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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大帝2》鐵口神斷王麻子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王員外得知愛馬慘死在那小乞婆之手,心中又驚又疑,著人將那負責踩踏小秀的馬夫打了個半死,怒訴道:“她一個十歲左右孩童,如何能夠用一包醬牛肉打死一匹高頭大馬?你當我是傻子還是所有人是傻子?我看是你小子摔死了我的馬,想以此逃避責任吧?”

  馬夫顧不得傷痕累累,爬起來磕頭如搗蒜:“老爺明鑒啊!小的也不知道那馬兒為何死去,小的只是在後面驅趕去踩踏那小乞婆,誰知那馬兒一頭撞的腦漿迸裂,死在當場,小的確實沒看清,但現場有人看到就是那叫小秀的小乞婆將一包醬牛肉砸在老爺的馬頭,馬就當場死了,小的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有半絲謊言。”

  王員外聞此言,面色愈發陰沉,眉宇間凝結起一股難以消解的疑惑與怒氣。他深知自家這匹寶馬神駿非凡,性情雖烈,卻絕非尋常物所能輕易傷害。此刻聽聞馬夫所言,心頭更是五味雜陳。

  “你口口聲聲說有人親眼目睹,那人現在何處?速速喚來與我當面對質,若是你自己胡編亂造,我定將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王員外厲聲道。馬夫一聽,慌忙答道:“那人乃是在場圍觀的張鐵匠之子張小六,此刻正在鋪子裡幫工,他也是小的外甥。小的這就去請他前來。”

  不一會兒,馬夫帶著面露怯色的張小六來到王員外面前。王員外目光如炬,直視著這個尚顯稚嫩的少年,沉聲問道:“張小六,你可曾親眼看見那小乞婆以一包醬牛肉打死我的馬?”

  張小六見狀,戰戰兢兢地回道:“回稟老爺,當日確有此事。小的正在鋪子門口放置冷水,遠遠望見那馬兒發狂,直奔小秀而去。小秀手中提著一包醬牛肉,眼見馬兒衝來,她驚慌之下將手中牛肉扔向馬頭。說來也怪,那馬兒竟似被什麽重擊一般瞬間倒地不起,腦漿迸裂。小的雖然離得遠,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王員外聽罷,緊皺的眉頭並未舒展,反而更加深陷。他轉向馬夫,冷然道:“既然如此,你且帶我去那事發現場,我要親自查看。”

  一行人匆匆來到昨日事發之地,只見地面仍殘留著斑駁血跡,以及一塊破碎的醬牛肉包裝紙。王員外環顧四周,仔細審視每一處細節,試圖在這些線索中找到答案。他蹲下身,撿起那片包裝紙,上面沾染的血跡和泥土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昨日發生的事情。

  王員外凝視著手中的包裝紙,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柳樹上,那樹乾上有一處深深的凹痕,仿佛曾被重物猛烈撞擊過。他走上前去,用手觸摸那凹痕,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王員外輕聲自語,轉頭看向馬夫與張小六,“你們可知,這柳樹上的凹痕,正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見兩人搖頭,他解釋道:“昨日馬兒並非被醬牛肉直接打死,而是小秀扔出的牛肉恰巧擊中柳樹,反彈後重重砸在馬頭上,加之馬兒本已因驚嚇狂奔,衝擊力倍增,這才導致其腦部受到致命創傷。這便是醬牛肉為何有此威力的原因,實則借力於風勢與柳樹,化為致命一擊。而你們皆因未細察現場,誤以為是小乞婆直接以牛肉擊斃馬兒。”

  續寫,眾人聽罷,皆面露恍然之色,誇讚之聲不絕,都道王員外果然是智珠在握,堪比神探在世。王員外長歎一聲,心中卻對小秀如此好運更是恨之入骨!

  突然,他看著街頭那個算命先生,卦攤上寫著“鐵口神斷!”

