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暴機動部隊的總指揮室——
柏拉圖含著金鑰匙出生,靠著強硬的手段上位。
暴力,易怒,沒有底線,使他凶名在外。
從小到大,他從未向任何一個人服過軟,也沒有任何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就連做章魚頭的義體改造,家裡的那些保守的老古董們都沒敢吭一聲。
無所畏懼,無所製約——這就是柏拉圖的人生準則,遇到什麽硬骨頭,直接碾過去就好了。
可是當他看到那個少女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看著下屬們被她如同切水果一般斬成碎塊時,他慌了。
四十多年的人生裡,他從未感覺過自己如此接近死亡。
面對著少女,他努力擠出來一個比笑還難看的表情,搓著手,說:“這,這裡面一定有很多誤會!”
“寶貝,這裡可沒什麽誤會哦~”少女舔著指尖,衝他露出一個極為魅惑的笑容。
她翹著二郎腿,雪白的赤足有節奏地搖晃著,紅色的長指甲映著指揮室的燈光,妖嬈的身段下是層層摞起的屍體。
“我家主人想讓你們,唔,幹什麽來著?”她歪了歪那張美到近乎妖豔的容顏:“忘記了,總之應該是想給你們一點小小的懲罰。”
少女發出一陣輕笑,九條雪白的尾巴在她身後展開,如同盛放的孔雀一般。
“你,你是「九尾狐」!”柏拉圖的瞳孔驟然收縮。
“呀?”少女看向身後,馬上慌裡慌張地想要藏起尾巴。
“這太難為情了,”她白皙的面頰泛起一陣紅暈,像是在害羞:“每次只要興奮它們就會跑出來。”
見鬼,「九尾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人類對於這種異獸的了解十分稀缺,因為她們精通魅術,且極為善於偽裝自己。
但是唯一清楚的是,她們絕對不會聽從於任何人的命令,所以那個該死的「主人」到底是誰?
柏拉圖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指著少女身下的屍體,懇求道:“女士,我想我們的懲罰已經夠多了,就放我們一馬吧。”
少女嬌俏一笑,從屍體山上躍下,點著腳尖走過來,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嗎,寶貝~”她活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驟然變長的指甲斬斷了柏拉圖的幾根觸須。
“不敢,不敢……”柏拉圖哭喪著臉,兩股戰戰,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對,就是這個表情!“少女的眼中露出興奮的光:“來,誇我幾句,我可能會考慮放了你!”
柏拉圖一愣,這是什麽要求?
少女見柏拉圖不說話,面色頓時陰狠下來。、
她一晃身,出現在柏拉圖的副官面前。
她捏起副官的臉,看向柏拉圖,輕聲問道:“什麽意思,我不值得你誇嗎?”
“誇!”柏拉圖猛地反應過來:“您,您最好看了!”
“敷衍,敷衍!”少女手腕一抖,副官的整張臉被活生生地撕扯下來,甩在柏拉圖面前:“再誇!”
柏拉圖汗流浹背地看著滿地打滾,痛苦嘶吼著的副官,顫聲道:“您,您英俊瀟灑,帥氣逼人!”
“亂誇,你到底會不會誇人啊,那種詞怎麽能用在女孩子身上?”少女歎了口氣,手腕又是一抖,一塊血淋淋的肉便從副官身上轉移到了她手中:“
“我,我不會啊!”柏拉圖欲哭無淚,他從小到大都沒誇過人,這簡直比讓他吃屎還難。
“不會誇人?”少女呲了一下她的虎牙,金色的瞳孔轉了轉,像是產生了什麽壞心思。
她放棄折磨可憐的副官,湊到柏拉圖跟前,笑眯眯地看著他:“我來教你吧!”
“你教,教我?”柏拉圖瞪大眼睛。
“啪!”一道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留下道道血痕。
“首先,不要一會‘你’一會‘您’的,你就叫我,唔……”少女沉思了一下:“媚菈主人吧。”
少女正是「萬獸之域」內「九尾狐」族的公主,賀蘭媚菈。
“媚,媚菈主人。”
在生的希望面前,柏拉圖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也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真乖!”賀蘭媚菈摸了摸柏拉圖的頭。
突然,她的眼神再次變得陰狠。
只見她抬起腳,猛地朝柏拉圖的胸口踢去。
隨著“哢嚓”一聲巨響,後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捂著胸口倒下,大口地喘著粗氣。
“就是踢斷了你的胸腔和肋骨而已,幹嘛反應這麽大嘛。”少女面露委屈道:“反正你們身上也裝了從我們那裡學來的義體不是嗎?”
柏拉圖蜷縮在地上,說不出話。
“搞清楚你的姿勢,寶貝。”少女一腳踩在柏拉圖的臉上:“你就隻配這樣和我說話,明白了嗎?”
