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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客接引使》第2章 抓魚救人踢狗
  縱觀歷史,但凡名寺古刹,少有居鬧市之中,大多都是在郊外原野或者深山老林之中,主要是離人遠,仙氣易鳴的緣故,離人近了,的確很容易的就俗氣了,這對很多寺廟來說是要不得的,伯公廟雖然不是什麽大廟,但也離周邊的村莊有不少的距離,平時抵達這邊的人少了,久而久之就被人傳作是一個風水寶地;

  不過伯公廟依山而建,立於山溝中間,山泉於山溝下隨,在廟後又各分兩路,一路直流南海,另一路則匯入廟前花池,僅此一味,便讓人覺得仙氣異常,花池之上還築建了一個三米高的瞭望廣場,往南望去,南海波濤盡收眼底,這也使得附近遊客,偶爾會過來這邊觀景,順便帶動一下廟裡的香火;

  由於地處兩鎮之間,近幾年更是通了道路,成為往來附近一南一北兩個大鎮子的主要道路,這也使得一些販夫走卒經常在這邊經過,山路崎嶇,部分村民覺得伯公廟可以福佑一些路人,便自發的籌備了些善財,計劃重修一下伯公廟,但這個提議被袁矢早早的否定了,林仙姑疼愛孫子,也就順著他的意,隻說是廟靈在心不在形;

  但其實袁矢否定的原因也是很簡單,早幾年剛來的時候,袁矢還可以在山腳下的巨石堆裡抓魚摸蝦,但大路一開修之後,敲山震石的,把這附近的魚群蝦群都趕到老遠去了,弄得袁矢抓個魚還得自己造船出海,就此生下了怨念;

  好在在幾個大爺的幫助下,袁矢倒也很快通過廢棄舊船的殘骸,造出了自己的小木船,最近更是在電視上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經常拖著跟著那條小黑狗,出去征服大海,一去也是好幾天不見回來,幾個老人倒也心大,只是說每次回來要把最大的魚貢獻給他們,用以抵押造船的技術費,林仙姑不吃葷腥,別無所求,只是讓袁矢出門一定要帶著小黑狗,其他的也不管;

  這不,袁矢這次出海,就去了好幾天都還沒回來,廟裡人都沒啥反應,依舊是該打趣打趣,該拜神的拜神,倒是那兩位遠來的小女孩,等得有點心急;

  佛堂裡的仙姑太過神秘,她們不敢打擾,廣場上的大爺們沒個正經,也不知如何交流,倒是“公主”靠著自己的嬌憨性子屢試不爽,讓一眾大爺們樂呵個不停,好在兩人知道這裡的人都沒有惡意,也就放下心來,兩人每日例牌工作就是跟著仙姑做功課,仙姑禮佛她們跟著跪,仙姑念經她們也跟著念,仙姑進屋她們就守在屋外,一到晚上,就趕緊進舍房關門,也不外出;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公主”就已經開始放飛自我了,跟著幾個大爺一起熟絡了起來,甚至已經打聽到她們這次在等的人就是仙姑的孫子,一個叫袁矢的小屁孩;

  雖然詫異一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小屁孩竟然可以獨自造船甚至獨自出海,但一點也不妨礙“公主”惦記這個讓自己等了五天的人,甚至都在慫恿幾個大爺好好教訓袁矢一頓;

  在“公主”的慫恿下,幾個大爺都也答應要給袁矢一個教訓,但世事哪有那麽如意,在第五天的清晨,袁矢不緊不慢的扛著兩條“大魚”,在初日之中回來了;

  “公主”從沒見過這樣的少年,短褲,草帽,上不敝衣,脖子上吊著一個類似元寶的物件,腰間還別著一個布囊,裡面似乎裝著什麽圓柱形的東西,那少年一身黝黑的腱子肉似乎很有力量,赤腳在山下的石卵跳來跳去,身上還扛著兩條“大魚”,踏上細石路的同時還順手折了一杆草枝,叼在嘴裡,像極了不可一世的海盜,卻也滿滿都是自然樸素的味道;

  在袁矢一路跳回伯公廟的途中,“公主”都未發一聲,看著這個矯健的少年,她似乎發現自己內心有點空蕩,還沒來得及慫恿大爺們按計劃形式,袁矢便上來了;

  “嘭嘭”

  兩條“大魚”被袁矢隨意扔在廣場的一角,惹得一眾大爺大呼“輕點”“別傷到魚”;

  而袁矢則擋在大爺們與大魚中間,咧開嘴露出潔白整齊的兩排大牙,上揚的嘴角和下垂的草枝有點說不清的和諧,但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老頭們,算上這條大魚,咱們的帳該清了吧;”

  漫不經心的話語中帶著一點點不可一世的傲味,袁矢歪著頭,掃視著幾個蠢蠢欲動的大爺說道,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發呆的“公主”;

  “清了清了”最心急得李二爺,急不可耐的說道,說完不顧他人,越過袁矢,撲到其中一條魚邊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

  “魚身光滑,魚叉只是插在眼睛上,小袁矢你大有長進了,哈哈哈”李二爺絲毫沒有架子,半攤在魚邊上,雙手像抽筋似的,想摸又不敢摸,像極了遇到黃金的土匪,又像極了挖掘出幾千年古董的老考古,邊說還在邊留口水;