  心中靈機一動,呵呵冷笑,一個惡毒計劃便生了出來——既然大家都覺得這小乞婆是妖怪,不正好趁此機會鼓動村民燒死妖女?

  當下吩咐手下把張小六和馬夫關了起來,避免自己的推斷泄露出去,首先要找個由頭誣陷這小乞婆,再接著去找村長老王頭,一定要鼓動老王頭利用他在王家屯的威望出面,致小乞婆於死地!

  王員外心中盤算,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徑直走向街頭那位算命先生。他刻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詢問:“先生,您精通卜算之道,可知近日村中異事緣何而起?”

  算命先生沉吟不語,他吃不準這王員外要做什麽。

  王員外說完砸了一兩銀子在卦攤上,那算命先生得了銀兩喜笑顏開,道:“老爺要算什麽?”

  王員外嘿嘿冷笑道:“老爺命好的很,不勞你費心,你給老爺算一算最近王家屯發生的怪事!那小乞婆是什麽妖怪,竟然在昨日打死了老爺的愛馬”

  算命先生見王員外態度猥瑣,且出手闊綽,知道他定然另有所圖,本來傷天害理之事不應該做!只是對方給的太多,便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掐指細算,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中閃爍著狡黠之光,低聲說道:“員外所言異事,莫非是指那匹寶馬之死與小秀之事?此事背後,確有邪祟作祟,那小秀恐非尋常孩童,乃是一隻修煉成精的妖狐,意圖禍亂鄉裡。”

  王員外心中暗喜,暗自點頭——這算命的挺上道啊!面上卻故作驚訝,大聲叫道:“果真如此?先生所言,與村中百姓私下議論竟不謀而合。看來此事不能等閑視之,否則恐危及全村安寧。”

  他聲音大了引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算命先生附和道:“員外所慮甚是。依貧道之見,應盡早除去此妖,方可保一方平安。員外若能出面,聯合村長發動村民共舉義事,定能將妖狐一舉消滅。”

  王員外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道:“鄉親們,看看,這有妖怪在我們村裡鬧事了!”

  大家嘰嘰喳喳,一下子引來更多人,七嘴八舌的要算命先生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算命先生滿口答應,歡歡喜喜地收起銀兩,心中暗笑:這王員外真是個會來事的主兒,幾句話就能讓他乖乖掏錢,還為自己送上一場熱鬧的“除妖大會”。

  他暗自盤算著,待到除妖之夜,自己再適時出現,表演一番“降妖除魔”的戲碼,不僅能賺取更多的賞金,還能在村民中樹立起“神算”的威名,何樂而不為?只是那個小女孩,唉!管她呢!死道友不死貧道!

  於是,一場由王員外精心策劃,算命先生推波助瀾的“除妖大會”在王家屯悄然醞釀,而無辜的小秀,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冠以“千年狐妖”的罪名,即將面臨生死攸關的危機。

  算命先生再次接過沉甸甸的銀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心中暗忖:這位王員外出手太大方,定要編個玄乎其玄的說法,讓他滿意。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故作高深撚著胡須,口中念念有詞,什麽“北方蒼龍找我所料,聽我所問,答我所要,行我所言……”嘰裡呱啦的念了一大堆,手指在龜甲上不斷輕輕敲擊,營造出神秘氛圍。

  片刻之後,算命先生雙目陡然一亮,仿佛洞察了天機,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王員外說道:“老爺有所不知,那小乞婆非同尋常,乃是千年狐妖幻化而成人身。狐妖狡猾異常,常以弱小之姿迷惑世人,實則法力高強。昨日之事,乃是那狐妖利用秘術,將一包尋常醬牛肉化為殺馬之器,以此挑釁老爺,實為圖謀不軌,只因老爺乃是天上財星轉世,氣運非凡,她只要奪得老爺一絲半點的氣運,那就飛升有望,只是老爺的命格過硬,她也不敢強搶,隻得另尋他法。老爺愛馬之死,實乃狐妖設下的陷阱,欲借此動搖老爺根基,顛覆王家之運勢,便可讓老爺心神不寧,她可渾水摸魚。”他一邊說一邊看王員外的臉色,以便修改說辭。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王員外聽得此言,心中暗喜,這番說辭不僅將小秀塑造為邪惡妖孽,還巧妙地將自己置於受害者的地位,可謂一舉兩得。他假意擔憂地問道:“如此說來,這狐妖潛伏在村中,對我王家乃至整個王家屯都是極大的威脅。先生可有化解之策?”

