於空中的,是抱著戴爾斯與LILY的隊長。
“這一次你們可要好好謝謝我。”
“其他人呢?”
“當時那兩人我放某處樓上了,現在估計…”
“是嗎…那麽接下來的路,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隊長落在焦土上,熱浪還在不斷翻湧。
“那個…”LILY看著兩人:“你們可以帶我走嗎?”
“你?”隊長看著女孩,立刻做下了決定——不行。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裡,但是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拜托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看著女孩懇求的眼神,戴爾斯回想起曾經的自己,失去父母而無家可歸,沒有人願意接納他們,流離失所,風餐露宿,在戰火中瑟瑟發抖…
姐姐,我們什麽什麽時候可以回到房子裡?
姐姐,我們什麽時候能再看見媽媽?
戴爾斯猛地回過神來,雖然眼前的女孩和她差不多大,但是失去至親的痛楚並不是年齡可以阻擋,可以輕易磨滅的。
“恐怕…”
隊長才蹦出兩個字,戴爾斯就打斷了他。
“可以,你就跟我們一起吧。”
“好耶!”LILY一把抱住戴爾斯,撲進她的懷中。
那是即將溺死時卻意外抓住救命稻草的喜悅,從精神的恐懼的深淵中脫困的喜悅。
隊長一臉差異地看著戴爾斯,發動心靈交流:“喂喂喂,你在搞什麽啊,都已經這樣了,還要拖個累贅?”
“你就別管了,你也不會懂的,這事就這樣定下了。”
“你不會動容了吧,軍中可無戲言,你最好知道後果。”
“我自然知道,但我也知道所謂軍人不就是要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