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最近有些煩躁，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實在是找不到病人。好不容易能在巴黎的黃金地段開一個診所，現在卻面臨著倒閉的風險。

　　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內，哈維爾有些頹廢的癱在椅子上。桌子上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廉價威士忌，本來應該擺放整齊的書櫃顯的格外凌亂。

　　自從那次擊敗德國佬後，法國國內的風氣就變了。紙醉金迷和今朝有酒今朝醉成為主流，大量的思想迸發成為這個瘋狂時代的主題。

　　但正因為這樣，心理醫生的工作更加困難。在這種寬容的社會中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就算知道也不願花大價錢去治療。而那些有需求的有錢人也不會去找他這個寂寂無名之輩。

　　“瘋狂的20年代……呵呵。”

　　看著窗外早已經恢復過了的繁華，哈維爾一陣冷笑。再沒有人看病，他就要揭不開鍋了。

　　“臆想症到底怎麽治愈?”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聽到熟悉的心理學問題哈維爾下意識的就回答起來。

　　“最好是搭配藥物治療，如果有傷人的跡象可以先把病人控制起來。”

　　昨晚的宿醉讓哈維爾意識有些不清楚，停頓了一下整理了語言繼續說道“不過，一味藥物治療也只能暫時壓榨，還需要看病人臆想症的程度。”

　　“你為什麽在我腦子裡說話?”

　　“啊?開玩笑，我怎麽會……我真的在腦子裡在和別人說話！”

　　哈維爾突然發現辦公室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環顧四周發現確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我不會壓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

　　哈維爾有些害怕，一個心理醫生對於精神疾病是最了解的。自己如果不是聽錯了，那麽就是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額，你好?”

　　嘗試和自己腦中的聲音交流著，哈維爾知道就算自己人格分裂也是可以嘗試交流的，比如說在不同人格控制身體的時候寫出一些要說的話。就是不知道自己意識清醒的時候能不能和那個人格交流。

　　“我在，你好。”

　　“額，請問你是誰?”

　　不同人格都會對自身的身份有一個不同的認識。哈維爾知道要先知道對方是什麽精神狀態才能繼續交流下去。

　　“我是一個精神病。”

　　“嗯?”

　　哈維爾沒有想到對方這麽直白，直接把自己的現狀說了出來。這個人格對自己身份的理解有著不一樣啊。

　　“我是一個心理醫生，我可以幫助你。你有什麽症狀?”

　　“情感淡漠症，臆想症。”

　　“沒有人格分裂?”

　　“沒有。”

　　到現在，哈維爾算是明白自己的這個人格是什麽情況了。他認為自己是一個精神病，有著臆想症的精神病。

　　“我用不用也去看看心理醫生……你說你有臆想症?”

　　醫者不能自醫，安塞爾本來打算也去看看心理醫生的，不過自己也沒錢去看別的心理醫生。身上的法郎估計連一頓飯都吃不起。

　　“嗯，我經常幻想自己在一個連環殺人案現場。”

　　“嗯…你現在知道自己的處境嗎?”

　　“知道，我在新華盛頓醫院心理學診室裡接受治療。”

　　自己這個人格不會真有臆想症吧?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和自己的另一個人格交流啊。

　　“額，那你能描述一下周圍的環境嗎?”

　　“可以，我現在躺在床上。旁邊桌子上有一個果盤，對面牆上掛著一個莫奈的《白楊樹》。”

　　怎麽有鼻子有眼的?哈維爾越聽越迷糊，精神分裂出來的人格只是性格不同而已。不可能對周圍的事物有認知差別。自己明明在巴黎的辦公室裡怎麽可能會在美國的醫院呢?

　　“我這個症狀，好像可以單獨列一個課題了！”

　　哈維爾突然想到，自己這個症狀簡直是絕無僅有。自己得精神病所出現的第二人格患有臆想症，這就是發財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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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塞爾感覺自己腦中的那個聲音不再說話，他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剛才又犯病了呢?

　　“可是他說他是心理醫生。”

　　根據常理來說，病人應該聽醫生的話，這是沒錯的。安塞爾感覺有些矛盾。

　　“咳咳咳，你想要治好你的病嗎?”

　　“想。”

　　變成一個正常人是安塞爾做夢都想成為的，這代表自己就不用住在醫院裡了。

　　哈維爾有些激動，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很快又坐了下來。他發現自己還沒有把自己當成研究課題的勇氣。

　　對於得精神病，哈維爾其實並沒有什麽擔心的。很多心理學家或者心理醫生都有些精神問題，一個精神分裂說不定能給自己錦上添花。

　　兩個身處不同時間點的人都不再說話。一個渴望被治療，一個渴望依靠這一疾病成為自己出名的籌碼。

　　“醫生，我記得看病是需要付錢的。我該怎麽把錢給你?”

　　“額……”

　　這句話讓哈維爾有些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於一個臆想症患者的話其實他並不在乎，給錢也不可能讓他來給。但又不能這麽告訴他，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一個人格。要是出什麽事受傷的很可能是自己。

　　“實在不行，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自己的房租要到期了，如果這個人格有什麽能力能拖延一下就好了。

　　“可以的。”

　　安塞爾知道，如果醫生要自己幫一些簡單的忙是應該同意的。只有樂於助人才能受其他人的喜歡。

　　“咳咳，好。你的臆想症我也會想辦法治愈的。”

　　畫大餅還是很容易的，作為一個班科出身的醫生怎麽安撫病人和家屬情緒哈維爾非常清楚。學術水平可以沒有，但安撫情緒絕對是頂級的。

　　“啊，等一下，有人來了。”

　　哈維爾能感覺出自己的那個人格不說話了，也許臆想症又犯了吧?

　　起身打開窗戶，一股微風吹過，夾帶著潮濕的氣息。窗外古老的聖母院依舊屹立在那裡，有軌電車從軌道上緩緩開過，載滿了旅客。

　　原處高大的埃菲爾鐵塔好像劃過天際一樣在城市中變為獨特的景色。人來人往的街道宣告著這個歐洲古城的魅力。也宣告著這是一個繁榮的時代。

　　1923年法國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