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火

　　卷一明追流火

　　第三章神華入夢

　　“第一把火焰?“白木不解。

　　“是的”江黎在壁爐邊不停地搓著手“或許你想不到，其實普羅米修斯和燧人氏是同一人。他們是第一位幻夢。”

　　江黎的聲音回蕩在溫暖的會議廳裡，夾雜著木頭燃燒的劈啪聲。男人講述著太古封塵的真相:“在人類最弱小的時候，幻夢出現了，帶來了由他創造的第一把火。人類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危險的火焰有著這樣的妙用。自那個遙遠的時代開始，幻夢便開始守望著這個世界。”

　　白木凝望著眼前那不斷跳躍的橘紅色焰火，他仿佛看到了普羅米修斯亦或燧人氏的眼睛。

　　江黎的聲音再度響起:“起初的幻夢擁有極大的權柄，在部落中，他是最勇猛的獵手，理所應當的享受最好的食物和最美的姑娘。他保護著部族，不分晝夜，白天他讓族人避免野獸的襲擊。而在夜晚，他保護著人們的安眠。幻夢並非一樁空談，而是我們真的能進入他人之夢。”

　　“於是幻夢見到了惡魔。”江黎看著眼前聽得如癡如醉的白木，臉上浮現出笑意“好了，你需要知道的就是這些，你可以先休息一會，晚些時候我會教你如何修行的。”

　　男人頓了頓，再度變得嚴肅起來:“雖然之前已經問過了，但我想再次確認一下。你是否真的做好了進入這個世界的準備呢?”

　　白木說當然啊當然啊，我小時候一直想要當超級英雄來著。超酷的好不好。

　　白木還想再說些什麽以表忠心，可他被江黎打斷了。男人語氣冰冷像塊鐵石:“你要是這麽想可就大錯特錯，你並沒有那種決心啊。你所要進入的世界，是另外一種現實，只不過這裡更冷酷，更危險，更令人作嘔。你的想法你的意志影響不了這個世界的一分一毫，有時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行。”江黎歎了口氣:“要知道，我們雖然擁有能力，但也會受傷，也會死去。我不希望我未來的學生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他至少得知道他為什麽而死。那麽，你為之而獻出生命的理由是什麽呢。”

　　為了世界和平?為了追求武道極限?為了成為地表最強生物?一個個宏大的理由不斷從白木腦海裡劃過。好幾次他想要開口但又把話咽下。

　　你為什麽要進入這個世界?白木不知不覺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突然聯想到那個著名的理論:你究竟是願意做一隻快樂的豬還是一個痛苦的人。

　　該死的，什麽豬啊狗啊，痛苦快樂什麽的。我就不能做個快樂的人嗎。白木快想破腦袋了，他想努力找出個答案，不單單是為了江黎，也是為了他自己。

　　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在為了什麽而執著。

　　他莫名想到了剛剛還在衝他而來要殺死他的老太婆，還有那一根根血紅猙獰的尖刺。

　　白木沒來由的朝著面前的男人爆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老子怕死不行啊！誰要殺我，那我隻好殺誰了。”

　　江黎愣住了

　　“有意思的回答”他大力拍打著白木的肩膀，臉上有了笑容“你可以喊我老師了。”

　　直到後來，白木在翻閱第三幻夢的《啟示錄》時無意間看到了這樣的記載:“在非真而非虛之間，於天輕和地濁之處，有一怪物以噬夢為樂。第一見之，拔刀怒斬。”，以及歷代幻夢與惡魔戰鬥的案例，之後的白木才徹底明白老師的真意。

　　沒有什麽陌生的世界，這裡就是現實，沒有社會規則法律約束的現實。

　　作為幻夢，作為為數不多守望世界八十億人口的一批人，你會遇到冷血的妖魔;風騷的美人;慈祥的老婦。他們可能在下一秒就會用核武器把這個地球移平重造。

　　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為了戰勝邪惡，你得比邪惡更無恥;更聰明;更強壯。你會遭受他人的誤解和冷眼，你不能解釋。

　　這是你獲得力量的代價，也是你的責任。

　　回答完問題之後的白木稀裡糊塗的認了老師。江黎把他留在這個屋子裡，他自己獨自一人去拿典籍了。

　　白木看著眼前的火焰，睡意不斷湧起，他靠在地板中央的皮質沙發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白木發現自己還呆在這個房間裡，江黎還沒有回來，壁爐中間的火倒是燒得越來越旺了。

　　他無聊地四處張望著，想找到些能消磨時光的物事。直到他瞥見那五位老人。

　　說來也怪，白木依稀記得他進門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過他們，江黎也沒有朝他介紹過這些人。可白木覺得這五位老人本就應該出現在這間屋子裡，再沒有比這更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那五位老人也注意到了白木的存在。他們開始竊竊私語。白木沒能聽見他們說了什麽，只是看著他們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自己，白木覺得自己被看了個精光。

　　過了一會，似乎是為首的老人站了出來，懶洋洋的說到:“你就是白木吧，江黎挑中的孩子?”

　　“是的，老人家”白木老實應道。

　　“倒是個有意思的孩子”另一個老人說道，“日後我們還會再次見面的，初次見面，送你個禮物吧。”

　　五道不同顏色的光芒從老人們的身體內飛出，匯聚成一道金色的光芒，朝著白木的眉心飛去。

　　“未來還沒有結束，你要為自己努力哦”老人齊齊開口，消失不見。

　　白木睜開眼睛，看見了剛進來的江黎。 他手裡抱著一本古樸的書籍。

　　見白木一臉古怪的望著自己，江黎皺了皺眉頭:“你剛剛怎麽了?”

　　白木忙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江黎。男人緊皺的眉頭驟然松開，他長出一口氣:“沒想到你也遇到了他們，還是在沒開啟靈視的時候。”

　　白木還是不解。江黎解釋道:“其實這間屋子，不，應該說是這整棟建築，它被我們稱作英靈殿。”

　　“你應該聽過英靈殿的典故吧。奧丁命令女武神瓦爾基裡前往凡間戰場，挑選陣亡的勇者帶來此處，他們終日飲酒，以神豬沙赫利姆尼爾為食;相互廝殺為樂。只為了等待那傳說中的終末之日，諸神黃昏。你剛剛見到的應該是古往今來那最強大的五位幻夢”江黎很是驚訝“你的天賦很不錯呢，就和當初的我一樣。”

　　白木有些無語，他總感覺這便宜老師變相在誇他自己。‘自戀狂！’白木暗罵。

　　江黎接著補充:“至於那道金光，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華之種了。”

　　“聽起來挺厲害的，江...老師，請問這個神華之種又有什麽用呢。”白木還沒接受江黎的老師身份。

　　“幻夢有四境，分別是:入夢，看破，唯實，神華。”江黎眼裡滿是憧憬，“神華之境，擁有將想象變為現實的力量。至於這枚神華種，你可以把它比作一顆龍珠，他能釋放出你能想象的最強的攻擊。當然，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最多能使用出看破層面的力量。大概相當於一顆rpg導彈的威力吧”

　　隨著江黎的講解，白木終於對這四個境界有了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