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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商賈起家》第八章 阿魯
  楊頌買下酒坊花了一千八百貫,還剩下三千貫。這些錢在當時的廣州城也是一筆巨款了。不過楊頌知道,這筆巨款可不是現在就用來享受的,而是要作為啟動資金購買設備、興建燒房將錢變成更多的錢。

  燒房,就是蒸餾酒的車間。自元代從阿拉伯地區傳入蒸餾酒技術後,中國的蒸餾酒作坊大多都叫燒房。顧名思義,蒸餾酒需要需要鍋灶,需要日複一日的燒火,因此酒坊也就喚作燒房。

  楊頌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設燒房。南海酒坊原來沒有蒸餾作坊,整個酒坊只有兩口蒸煮大米的灶台。

  楊頌要建設的燒房,要具有嚴格的獨立性,與其他作坊分開,這是為了保密。

  接下來的幾天,楊頌請當地的泥水師傅在酒坊空地建設了三間屋子,一間建設了灶台作為燒房,一間作為存儲間,第三間作為值班休息房。楊頌在休息房擺放了一張床,並配備了簡單的被褥,以便蒸餾酒累了可以隨時休息,隨時盯著蒸餾酒。

  楊頌建設了在燒房裡建造了五口大鍋灶,因為現在不僅要蒸餾高度酒,還要對迷迭香、玫瑰花、檸檬、甜橙等進行蒸餾。

  創業初始,千頭萬緒,很多事情要做。

  燒房建設好後,楊頌買了一把大鎖,將大門緊鎖,並吩咐酒坊的幫工:“各位夥計,以後這裡就是酒坊的密室,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和外人都不能進來。”

  “你是掌櫃的,都聽你的。”夥計們應聲道。

  楊頌對這二十個夥計現在還不太了解,不打算讓他們知道太多秘密。如果日後經過考察,覺得他們中間有可靠的忠於自己的人,那時候再挑幾個重用。

  楊頌現在只打算讓他們繼續做原來的活,比如原來釀酒需要的搬運大米、挑水煮米等工作。至於新建的燒房,所有需要體力活的事情,都隻讓他們搬運到燒房門口,絕不讓他們進去燒房。

  但是燒房裡面還有大量的體力活要做,如將大缸的原酒倒入蒸餾鍋、將冷卻水裝入蒸餾桶上的鐵鍋、搬運酒液等,這些體力活總不能讓楊頌親自做吧?

  楊頌就想到了楊家原來的家丁和護院,這些家丁和護院,全部被老爹遣散走了,現在都在廣州城裡繼續找活計,或者回到鄉下另謀生路。

  楊頌想到了家中的昆侖奴阿魯,就是沉船的時候憑借著出色的水性逃過一劫回到楊府報信的那個忠誠而又黝黑的家丁。昆侖奴是唐朝和宋朝時期,大戶人家豢養的家奴,南方富戶豢養的昆侖奴一般來自南洋諸國,也有少數非洲奴通過宋朝商船經中轉大食後來到中國,北方家庭豢養的昆侖奴多來自現今阿拉伯地區,也就是當時的大食國地區。唐朝就有一本傳奇小說《昆侖奴傳》,講述了一個昆侖奴在唐朝的故事。

  這些昆侖奴智商不高,但是對主家特別忠誠,還有一個漢人不可比擬的優點就是力大無窮,一個人能夠頂三個人用。南洋諸國的昆侖奴,往往還有徒手長時間深潛的本領。楊頌在前世看過一個《深海獵人》的紀錄片,講述的就是後世南洋某個原始部落,用刀叉徒手深潛海底叉大魚的真實故事,這個部落世代潛水叉魚為生,他們在後世記錄片中長時間深潛海底時,就連泳鏡都不戴的,因為買不起啊。

  忠誠、大力,還有奇技,因此唐宋的昆侖奴的交易價格也比較貴,主要是物以稀為貴,畢竟唐宋沒有像後世的歐洲人一樣大量販賣奴隸。

  阿魯在楊家的時候跟楊頌也比較熟,把阿魯找回來到酒坊的燒房密室做事,一方面他的智商不至於偷窺蒸餾工藝,也不會有偷學的心思;另一方面他力氣大,一個人能夠承包密室所有的重體力活。現階段,讓阿魯到密室來做事太合適不過了。

  問題是如何找到阿魯。古代沒有電話,要尋找一個人只能去大街上碰碰運氣。

  ……

  阿魯自從楊府遣散後,沒有打算回去他的祖國三佛齊王國。這個三佛齊王國屬於後世印度尼西亞的一部分。他打算繼續在廣州找個活計。憑他的力氣和潛水能力,在海上貿易發達的廣州,另外找一家做海貿的富戶做水手,不是難事。

  這段時間阿魯暫時還沒找到主家,便在廣州城找一些零散的活計。

  這天,有一個蕃商需要運輸貨物裝船出海,臨時需要搬運工,他便去當臨時搬運工。別人扁擔上挑起兩百斤的貨物,他就挑四百斤。貨物都是廣州產的瓷器,這蕃商正大宗采購中國貨物裝船拉回大食換香料。宋朝與大食地區的海上貿易都是冬去春來,他得趕著把海船盡快出發,別耽誤了明年春天的返程。要是耽誤到夏天才返程,通過大洋時那就很大可能遇到颶風。

  “小黑子,你會大食語嗎?”說話的是現在雇傭阿魯的主家, 也就是一名大食蕃商。他用大食語跟阿魯說道。這名大食蕃商是一名白色人種,他與昆侖奴同樣都是客居廣州,卻也看不起皮膚黝黑的昆侖奴。

  阿魯雖然不是非洲人,但皮膚是也夠黑的,所以這個大食的白人蕃商便叫他小黑子。

  阿魯沒聽懂他在說什麽,兩眼乾瞪眼繼續挑著重擔前行。顯然,阿魯不懂大食語。

  大食白人蕃商見他聽不懂大食語,轉而用漢語打探:“小黑子,你會中國話嗎?”

  “我不叫小黑子,我有名字,我叫阿魯!”阿魯頂著兩百斤的重擔在肩膀上,呼吸一點也不急促,氣息平穩的道。

  “哎喲,小黑子不僅會中國話,還嫌棄我叫你黑子啊。不過你的力氣是真的大。”大食白人蕃商說道。

  “你之前在哪家乾啊?我的船明天就要出發了,但是船上只有一個小黑子隨船,要不你跟我走海船,工錢給你算每天兩百文宋錢,怎麽樣?”大食白人蕃商繼續說道。

  阿魯聽到他的話很不舒服,他聽到的只有鄙視。阿魯之前在楊家為奴時,雖然身份低下,但楊家人卻是對他尊重有加,他飯量大,楊家人從來都讓他多吃,從來沒有對他有過鄙視。楊家的二郎,從來都是好好的叫他的名字。

  昆侖奴雖然智商低,但是起碼的尊重和鄙視,還是能夠分辨的。

  正當阿魯心裡不爽這個大食白人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旁邊熟悉的聲音在喊他。

  “阿魯,跟我回去吧!”

  喊他的,正是楊家的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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