“是,是……”柏拉圖疼得頭暈目眩,口齒不清地說。
“這才對嘛。”賀蘭媚菈收回腳,滿意地掐著腰,說:“現在我來教你,我說一句,你學一句,好嗎?”
“好,好的。”
“你說,媚菈主人,我是你的奴隸,我願意匍匐在你的腳下,親吻你的腳面,成為你宣泄情緒的工具。”
“媚菈主人,我是你的奴隸,我願意匍匐在你的腳下,親吻你的腳面,成為你宣泄情緒的工具……”
柏拉圖的雙眼蓄滿屈辱的淚水,一字一句地重複著。
他沒有辦法,他的精神和意志已經被賀蘭媚菈輕輕松松擊垮。
“學得不錯,但是——”賀蘭媚菈嘴角泛起一抹歹毒的笑:“缺少了一點情緒。”
她彎下腰,掰斷了柏拉圖的五根手指。
後者再次發出一聲淒厲而沙啞的慘叫,然而沒叫幾聲便戛然而止,竟然是痛暈了過去。
“不會吧,”賀蘭媚菈驚訝地捂著嘴,又踢了柏拉圖幾腳:“簡直是我見過最劣質的玩具!”
男子一動不動,沒有了任何反應。
賀蘭媚菈懊喪地歎了口氣,將手上的血肉抹在自己毛絨絨的衣服上,金色的瞳孔轉而移向指揮室內的其他人。
“不過,看來還有其他的樂趣——”賀蘭媚菈舔了舔自己的手背,衝他們狐媚一笑。
“現在,該輪到你們陪我玩玩了~”。
***
歐羅拉奔襲在一片狼藉的走廊。
這裡是星空樓大廈的頂層,也是通往菈蒂娜辦公室的唯一路徑。
此刻,那些富麗堂皇的裝飾已經散落得七七八八,走廊兩側的紅燈不斷閃爍著,代表著情況已經萬分緊急。
“救命,救——”
歐羅拉刹住腳步,一名打手連滾帶爬地從黑暗中向她跑來。
然而還未等她作出反應,求救聲便被一聲短促的慘叫取代。
一隻大手從黑暗中伸出,在歐羅拉的面前活生生地將士兵捏成了稀爛。
“你究竟是什麽人!“歐羅拉衝黑暗厲聲問道。
襲擊者沒有回答,而是將手縮回黑暗。
下一秒,一個長著惡魔般觸角的虎頭從黑暗中探出。
緊接著是身穿金黃色鎧甲的巨大身軀,身後長著碩大無朋的黑色羽翼。
歐羅拉凝視著那如同在血水中浸泡過的鎧甲,心裡盤算著上面應該有多少人的血。
幾百,幾千?
歐羅拉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放出血殺小隊,眼前的巨獸就殺穿了整整八十層防線,出現在她面前。
“你一定就是這群螻蟻的將軍吧。”巨獸聲音隆隆,說:“放棄無謂的抵抗,帶我見你們的最高話事人,我有消息要帶給她。”
歐羅拉咽了口唾沫,眼前的巨獸十分危險,她不確定將他引薦給菈蒂娜是一個好主意。
但是她能確認一件事,就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巨獸實現他的目的,自己和他的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異獸為什麽以「類人化」的形態出現,但是歐羅拉仍然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山崩海嘯般的壓迫感。
只是一瞬間,她便拿定了主意。
歐羅拉為巨獸讓開了一條路。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巨獸讚許地點點頭:“螻蟻,你叫什麽名字?”
一口一個“螻蟻”,真想撕爛他那張嘴!
歐羅拉強壓下不快,面不改色道:“在下歐羅拉,敢問閣下姓名?”
巨獸冷哼一聲:“你無權知道,螻蟻,待我見到你們最高話事人,我自會報上姓名。”
“……”歐羅拉衝巨獸作了個“請”的手勢,說:“那您這邊請。”
“別耍花招,螻蟻。”巨獸邁開大步,樓板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顫動。
“溫柔一點,大個子。”一個富有磁性的女聲說:“別把我的樓板震塌了。”
歐羅拉身體一震,立刻單膝跪地,說:“菈蒂娜老板!”
女人搖曳著身姿,從陰影中走出,身後跟著數不盡的星空樓打手們。
為首的七個人清一色的紅頭髮,面色凶狠,臉上畫著各種奇異的紋身。
“血殺小隊!”歐羅拉心裡一驚。
星空樓人體實驗的最高產物,也是最難以掌控的一群恐怖分子。
歐羅拉上一次看到這幾個人,還是因為他們殺害並分食了負責培養他們的科研人員,然後被盛怒之下的菈蒂娜封印了起來。
“這就是銀姬口中的‘蘇楪瞳’?”菈蒂娜走到巨獸面前,皺著眉頭說:“這差距也太大了。”
“你就是最高話事人?”巨獸抱胸站在女人面前:“我乃「窮奇」一族的大將軍——上官莊鴻,此行前來是代表我家主人,奉勸你們盡快投降。”