  算命先生見王員外上道,心中竊喜,他知道此時正是收取更多銀兩的好時機。他故作沉吟,片刻後王員外果然遞過一兩銀子,當即正色道:“妖孽作祟,唯有借助天地正氣,集合眾人之力,方能將其徹底鏟除。老爺可聯絡村中德高望重之人,如村長老王頭,共同發起除妖大會,邀村民齊心協力,以火攻之法,焚燒妖狐,使其現出原形,再以桃木劍、朱砂符籙等法寶鎮壓,方能永絕後患,不然這妖孽若是得了老爺的氣運,這王家屯恐怕就沒有活人了。”

  圍觀之人群情激憤,齊聲要求王員外這就去找村長,燒死那狐妖。也有那清醒的人搖搖頭,礙於王員外的勢力不敢說話。

  王員外聞言,連連點頭,心中大喜,這算命先生會來事啊!隨口問道:“先生尊姓大名啊?”

  算命先生說道:“好說好說,小老兒姓王名麻子!鐵口神斷王麻子那是響徹京城的,近日遊歷山河,來到貴寶地也是給老爺送一場造化,幫老爺消災辟邪!”

  王員外心中暗自嗤之以鼻,面子上卻道:“原來還是本家啊,不錯不錯,有勞王先生了,王先生不愧是鐵口神斷,一眼便看出那小乞婆不是人!”

  此刻他要趕去找村長,他深知老王頭素來敬畏鬼神之說,只要稍加挑唆,定會全力配合。於是,他再次慷慨解囊,又賞了算命先生一兩銀子,囑咐他務必保守秘密,以免走漏風聲,影響除妖大計。

  王員外心中毒計已然成型。 他轉身離去,留下一錠銀子作為酬謝。

  先回到府中,他立刻秘密召集心腹,嚴令他們封鎖消息,確保關緊了張小六與馬夫。

  並囑咐手下一定要口風嚴密,不得透露關於馬兒真正死因的半個字。

  隨後,王員外出門帶著圍觀的村民親自前往村長家中,一番寒暄後,他開始渲染小秀的“妖女”身份,詳述算命先生的卜算結果,也不用他多說,便有那好事的村民再添油加醋地描述寶馬之死的詭異景象,極力煽動老王頭對小秀的恐懼與敵意。

  老王頭原本就對小秀讀書頗有微詞,如今聽聞王員外這般說辭,加之寶馬之死確實在村中引起軒然大波,心中疑懼漸生,只是承她哥哥的情,治好了氣虛之證,自己這樣恩將仇報似乎不太地道。

  王員外見他猶豫,進一步鼓動道:“王安道,王老哥,您在王家屯德高望重,若能站出來主持正義,帶領村民除妖衛道,必將名垂青史,受萬民敬仰。我們王家屯才被那些妖道禍害,又來了一個狐狸精,如此下去如何得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斬妖除魔,而我王家願傾全力支持,提供所需物資,確保此事萬無一失。”

  老王頭在王員外的連番攻勢下,又提起他的傷心事——仙人招徒煉丹的往事,心中又怒又怕,終於動搖,答應出面組織村民。於是,一場以“除妖安良”為名的行動在王員外的策劃下悄然展開。

  而村民們在恐慌與無知的驅使下,紛紛響應,準備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將小秀燒死在村口的老槐樹下,以求村莊恢復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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