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玉離開後,先是去那不知名的城池接墨先生。
一到地方,只見滿地狼藉。那原本高大的投石車散落的這一塊那一塊。不少碎片射穿了房屋,深深扎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洞。
一些士兵也受了不輕的傷正躺在一處接受治療。
看著樣子國師明白鍾玉沒有發射第二枚的能力。
縮回袖子的有點抖的手與那直跳的眼皮證明著他極不平靜的內心。
要知道太元宗可是煉丹大宗,只要拖延時間那蔡老祖的實力在丹藥的加持下會很快恢復。
所以對蔡老祖來說只要不是瀕死那他和全盛區別不大。
那到時候太元宗可就有理由扣人了將他們全部留下了!
不過鍾玉終究是賭贏了,國師這些想法也只在腦子裡轉了一遍而已。
而墨榮興眼睛裡塞滿血絲,掛著倆個深深的黑眼圈。在這片廢墟裡觀察著那些碎片斷裂面。嘴裡嘟嘟囔囔:
“百年玄鐵居然能斷成這樣,這裡的連接結構得改改了。”
邊說邊在本子上記下自己的構想。絲毫沒有在意來的幾人。
直到身邊人的提醒,他才意識到了鍾玉等人的來到,興奮的對鍾玉說:
“二皇子跟我說的沒錯,跟你果然能做實驗。接下來呢?
要不要做一個巨型衝天炮?那種可以在天上解體分散無死角炸毀地面的那種要不只要在加一點點材料就行?”
鍾玉眼前一黑,回想著剛才看過的倉庫室,消耗大半的材料。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專心踢石子的種旭陽。
無奈說道:“墨大師,戰爭結束了,我們贏了。你該跟我二弟回去了。”
墨榮興一臉意猶未盡,目光時不時瞥向倉庫。
“等我把這裡實驗記錄好後再回吧,這對其他器械的改進很有幫助。”
二皇子幾人也選擇等待,正好緩解趕路與大戰的疲勞。
趁此時機,鍾玉也見了見那對他“幫助”極大的陳穆容。
密室內只有陳穆蹬與種玉倆人
當陳穆容帶上來見到鍾玉時,似乎什麽明白了似乎又產生許多疑問。
但他什麽也沒說,從見到鍾玉的那刻便知道自己的命運。他沒有路了
這讓他反而使他回歸平靜,是一種知道死期後對一切無所謂的態度。就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的感覺。
鍾玉並沒有笑,反而給對方一個座位。
陳穆容坦然的坐下,反而率先開口:
“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殿下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讓我做個明白鬼。”
“問。”
“我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以自身為賭注?”
鍾玉沉默了會,竟真的開始回答對方的問題:
“因為你太強了,甚至強到我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吧。”
披頭散發的陳穆容愣了愣,明白這有些與事實似乎相互矛盾的話。
是啊,連有著皇帝支持的兵部尚書都拿沒有除去,哪怕是鍾玉在面對這裡事也有束手無策之感。
與其說是這樣鍾玉用計抓捕陳穆容,倒不如說是陳穆容把鍾玉逼得只能將自己放在天平一側賭命。
陳穆容笑了起來,果然對手的認可最讓人感到舒心啊。
“承蒙殿下看的起,這下死了也不虧了,不過我還是沒弄清楚你的目的。”
陳穆容不覺的鍾玉是主謀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獲利太少了。
在陳穆容被抓前,楊琉脂獲得兵權,皇帝削丞相的權,二皇子把丞相收下當狗。
只有鍾玉遇刺差點身亡,威信受損。雖得到靈江郡這一畝三分地,但被丞相這一派的官員記恨上。有不少人因此站到二皇子那邊。
可以說,是人是鬼都在贏只有鍾玉付出最多,收獲為負。
這次,鍾玉沉默了更久。
“大概是因為年輕吧?”
陳穆容怔住了。似乎從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對面真的很年輕。那張臉還未經歲月打磨充滿了朝氣。
“陳大人讀過聖賢書,應該有過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幼稚想法吧。這似乎只是句空話,只有傻子才信。父親也總教我帝王權術,教我馭人之術。
但我年輕啊,總想試一試空話。看看那南牆有多硬,撞上去會有多疼。”
鍾玉扣了扣耳朵,指尖輕輕輕輕一吹。
“現在看來,也不疼嘛。”
陳穆容怔怔的看著鍾玉,一時間竟不知為何笑了起來,眼淚也流了下來。竟不知是何種情緒在他的內心。
“有酒嗎?”
鍾玉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壺曾經陳穆容“孝敬”他的酒。竟真的為陳穆容倒了一碗酒。
“哈哈,殿下親自倒得酒就真的甘甜許多。明知你這是為了我腦子裡那點情報而來。卻生氣不起來啊。”
現在鍾玉將一切擺在明面上也表達出了另一層意思。
我覺的你很精明,欺騙套話對你來說沒有用,所以我才用這一種如此尊敬你的行為。
這種態度加上鍾玉的第一個回答,都讓陳穆容感受到鍾玉對他實力的認可。
這對已經失去一切的陳穆容最後能留下的一點尊嚴是他在世界上最後能發出的一點光輝。
“殿下,我最後求你一件事。”
“我只能保證你的妻兒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許久,鍾玉再次拿出一壺酒。轉身離開了密室。
這,便是鍾玉留給他最後的尊重。
陳穆容沉默著,顫顫巍巍的打開那瓶酒。向遠處一敬後一飲而盡。隻後便再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