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咳嗽兩聲,臉色灰敗的說道:“事情說起來也簡單……”
他如此說著,忽然情緒大變,雙眼赤紅,身上肌肉開始膨脹,皮膚逐漸撕裂,灼熱的血液開始湧出。
他精氣神快速恢復,聲音也洪亮了些許,大聲咆哮道:
“執法隊的條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們對野生超凡者的態度世人皆知!”
圖良看到對方的變化,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先跑路,逃跑之時也不忘說一句:
“孟哥,這玩意不是我能打的,我先躲了!你保重!”
孟禾將手中的兩支步槍丟在地上,歎了口氣道:“嘖嘖,謠言害人啊!寧願墮入瘋狂也不願意配合嗎?”
“這都是你逼我的!”男人轉瞬間便化為了兩米高、渾身流著滾燙鮮血的肌肉巨人,他雙眼充斥著暴虐,理智全無。
圖良抓緊時間躲到一旁的沙坡後面確保自己安全後,探出腦袋靜靜的看著倆人。
孟禾是執法隊的人?
我勒個去,這貨八成已經發現我超凡者的身份了。
從齊老頭和這個男人的話不難看出,執法隊貌似對野生超凡者並不友好啊!
那人已經瘋狂成怪物了,自己只是個序列9的【傾聽者】,根本沒有任何戰鬥能力,就算配合那個怪物也殺不死孟禾啊!
逃走?
別逗了,這個等級的沙暴,自己獨自逃走和送死沒區別!
難道真的看孟禾的臉色才能活嗎?
這種感覺太讓人難受了!
圖良剛躲沒幾秒,便聽見孟禾腳下的沙礫被一股神秘力量凝聚成堅硬的岩石,隨後快速從沙土中長出來。
那是一口岩石棺材,它有著極強的吸引力,瞬間將男人變成的肌肉巨人吸入其中,對方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這股吸力遠遠不止於此,就連相隔二十多米的圖良也沒能躲過,整個人貼著沙漠被吸了過去!
“孟哥!自己人!你冷靜點!孟哥——!”圖良大聲叫嚷著,在這一刻,他感知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整個人在空中翻滾著被吸向那口岩石棺材,就在快要被吸入之時,一股巨力精準抓住自己的後領,把自己救了下來。
圖良還沒平複下心情,身前便凝聚出一面碩大的石板,孟禾順手一推,石板狠狠砸在棺材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隨後石棺轟然倒地,掀起一陣塵沙。
這就是序列7的力量嗎?
直接操縱元素攻擊,剛剛那個恐怖的吸力,感覺魂兒都快被吸走了!
序列7都這個樣子了,那序列1會是什麽樣子?
老鄉說的開辟空間重回地球,想來是可行的!
也不知道【傾聽者】下一階段的魔藥叫什麽名字,會不會有質變?
見識到孟禾的實力後,圖良心中對高序列開始期待起來,也對自己之後的序列能力開始幻想起來。
思維發散可能是作為作家的本能,讓圖良一時間忘記了孟禾的危險性,直到孟禾的聲音在腦後響起:
“一遇到危險就逃跑,可不是一個向導該有的品德!”
嘶!
圖良聽到這話,在滿是沙暴中沁出冷汗,討好般的說道:
“孟哥,自打瞧見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就剛剛那怪物,你抬手之間便叫他灰飛煙滅,我這等凡夫俗子哪能與您肩並肩啊!生怕被你們戰鬥余波弄死,嘿嘿……”
不管怎麽樣,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先把好話說盡,提高印象分再說!
孟禾笑得很開心,隨手將圖良放下,說道:“先打掃一下戰場,把有用的東西都收起來!”
“遮……”圖良如蒙大赦,就連嗓音也不自覺的纖細起來,及時反應過來之後,趕忙整理嗓子說道:“沒問題!我這就去!”
說著頭也不回的跑到幾個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旁,開始搜刮槍支彈藥。
作為現代靈魂的圖良,看到這麽血腥的一面本能的感覺到不適,又因為遠離孟禾那個凶人,竟然詭異的覺得,這些屍體眉清目秀的很是可愛,總想跟它們多待一會兒,不想直面孟禾那個家夥……
就在圖良彎腰撿槍之際,孟禾倚靠著汽車殘骸輕聲說道:
“老弟啊!你對執法隊怎麽看?”
能怎麽看?要是能選擇,我是真不想看你們執法隊啊,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而且你以為故意說的那麽小聲,我就會上當嗎?
縱然你猜到我可能是超凡者,我也不會給你一丁點兒證據的!
就在圖良心中這麽想的時候,孟禾幽幽的說道:“聽不見啊……也是這麽大風沙,團隊裡失蹤一個導遊也不是……”
一聽這話,圖良趕忙大聲回答道:
“執……執法隊好啊!那是為人民、為壁壘社會的安全穩定衝鋒在前的一群可愛……可敬的人啊!”
圖良眼神一轉,瞬間有了方向,把對華夏軍警的崇敬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執法隊,那是時刻衝在危險、瘋狂邊緣的英勇戰士,在和平年代,執法隊卻乾著並不和平的工作,用你們血肉之軀,為壁壘中的人們築起了血肉長城!
“執法隊是最為可敬的一群人呐!”
這段話圖良語氣不自覺的用起了小學生朗誦的口吻,說的那叫一個真情流露,激情澎湃!
然而就是這麽一段在小學生演講中都不能進排名的演講,卻讓孟禾沉默了下來。
他能夠“看”見,圖良在說這段的話時的真誠與情感,並沒有參雜一絲形勢所迫的身不由己。
同時他也被圖良所說的話語所打動。
在和平年代,乾著並不和平的工作,用血肉之軀,為人們築起血肉長城!
說的真好啊!
孟禾沉默片刻後笑了,他好似下了什麽決定,對著圖良招了招手。
圖良見孟禾喊他過去,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馬不停蹄的捧著槍跑了過去。
槍都是朝上的,生怕引起誤會導致小命難保。
用槍打一位序列7的超凡者?
別鬧!
且不說自己會不會用,即使會用,自己能是這位用槍多年的執法隊隊員的對手?
妥妥的找死行為!
圖良還是拎得清的。
孟禾接過十條簡陋步槍放在一旁後問道:
“壁壘外貧民窟中喝了【傾聽者】魔藥的人,是不是你?”
孟禾通過蛤蟆鏡靜靜的盯著圖良看著,倆人對話進入長久的沉默。
哥呀!有你這麽問的嗎?
非得讓我承認自己是偷喝了魔藥的野生超凡者,你才有動手的理由嗎?
也不知道執法隊有沒有像華夏警察一樣有鐵一樣的紀律……
到底該不該承認呢?
圖良陷入了糾結,孟禾也不催促,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