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庭見趙伯辰掃了眾人一眼,心中驚疑盡去,立即從地上蹦起來。揚著手中鞭子,罵道:“殺千刀的,大晚上的你鬼嚎什麽?討打嗎?”
跑到趙伯辰面前,揚起手中鞭子,狠狠地打下去。
趙伯辰伸出了右手,輕輕一抓,就把鞭子抓在了手中。
道:“你本來是一個宋人,因為做了夏國人的狗腿,就狐假虎威,對下面運糧的人任意打罵。你這種人,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今天,我送你歸西吧!”
說完,猛地把手一扔。
鞭子帶著楊堅廷,直飛出去一兩丈遠。落在地上,楊堅庭驚愕地看著趙伯辰,簡直不敢相信。
看到把楊堅庭扔出去那麽遠,趙伯辰放下心來。天下第一武力,有那麽點樣子了。
夏國看守首領沒藏訛龐看到,嚇了一跳。拔出腰刀道:“直娘賊,這人這麽大的力氣!一起上,殺了這廝!”
夏國看守紛紛拔出腰刀,一起上前,向趙伯辰的方向奔來。
趙伯辰道:“今夜,爺爺要大開殺戒!你們這些雜碎,一佔上風,就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衝進宋人境內,隨意掠奪糧食,抓人充作運糧人。至於什麽金銀財寶之類,就更不要說了。讓你們活著,真是老天無眼!”
說完,大跨步上前。迎著沒藏訛龐,一聲怒吼,伸手抓住了腰刀的刀背。
手用力一拉,刀貼著身體刺過,趙伯辰卻把腰刀奪了過來。
雙手握住腰刀,一刀劈下。把沒藏訛龐從頭劈到下跨,一刀兩半。
趙伯辰感覺很是輕松,當下信心大增。看著沒藏訛龐的屍體,一腳踢開。
橫握鋼刀,趙伯辰道:“你們趁著金兵入侵,也到大宋來耀武揚威。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納命來吧!”
說完,拿著鋼刀衝進夏國人群中。左右開弓,登時砍到了兩個人,隻覺得心下暢快異常,忍不住一聲大吼。這一聲吼,好像一天的鬱悶都喊出來了。
見趙伯辰勇猛異常,夏國人紛紛後退。
有夏國人道:“這莫不是什麽妖人?誰跟他對面,都當不了一個回合。世上哪有這樣的人?”
此話出口,其余的夏國人更加害怕了。只是夏國軍法,隊長死了,回去之後殺所有人。這些夏國人硬著頭皮,必須與趙伯辰死磕。僥幸殺了趙伯辰,這些人還能夠撿回一條命。即使不幸戰死,也是為國盡忠。
趙伯辰掂了掂手中長刀,對夏國官兵道:“你們還要頑抗到底嗎?好,我就成全你們!”
說完,大跨步上前,手中的鋼刀上下紛飛。
說來奇怪,夏國人的刀在趙伯辰眼裡,慢悠悠的,路線看得一清二楚。可以從容的揮刀,在夏國人之前,把他們一一砍倒。而趙伯辰的刀,在夏國人的眼裡,如電閃雷鳴一般,根本看不清楚來路,又怎麽阻擋?
不大一會,趙伯辰把夏國人一一砍倒在地,隻覺得心裡暢快不已。
天下第一武力,果然名不虛傳!
周圍的大宋運糧人,都被驚得呆了。好一會後,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萬歲”聲。
等大家喊完了,趙伯辰道:“這並不是最後一批運糧隊伍,我們小心一點,要避開其他人。”
一個叫宋阿叔的人道:“壯士既然如此厲害,為什麽要避開?一路殺過去,把他們全部殺死,把宋人解救出來不是正好?他們搶我們宋人的糧食,驅趕人強為他們運糧,本來就該死。”
趙伯辰一愣,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想了一想,點頭道:“好!一路回去,把他們一路殺光!剛好,我還覺得有些不過癮。恰好用他們發發利市,去一去我胸中的惡氣!”
大家一起叫好,紛紛摩拳擦掌。
沒有人領著的時候,這些人好似一群小綿羊,任由人欺負。有了領頭的,他們就露出崢嶸頭角,桀驁不馴。
趙伯辰看著楊堅庭,道:“這位楊衙內,不能輕饒了他。押過來!”