  “邊上那個又是怎麽回事?”看到李二爺先行下手,其他大爺也只能按下性子,看起另一條“大魚”,原來那並不是一條魚,只是給袁矢用帆布包起來的一個類似魚的包裹;

  “海邊發現的浮屍,本來要隨便找個地兒埋了的,小黑不讓,我只能帶回來給奶奶看看了,估計又是個怪人;”

  袁矢漫不經心的說道,說完便要去撿屍,似乎這種事情他也沒少做;

  幾個老人聽到這裡,臉色有點古怪,都苦笑著後退了一步,其中一個老人乘機走去佛堂,看樣子是去找林仙姑打小報告去了;

  趁著袁矢抬屍去佛堂的時間,“公主”也跟幾個大爺詢問起浮屍和怪人的事情,幾個大爺忌諱非常,也不多做解釋,只是說那不是死人,說完都在歎氣,似乎有些失落,場面一絲都有些怪異;

  過了一陣子,那個李二爺開始吆喝著大家準備工具,其他大爺倒也提起了點性子,很快也就跟了過去,留下“公主”一臉茫然的呆在那裡,看了看佛堂的方向,咬了咬牙,也奔著袁矢過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佛堂裡,經過幾天的相處,大嫂也沒有之前的拘謹,已經和仙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剛從廣場過來的大爺也不見外,進了佛堂就說道:

  “小袁矢又帶回了一個,,,”

  看著大嫂也在,老大爺也不知道說不說好,似乎有點尷尬;

  “知道了,叫他把人送到我那去,不要嚇到外人;”

  仙姑倒也直爽,也不過多解釋;

  “好咧。”

  那大爺本想多說幾句,但看了一眼大嫂,徑直的也跑了回去,讓袁矢把人帶扛去後院,自己也急不可耐的往李二爺那邊走去;

  “林奶奶可需要幫忙?”

  大嫂感到有點怪異,謹慎的問道;

  “沒什麽,你出去帶著你的小姑子,快點回去舍房吧,晚點再出來;”

  仙姑和藹的說道,語氣裡卻頗是強勢;

  “好的。”大嫂起身就要外出;

  “如果需要幫忙,可以隨便吩咐,我,,盡量做到;”

  仙姑略帶差異的看著大嫂的背景,感歎豪門的女人都不簡單,做人面子裡子都恰到好點,隨後自己也起身從後門走向後院;

  “公主”一路尾隨袁矢,見袁矢被老頭引到後院走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大嫂走了出來,便快步跑了過去;

  “大嫂,我剛看那個袁矢,好像帶回一個死人;”

  她小聲的跟大嫂說道,語氣裡滿是好奇;

  “噓”大嫂馬上打住她的話,拉著她的手,就往舍房的方向走去,並用眼神製止了她的話語;

  “公主”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想了想,也就不再掙扎,跟著大嫂,慢慢的走向舍房,還不時回頭望了望後院的方向,感覺那邊有什麽大秘密在發生;

  後院裡,袁矢將那包裹抬到案桌上,麻利的解開包裹,露出了裡面的人,之間這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左右的青年男性,雙眉有神,看起來像是在睡覺,但卻沒有一絲呼吸,袁矢見怪不怪,也不管這人,提起邊上的水壺,猛地灌水,還順走了陳在案前的糕點,笑呵呵的朝佛像拱了拱手,囫圇吞下;

  不一會兒,林仙姑也進來了,打量了一下躺案桌上的人,微微皺一下眉毛,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奶奶,這不怪我哈,是小天一定要我帶回來的,我埋了都給他刨出來,我都懷疑這次出去就是小天故意的;”

  袁矢一點也不顧形象的攤在案幾上大咧咧的說道;

  “哼, 小天呢?”林仙姑撇了一眼自己的孫子,似乎有點火;

  “汪嗚”一聲低沉的狗叫聲響起,一直渾身都是黑色的小狗竄了進來,一開始還帶著亢奮,要往袁矢身上撲去,但看到仙姑也在之後,便像瞬間沒了精氣神一般,半攤在地上,只靠前腿拖著自己往袁矢爬去,到了還不忘蹭了蹭袁矢的腳踝,好像是在討好袁矢;

  “滾”袁矢大腳一起,一點也不顧兄弟情懷,就把小天給踢到奶奶那邊過去;

  “自己要救的人,還要我來扛,你都不知道死人比活人重得多,累的我呀;”

  袁矢也不傻,話裡話外滿是甩鍋的意味;

  小黑狗見袁矢如此無情,只能慢慢得蹭向仙姑,用可以把外面世界的人融化的水汪汪大眼睛,盯著仙姑,像是在賣萌,更像是在求情;

  “你真要救他?”

  仙姑眼睛從案桌上的“屍體”轉開,轉頭盯著小黑狗說道;

  “世上多是屠狗輩,救人的代價可不低;”

  說罷從身後抽出一根竹簽,竹簽似乎被人把玩很久,邊緣地方都開始有包漿的跡象,上面似乎有些古字,但只是被把玩的太久,字跡都開始模糊,認不清楚;

  “救,嗚。”

  一聲略有稚嫩的聲音響起,後院似乎一下子溫度驟降,突然起風,燈火搖曳,案桌上的屍體胸腔開始起伏,攤在案幾上的袁矢在奶奶看不到的地方,兩個大眼睛眨了幾下,大嘴裂開,大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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