兩個人上前,一人拖住楊堅庭的一條胳膊,拖到趙伯辰面前。
趙伯辰拿著鋥亮的鋼刀,用手抹了兩抹,道:“今日你打了我幾鞭子,趾高氣昂的樣子。沒想到有今天吧。”
楊堅庭看著鋼刀,嚇得不敢說話。見趙伯辰伸出大手,要來抓拿自己,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上前抱住趙伯辰的大腿,道:“英雄息怒!我也是不得已,不聽夏國人的,他們就要殺人啊!”
趙伯辰冷笑:“這麽多人都不聽,也不過是運糧而已。你只是貪圖享受,不願受苦罷了。比夏國人還不如,有什麽面目活在這個世界上?受死吧!”
正在這時,宋阿叔上來,拽住趙伯辰的手。道:“壯士借一步說話。”
趙伯辰滿心狐疑,跟著宋阿叔到了一邊。
宋阿叔道:“壯士,楊堅庭殺不得!”
趙伯辰看著宋阿叔,緩緩地道:“為什麽?莫非他是什麽大人物的後人?”
宋阿叔道:“他的叔叔就是秦州的孔目官,現如今的第一吏人。楊孔目為人陰狠,心腸狠辣,輕易不要得罪這樣的人。不然,日後找個機會給你麻煩,就受不了。”
楊伯辰道:“嗐,就是個吏人而已。上面還有許多官員,哪個不比吏人更高一籌?”
宋阿叔搖了搖頭:“現在的秦州,比不得正常年景的秦州。上次金兵來了以後,大多官員南逃,現在僅剩知州和知錄兩人是官,其他的都是吏人在管。而且知州來了以後,與下面的吏人不和,沒有人聽他的。人們常說,現在的知州沒權沒錢,誰還聽他的?而孔目是本地人,手下大多為衙役,都聽他的,身份自然不同了。”
趙伯辰皺著眉頭,道:“這個孔目,反倒成了秦州最有勢力的人?”
“不錯!”宋阿叔點了點頭。
過了很久,趙伯辰才道:“我明白了。楊堅庭真是命大,這種情況都能留下一條性命!”
回到人群那裡,趙伯辰看著楊堅庭,道:“算你命大,宋阿叔剛才為你求情,今日饒你一命。”
楊堅庭屁股一下坐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抱住趙伯辰的大腿,道:“英雄大恩,今日受英雄大恩!”
趙伯辰看著楊堅庭,覺得惡心。道:“死罪雖免,活罪難逃!來啊,給這廝上了枷號,一路押回秦州!”
秦州州衙,知州李複面前放著幾塊鹹豆腐。
李複挾起一片鹹豆腐,喝了一口酒,道:“雖然沒有肉,有鹹豆腐下酒,這個年月已是難得了。”
把鹹豆腐放進嘴裡,津津有味的細嚼慢咽,仔細品嘗著味道。
一個老仆推門進來,道:“參見大府。”
李複道:“有什麽事情?現在我沒錢沒兵,吏人又不聽我的, 最是沒用,找我做什麽?”
老仆道:“前些日子被夏國抓走運糧的那些人,回來了。”
“哦,難道夏國人發了善心,讓他們回來?”
老仆道:“小人問過回來的人了,不是夏國人善心,而是一個趙伯辰,突然武力爆發,把夏國人都殺了。”
“什麽?被抓的人裡,有這樣的人?”李複放下筷子,看著老仆。
這個老仆名叫李忠,是李複從長安帶來的。不僅僅是奴仆,還是楊複的參謀。
老仆道:“這個趙伯辰,武力超群。不但是殺了他們那一隊的看守,後面隊的看守也都殺了。據說,拿著刀到那些看守的隊裡,如入如人之境,看守只能引頸待戳。”
李複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道:“趙伯辰,從名字看,他應該是藝祖的後人吧?”
老仆點頭:“是的。他本來跟著父親在耀州為官,因為金兵侵襲,特來秦州投奔司理參軍蔡宜祿。卻不知,蔡宜祿早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南逃了。”
李複道:“更不知道的是,金兵也來了秦州,秦鳳路經略使已經投降了。”
說完,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梧桐樹。
過了好一會,才道:“你說,我如果給趙伯辰封一個官做,他會不會答應?”
老仆道:“趙伯辰到了秦州無依無靠,封他個官做,多半會同意的。”
李複點了點頭:“或許,這個趙伯辰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現在的吏人都不聽話,如果趙伯辰訓練出兵馬,到那個時候吏人就知道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